外国小说 其他类型 奢望夏沫穆向东无删减全文
奢望夏沫穆向东无删减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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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migu

    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沫穆向东的其他类型小说《奢望夏沫穆向东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himigu”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对于今天的相亲,如果不是为了给家里有个交代,穆向东临阵脱逃的念头都起了,可良好的教养让他觉得,应该跟对方说清楚。“卫小姐。”“卫蒙。”卫蒙纠正他。“卫小姐,我没有再婚的打算。这次相亲,是因为家里的缘故,我会告诉他们是我的原因,与你无关。”语气较之刚才,多了点温和,可眼底,依旧没有太多的情绪。卫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于穆向东的情况,她来之前就听妈妈提起过,对方丧偶多年,新婚妻子死于车祸,那之后,这人就再也未娶,一心扑在了事业上,职务倒是越来越高,可这感情生活,匮乏的跟张白纸一样。认识穆向东的人,在唏嘘他对亡妻的深情厚谊的同时,也都希望他能够重获爱情。就卫蒙自身的条件和家世看来,也算很不错,年纪轻轻就出任了西北集团人事部副总,年轻靓丽...

章节试读


对于今天的相亲,如果不是为了给家里有个交代,穆向东临阵脱逃的念头都起了,可良好的教养让他觉得,应该跟对方说清楚。

“卫小姐。”

“卫蒙。”卫蒙纠正他。

“卫小姐,我没有再婚的打算。这次相亲,是因为家里的缘故,我会告诉他们是我的原因,与你无关。”语气较之刚才,多了点温和,可眼底,依旧没有太多的情绪。

卫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于穆向东的情况,她来之前就听妈妈提起过,对方丧偶多年,新婚妻子死于车祸,那之后,这人就再也未娶,一心扑在了事业上,职务倒是越来越高,可这感情生活,匮乏的跟张白纸一样。

认识穆向东的人,在唏嘘他对亡妻的深情厚谊的同时,也都希望他能够重获爱情。

就卫蒙自身的条件和家世看来,也算很不错,年纪轻轻就出任了西北集团人事部副总,年轻靓丽,工作能力出众,照理说,比穆向东条件好的人多的是,可卫家看中的,更是穆家这棵大树,更何况,穆向东除了有一次短暂的婚姻之外,其他的,倒真的一点毛病都挑不出。

想来,卫蒙对这次相亲,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奉命完成,可缘分就是这么的奇妙,只第一眼,她就看上了这个男人,对穆向东,她充满了兴趣。

香醇的咖啡在唇齿间流转,女人悦耳的声音伴随着钢琴曲响起:“穆向东,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再爱上其他女人?”

卫蒙生的很美,是那种艳丽的美,画着精致的妆容,就连指甲,也是精心装饰过的,穆向东望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笑容明媚温婉,落落大方的姿态,令他想起了藏在心中的那个人。

“穆向东,我喜欢你,你要不要试试看,和我谈恋爱啊?”曾经,也有一个那样明媚温婉的女人,笑着这么问他。

面对感情,穆向东是木讷的,这和他多年的军旅生涯有关,可是,就是那样一个明媚的女人,叩动了他的心弦。

素心……,

穆向东的脑海滑过这个名字,这个至今想起,仍够令他胸口痛楚的女人,那种痛,不再是最初失去她的那种刺痛,而是麻木的痛楚,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痛楚,时不时的来袭,他的心,破了一个小小的洞,似乎,永远,都无法愈合了。

穆向东想,此生,他会带着这份痛楚,和他们之间的美好回忆,独自一人走完余生,然而,生活,总是会给我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就比如此刻,一个叫卫蒙的女人,跟素心一样有着明媚笑容的女人,坐在他的对面,对着他说:

“穆向东,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再爱上其他女人?”

卫蒙的笑容和素心有些像,看着那张精致的脸庞,穆向东的心弦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穆向东并不是个话多的人,他沉默惯了,第一次的见面,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对于卫蒙提出的建议,穆向东答应了,但是,他并不能保证就能对卫蒙做出任何承诺。

“卫小姐,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穆向东的话,说的很直白,他不可能在没有忘记亡妻的前提下,就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他这么坦诚,倒是让卫蒙有点吃惊。

生意场上,来来去去的人见得多了,人人都带着一张面具,明明是很讨厌的人,却能够和你相谈甚欢,而穆向东的坦诚,让卫蒙感到了很大的尊重。

这个男人,在谈及自身情况的时候,丝毫不掩饰对亡妻的深情,可是,正是这种深情,更加吸引了卫蒙。

不过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卫蒙相信,在今后的相处中,能够打动他,进驻他的心。

离开咖啡馆的时候,室外,阳光正好。

卫蒙对穆向东说自己没有开车来,希望穆向东能够送她回家,穆向东挑了下眉头,应了好。

卫蒙今天穿了一条长裙子,而穆向东的牧马人有点高,上车的时候,有点不方便,但这也仅仅是个小插曲,丝毫没有妨碍卫蒙的好心情。

“穆向东,你明天有空吗?”卫蒙是个主动的女人,这一点,跟素心有点像,当年穆向东和素心的婚姻,也是素心主动追求的他。

“不一定。”

“哦。”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卫蒙懂得徐徐图之的道理,对这个男人,不能操之过急。

或许是不忍心看到那张跟素心相似的眼睛里的失望,穆向东的眉头微挑,低声说道:“改天,我会跟你联系的。”

卫蒙所居住的小区,是城里新开发的别墅区,绿化做的非常好。

正值四月,大片大片的桃花,争相竞艳,卫蒙微仰着头,脸上带着明媚的笑,身旁站着的男人,高大挺拔,这幅画面,真的是美极了!

当然,这一幕,恰好落入了别墅二楼站着的一个人的眼底。

“蒙蒙,相亲怎么样?”刚进家门,卫蒙就听见了妈妈蒙淑媛的声音。

“妈,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问?”卫蒙换下鞋子的同时,回答到。

“穆家那孩子,小的时候倒是见过几次,这之后就没经常见了,听说这几年职务一直在升,蒙蒙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把握住!”

“行了,妈妈,我知道了。累了,我上楼去躺会。”

“去吧,饭好了再喊你。”蒙淑媛笑眯眯的对着女儿说道。

送了卫蒙回家,穆向东驾着车就离开了,刚刚驶入高架桥,就接到了穆泽西的电话。

“东子,你在哪儿?”

“有事?”

“嫮生下个月生日,我提醒下你,等小公主生日过完了,你再销假。”穆泽西口中的嫮生,是小叔穆时和盛欢的独生女儿。

“知道了。”穆向东心里明白哥哥穆泽西这么说,不过是找个借口,提醒自己在G城多待几天,多陪陪家人。

“哎,听念西说你跟人相亲去了?怎么样?”穆泽西手持电话,对来人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先坐。

“我在开车。”说完,电话就被人切断了。

看着被弟弟挂断的电话,穆泽西扯扯唇角,将手机丢在桌上,看向来人,问道:“有事?”

“宝宝,妈妈抱你?”夏沫牵着儿子,低声问道。

“不用,宝宝自己可以的。”三岁多的小男孩,扬着头,冲着妈妈笑了笑。

“宝宝真乖。”夏沫赞许的说了一句。因为宝宝先天不足的缘故,夏沫对这个小儿子,总是关心的多一些,而身为姐姐的囡囡,也很懂事,从小就知道照顾弟弟,姐弟二人,格外的听话。

夏沫一手牵着一个孩子,三个人朝着停放电动车的人行道走去,阳光下,能够听见两个孩子的说话声和年轻女子的嗓音,一家三口,在这个明媚的春天里,朝着幸福的目标而去。

这是一处位于城郊的四合院,周围都是像这样的旧房子,墙壁上随处可见写着大大的拆迁字样。

“囡囡和宝宝回来了啊!”街口的大槐树下,老太太们三三两两的在树下闲聊,有摘菜的,有戴个老花镜在纳鞋底子的,看见夏沫推着电动车,身后跟着两个孩子走了过来。

“王奶奶好,李奶奶好……”囡囡嘴甜的打着招呼,宝宝牵着姐姐的手,也跟着姐姐的声音后面,喊着人。

“好,真是乖孩子。”囡囡和宝宝长得俊俏,嘴又甜,还特别懂事,这一片的老人家,都挺喜欢着两个孩子的。

说起夏沫,这里的老街坊都赞不绝口。夏沫搬来这里也有大半年了,刚来的时候,对这个年纪轻轻就带了两个孩子的单亲妈妈,众人自然是颇有些奇怪的,而租房子给夏沫的房东,起初并不乐意将房子租给一个外来人口。

后来,是同院的张秀兰出来作保,房东才同意把房子租给夏沫。

一晃,大半年都过去了。这四周的街坊,都消除了对夏沫的歧视,变得和善起来。

“夏沫啊,听说咱们这里快拆了,你得准备准备了。”说话的是隔壁院子的王奶奶,自己跟老伴两个人就住了一间屋子,剩下的,都出租出去了。

“王奶奶,什么时候啊?”

“谁知道呢!街道都给我们发了通知了,指不定哪天都拆了。唉,我还真舍不得这里!”提到这个,王奶奶心有戚戚,故土难离,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真拆了,连根都没有了。

“哟,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听到动静,张秀兰从四合院里走了出来。

“婶子,车子没电了,就耽误了点时间。”

“没事,我喊你大哥把车子推进去。”说完,张秀兰就扯着嗓子冲着院子里喊了一声:“赵富贵!”

“嚷嚷什么!”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七彩幼儿园,教师办公室。

“囡囡妈妈,你可算是来了!”夏沫刚进门,就听见了王老师的声音。

“抱歉啊,来晚了。”

办公室里,一共三个小孩子,其中一个小孩子,正被一个女人抱住怀里哄着,而自己家的囡囡和宝宝,站在那里,囡囡在听到夏沫的声音之后,面上立马变得高兴起来,而宝宝在看见夏沫之后,原本皱着的小脸,也变得舒展开来。

“妈妈。”

“妈妈。”

两个孩子,一起喊了起来。

夏沫奔了过去,半蹲着将两个孩子一把抱住,问道:“没事,妈妈在呢。”

“王老师,我们按照你说的,等了老半天了,这家长也到了,你倒是说说吧,我家孩子在学校里被打了,该怎么解决吧!”那抱着孩子的家长,语气不善的说道。

“囡囡妈妈,是这么一回事。”王老师斟酌了一下,缓缓开了口:“今天上午室外活动课的时候,囡囡把小飞给打了,我问原因,可孩子死活都不肯说,小飞妈妈呢,又很紧张孩子。”对于夏沫家里的情况,王老师也是了解一些的,囡囡和宝宝又很听话,王老师平时对这两个孩子也是挺照顾的。反而是这个小飞,在班上属于调皮捣蛋类型的,成天带头起哄。

可这次,班上的孩子都看到了是囡囡先动的手,别看这丫头个子不大,可打起架来,可真的是不会让自己吃一点亏,光瞅着小飞那脸上的抓痕,就能看出一二了。

“王老师,我知道了。”夏沫冲着王老师说了一句,而后将目光转到两个孩子身上。

“谁能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

宝宝看着夏沫,刚要开口,就被囡囡抢了先:“妈妈,人是我打的,我道歉,我认错。”

宝宝看着姐姐的脸,嘴唇动了动,却没吭气。

夏沫将两个孩子的举动看在眼里,柔声问道:“宝宝,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事情了?”

可无论夏沫怎么问,宝宝都只是摇头,不吭气。

“阿姨,人我是打的,我道歉。小飞,我不该打你的,可是你也打了我了,我们算是扯平了。”囡囡一板一眼的说道,眼神里却带着点警告,望着那个正窝在母亲怀里的小男孩。

听着女儿这番说话,夏沫心里直摇头,明明是自己先动手打人的,可这听着,怎么还有理了,这孩子的个性,真不知道像谁!

最终,在王老师的劝说下,小飞妈妈松了口,没有追究打架的事情。

夏沫连连道歉,不管原因如何,都是自己家的孩子先动手的,在夏沫的教育理念里,不管什么原因,动手打人都是不对的。

“王老师,麻烦你了。”

“姐姐,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宝宝扯了下囡囡的袖子。

囡囡看着正跟着王老师说话的妈妈,收回视线,给了弟弟一个“你傻啊”的眼神,“不能让妈妈知道小飞说的话,那样,妈妈会伤心难过的。”

“哦。”宝宝应了一声,“可是,我们真的没有爸爸吗?”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不过是今天天气不错,室外活动课的时间就延长了些,小飞从早上开始,就不停的炫耀着自己刚买的飞机模型,不停的说是爸爸买给他的。

都是一群三四岁的孩子,正是对什么都感兴趣的年纪,自然都往小飞跟前凑。

孩子们唧唧喳喳的说着,就听见有人问:“囡囡,怎么都没见过你爸爸来接你放学啊?”

“我爸爸常年出差,没在G城。”囡囡饶有耐心的回答。

“囡囡,你该不会没有爸爸吧!”小飞接着说道。

“你才没有爸爸!”囡囡回嘴。

“你就没有爸爸,如果你有爸爸,那你就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来接你放学啊,让我们都看看!”三岁多的孩子,口齿还算伶俐,一长段话说下来,竟然没有打一个停顿。

“你等着,明天,我就让我爸爸来接我们,让你们看个够!”

“每个孩子都有爸爸的,所以,我们也有的。笑一个,妈妈要过来了。”

“哦。”宝宝应了声,看着走过来的夏沫,扯出一抹灿烂的笑。

小剧场:

人来人往的街头,宝宝和囡囡胸前各自挂了个牌子,上书:爸爸,你去哪儿了?

宝宝:姐姐,你看那个叔叔,够不够标准?

囡囡望了一眼:不行,个子太矮。

宝宝:姐姐,那个呢,够高了吧?

囡囡直摇头:颜值不够。

宝宝眼前一亮:这个一定够。

囡囡揉了揉眼睛:上啊!

两个小包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去,抱住了某人的大腿,声泪俱下:爸爸,你不要丢下我们啊?!

某人泪目,这孩子,是谁家的啊?

某虾猥琐一笑,穆大人,这是你的种哦,认不出来吗?

“囡囡妈妈,我知道你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挺不容易的,可现在谁家都这么宝贝孩子,我希望你回去之后,好好跟囡囡说说,这丫头,聪明的很,就是太好动了,这一点,宝宝就很好。”王老师推了推圆脸上的眼镜,苦口婆心的说道。

“我知道的,回去我会好好跟孩子说的,王老师,麻烦您了。”夏沫赔着笑脸。

“不早了,你先领着孩子回去吧。”

“好的,王老师。”

目送着王老师离开,夏沫这才转身,走向那站在树下的一双儿女。

看着两个规规矩矩站在那里的孩子,夏沫不忍苛责,上前一手抱住了一个,先是亲了亲宝宝的小脸,再是囡囡的,笑着说道:“走吧,咱们回家。”

“不上学了吗?”宝宝问道。

“今天放假。”

“耶,太棒了!”囡囡开心的叫了出来,“妈妈,快点,我去帮你收拾摊子。”

夏沫抬手给囡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呀,就知道惹事。”

“啊呀,妈妈,快走啦,不然就来不及咯!”囡囡嘻嘻一笑,哄着说。

宝宝看姐姐这幅着急的模样,也跟着催促道:“妈妈,快点,会晚的。”

“好,都是妈妈的好帮手,来,宝贝们,回家咯!”

夏沫左手牵着儿子,右手牵着女儿,站在中间,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妈妈,明天可以不上学吗?”

“囡囡不喜欢学校吗?”

囡囡想了想,说道:“也不是,只是要上学的话,就不能帮你干活了。”

“对呀,反正幼儿园也没什么好玩的,我也不要去了。”宝宝见姐姐这么一说,也跟着说开了。

听着儿女懂事的话,夏沫心中一阵酸楚,孩子这么懂事,只会让她的心里,更难过。

眼角发涩,夏沫扬了扬头,将眼泪逼回,笑着说道:“囡囡和宝宝都还小,妈妈不需要你们帮忙,只要你们好好上幼儿园就可以了。可以吗?”

“幼儿园很花钱的!”

“没事,妈妈有早点摊啊,可以挣钱的。”

“真的吗?”

“真的,妈妈什么时候骗过囡囡。”

囡囡秀气的眉头,皱了下,而后又舒展开:“那以后也不许骗囡囡哦!”

“宝宝也是。”宝宝牵着妈妈的手,追着说。

“好,妈妈答应囡囡和宝宝,永远都不欺骗你们,好不好?”

“要拉钩才算数。”

“对,拉钩。”

“好,拉钩钩,一百年,不许变!”

中心广场,咖啡馆。

四月初的天气,已经见得到一点热气了。卫蒙走进咖啡馆的时候,开着的冷气,还是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冷噤,这冷气,开的有点大了。

抬腕看了看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她一向是个守时的人,即便是相亲这种事情,她也从来不会迟到。

年轻的侍者领着卫蒙到了指定的位子,在等候点单的时间里,男侍者禁不住抬眼偷偷多看了卫蒙几眼,身形窈窕,穿着时尚,漂亮而自信,这种女人,放在哪里,都会让人多看上几眼的。

“一杯咖啡,先这些。”卫蒙合上餐单,漂亮精致的指甲,在灯光的照射下,为那双白皙的手,更是添了几分光彩。

“好的。”年轻侍者收了单子,弓了下腰,转身离去。

提包里,传来一阵铃声。

“妈妈,”接通电话,卫蒙喊了一声,声音柔柔的。

对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听得卫蒙似是有点抱怨的声音响了起来:“我都已经到了,可是,您说的那个多么好的人呢?”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抱歉,路上堵车。”

卫蒙抬头,刚毅的五官和面部轮廓给人一种沉稳的气势,凌厉的眼神里古井无波,她的心,瞬间有点乱了节奏。

“妈妈,我不和你多说了。”卫蒙对着手机低声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人也跟着站了起来,问了一句:“穆向东?”

“卫小姐,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清楚。”男人的语气,冷淡却疏远。

“你确定要站着讲话?”卫蒙问了一句。

男人浓眉一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身形笔直。

卫蒙了然,这人,即使没穿那一身橄榄绿,也还是处处能看出痕迹。

卫蒙拿着勺子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而对面的男人,从坐下到现在,不过就只说了一句话:“卫小姐,我是不会结婚的!”

卫蒙放下了勺子,端起咖啡浅酌了一口,笑意拂上了脸颊,问道:“穆向东同志,能问您个问题吗?”

“请讲。”男人回答的礼貌而得体。

卫蒙扬起脸,和高出她大半个头的穆向东对视,丝毫不惧怕这人的冷漠,抬手指了下周围的,问道:“我们这是在干嘛?”

男人的浓眉挑了下,语气依旧疏远:“卫小姐,我们不适合。我丧偶多年,年纪又大,居无定所,没有精力照顾家庭。”

白皙的手指摩挲着描金骨瓷咖啡杯的边缘,卫蒙了然的笑笑,反问道:“看来您对自己的定位,倒还真的是,挺独特的。”

什么这些那些的,说白了,人家就一句话,我们不适合。

可是,女人啊,真是个奇怪的物种,越是不常见的,她还是越要去尝试。而眼前这个穆向东,还真的是就对了卫蒙的胃口了。

还别说,面前的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阳刚味道,让卫蒙的心,蠢蠢欲动。

看来,这春天啊,真的是要来临了!

这不,窗外的桃花,开的正艳!


“向东!”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卫蒙看见站在门口的男人,心情格外的愉悦。

“早。”蓝色的POLO衫,浅灰色的休闲裤,脚上一双同色系的休闲鞋,干净利落的短发,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这四月的春光里,硬生生的晃花了卫蒙的眼。

车子安静的行驶在车流中,因为是周末的缘故,加之天气不错,外出踏青的人很多,车子行进的速度有点缓慢。

“看什么?”饶是穆向东这般淡定的人,也受不住卫蒙这丝毫不加掩饰的注视,他低声问道。

“看你。”

穆向东勾勾唇,没有接话。

“穆向东,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的特别的男人?”卫蒙本就是个大方的人,有什么心思也就没藏着掖着,再者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对方的女朋友,欣赏自己的男友,什么好害羞的。

轻带了下方向盘,车子朝左转去,穆向东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像我这种人,我们那里多的很。”

“不,那不一样。穆向东,在我眼里,你绝对是最特别的一个。”

话音落地,一个夹杂着香气的吻,轻轻的落在了穆向东的脸上。

“卫蒙,别闹。”穆向东侧了侧脸,脸上却还是蹭上了点嫣红的唇色。

“哦。”卫蒙倒也没多纠缠,听话的坐直了身子,侧目看着那张俊颜正聚精会神的开着车,颧骨处,染了点嫣红,卫蒙心情大好。

对于卫蒙的主动,穆向东并没有多大情绪,他这个人一向冷清惯了,因为工作的缘故,对情绪的把控很严格,更是让他变得不易外露。

一路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卫蒙在说话,穆向东偶尔应上一句,看似冷漠,却丝毫没有影响卫蒙的好心情。

卫蒙相信,这世界上,没有捂不热的冰,更何况,穆向东满足她对男人的一切幻想,有能力,有担当,家世不错,能力过硬,唯一美中不足的,恐怕要数那丧偶的经历,但是,二婚的男人,更懂得疼人,这是妈妈蒙淑媛对卫蒙说的话。

“电话。”车子驶入城区,穆向东说道。

卫蒙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见这话的时候猛地回神,一抬头,对上了穆向东的眼睛,那是一双清冷深邃的眼睛,眼眶略深,瞳仁很黑,望不到边际。

卫蒙忽然很想让这双眼睛里,永远都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身影!她坚信,这一天,就是不久的将来!

接听完电话,卫蒙喊了一声:“穆向东。”

男人回头,挑了下眉头,“有事?”

“这里,沾了点东西。”白皙的手,拂过那处颧骨。

“走吧。”穆向东了然,自然知道卫蒙口中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四合院里,大槐树下,两个孩子坐在小凳子上,其中的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手里拿着只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姐姐,你到底在做什么呀?”宝宝趴在桌子上,太阳晒得他有点热,胸口闷闷的,不是很舒服。

“好啦!”囡囡放下手里的蜡笔,将画纸朝宝宝面前一推,得意的说道:“看,行不行?”

画纸上,写着一句话:“爸爸,你在哪儿?”后面,还跟着两个小人。

“姐姐,这是什么?”

“嘘。”囡囡朝着张秀兰的屋子里望了望,低声嗓子说:“待会姐姐带你去个好地方。”

两个身影从四合院的门口钻了出去,院子里,张秀兰在屋子里忙碌着,压根就没注意院子里的情景,夏沫家的两个孩子本来就懂事,孩子在院子里玩的好好的,她想着能出什么事呢,也就没多上心。

“姐姐,我热。”宝宝的小嘴唇有点发白。

“休息会。”囡囡拉着宝宝在马路牙子边坐了下来,帮宝宝解开了衣服扣子,散会热气。

“姐姐,咱们要去哪里找爸爸啊?”三岁半的孩子里,对于爸爸这个概念,已经很深了。

“去广场,那里人多。”囡囡从小书包里掏出个小水壶,拧开盖子,送到了弟弟跟前:“喝点水。”

宝宝听话的喝了一口,又推着水壶给了囡囡:“姐姐你也喝。”

喝完水,姐弟两个又休息了一会,这才手牵着手朝着广场走去。

四月的天,太阳一出来,温度就有点高了,两个孩子走走停停的,脚步自然没有那么快,一路耽搁下来,也是临近中午了。

“宝宝,累不累?”囡囡问道。

“不累。”胖乎乎的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宝宝抿了抿唇,笑着回答。

“没多远了,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会。”囡囡从小就聪明,语言表达能力特别强,别人家的孩子还只会说几个单词的时候,这孩子已经能够顺溜的说很长的句子了。背着的小书包里,有夏沫的联系方式,而囡囡自己也能够清晰的表达出意图,这也是夏沫放心让两个孩子单独在家里的缘故。

在两个孩子上幼儿园之前,夏沫要去工作,两个孩子只能单独待在家里,为此,夏沫也很心疼,可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姐姐,咱们走的对吗?”跟囡囡相比,宝宝的身子骨差很多,说话也晚。

“对,妈妈之前带咱们来过一次,我记得路。”

“嗯。姐姐,能找到爸爸吗?”

“能的,一定能的。”她这么聪明,宝宝这么懂事,爸爸怎么会舍得不要他们呢?囡囡相信,一定能够找到爸爸的!

某虾有话说:周末啊,大家都出去玩耍了吗?

夏沫是个守时的人,虽然对于此次的相亲,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但上午时间,她准时抵达了中心广场的标志建筑物下。

“你好,我是张大力。”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站在了夏沫面前,白色衬衫黑色裤子,干净整洁,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齿,人看上去老实本分。

“你好,我是夏沫。”

其实,相亲这种事情,是很让人感到拘束的。作为媒人的张秀兰并没有出席,也是想着让这两个年轻人自己认识认识。

可看眼下的光景,两个人都没有太多的话。

张大力有点紧张,见夏沫的第一眼,他就很满意,站在他的立场上来看,夏沫长的清清秀秀的,一身水蓝色的长裙,衬得人很漂亮,说话声音也秀气,总归一句话,张大力对夏沫很满意。至于说带了两个孩子的事情,张大力心里并非完全的不介意,在来之前,他心里也是权衡过的,觉得如果人不行,那就算了。可这第一面见了,张大力原本的那点踌躇,完全不见了。

现在的他,已经在考虑要尽快的跟夏沫确定关系了。

因为是周日,这里又是中心广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家长带着孩子的,有情侣约会的,很是热闹。

张大力搓着手,憨厚一笑,“夏沫,要不,我们去那边走走?”

在来之前的路上,夏沫都已经想好了,来了后就找个机会跟张大力说清楚,但又不能拂了张秀兰的面子,这个度要把握好。

两个人沿着广场绿道缓缓走着。

夏沫专心致志的走着路,张大力在旁边跟着,亦步亦趋的,好几次想说话,却又退了回去。他看着夏沫文静的侧脸,越看心里越美,这姑娘,秀秀气气的,长的又好看,听姑姑说干活也麻利,一定会是个好媳妇。

“张大力。”就在张大力陷入自己的遐想的时候,夏沫打破了沉闷。

“哎,我在,我在。”张大力忙不迭的应声。

“我们去那里坐一会。”为了搭配这条裙子,夏沫穿了个有点跟的皮鞋,或许是很久不穿皮鞋了,鞋子很磨脚,这一路走来,脚已经开始抗议了。

“行,行。”张大力连忙应了。

这是个绿道旁的凉亭,这会,亭子里也没什么人,两个人找了个石凳子,落了座。

“夏沫,你等我一会。”说完,也不待夏沫回答,张大力就一溜烟的不见了人影。

过了片刻,张大力手里拎了个袋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每样买了点。”袋子里,花花绿绿的装了一兜子。

“不用了,我不渴。”

“要不,喝这个,葡萄味的,女孩子应该喜欢。”张大力硬是朝夏沫手里塞了瓶饮料。

阳光下,张大力的一口白牙,再配上黝黑的面容,夏沫觉得,这个人,真的是个老实人。

也就不好再拒绝,夏沫接过了饮料,道了谢。

张大力嘿嘿一笑,跟着拧开了一瓶水,对着瓶口,“咕咚咚”的就下去了一大半。

而夏沫,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心里想的是,该早点跟张大力把话说清楚,然后,回家,两个孩子还在等着呢。对了,回去的路上,记得去菜市场买条鱼,中午给孩子们炖鱼汤喝,补补身子。

这么想着,夏沫就有点出神了。

“夏沫,夏沫……”张大力喊了一声。

“抱歉。”夏沫笑笑,连忙回神。

张大力稍显窘迫的摸了下板寸,憨厚的说:“我这个人不怎么会说话,你别嫌我闷。”

夏沫笑笑,说道:“还好。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清楚。我的情况,秀兰婶子应该也跟你说过了。我带着两个孩子,我这种条件,配不上你。张大力,我觉得,还是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这番话,夏沫说的很坦然,丝毫没回避自己是个单亲妈妈的事实,她不想耽误对方。换句话说,她现在就一个念头,就是凑齐宝宝的手术费,别的,什么都不会多想。

“夏沫,别,你别这么说。”张大力放下手里的矿泉水瓶子,连连摆手,“夏沫,你刚刚说的这些,我老姑都跟我说过了。我没念过什么书,很小的时候就出来打工了,也不懂什么大道理。过去的事情,我不在乎,人是要向前看的,就好比我们在路上走着,如果一直回头看,就不会知道前面的路是个什么状况,可已经走过的路,我们都改变不了,夏沫,你说是不是?” 见夏沫的第一眼,张大力就认准了夏沫是个好姑娘,至于夏沫过去的事情,他不想知道,也不在乎,在他看来,最重要的是向前看,对未来有信心,肯用心,就会过上好日子。

张大力这番话,说的很朴实,但却打动了夏沫,人是要向前看的,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向前看,才有动力,才会勇往直前,才会有未来。

“张大力,我们可以先当个朋友认识下。”

这句话一出,张大力喜笑颜开,连连说好。


碰上你,对我是危险的,而在那个特定时候碰上你,对我则成了致命。

----王尔德

入夜,灯火阑珊。

位于城北的高档公寓区,一个男人,跌跌撞撞的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男人踉踉跄跄的进了卧室,看也没看的,直接朝着床上躺了过去。

意外的,抱住了一个温热的躯体。

“素心,素心,……”男人喃喃出声,“是你来看我了吗?”男人欣喜若狂。

仿佛漂浮在海面上,夏沫惊醒的时候,木已成舟,刺痛,清楚的告诉她,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个梦。

随着男人的动作,那份纯真,离自己越来越远……

“素心……”男人嘟囔了一声,却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夏沫死命挣扎,却只换来更深的桎梏……

夜,好漫长,好漫长,长的让她看不到一点希望……

在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夏沫看到了金属的光芒,冰冷的,刺眼的……

长廊尽头的主卧,床上的人沉沉睡着,完全忘记了自己把客卧借宿出去的事情,只是,很多时候,命运总是会在我们想不到的时候,出现曲折,但是,生活,却仍然要继续……

……

夏沫完全清醒的时候,身上的重量已经消失,顾不上多想,拾了地上的衣服,颤抖着穿好,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要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一切恐惧,在此刻,消失殆尽,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离开这里,一切都会消失的,真的!

而口袋里,那个联系着她和他命运的链子,正安然的躺在那里,静悄悄的,见证着刚发生的一切。

……

翌日

穆泽西早上醒来的时候,睡眼惺忪,猛地看到客厅里的人,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回来的?”走到厨房倒了杯水,问道。

“昨天夜里。”男人理着平头,蹙了蹙好看的眉峰,早上醒来,身体的异样不是没有感觉,昨天的那场梦,太过于真实,以至于早上醒来,还觉得深陷其中,只是,自己怎么会躺在地上睡着了,而床单,也不翼而飞了!

“喂,你到底要在我这里躲多久?”穆泽西踢了踢男人的腿,示意男人坐过去点。

男人挪了挪,空了个位置出来,迟疑着开了口:“昨天,算了。”手习惯性的摸向了脖子,却发现那里挂着的链子不翼而飞了!

穆泽西看了弟弟一眼,决定还是帮着家里人劝劝,清了清嗓子,“东子,素心已经不在了,你应该明白的。”

被称作东子的穆向东是个极其英俊出色的男人,比穆泽西略深的肤色,短短黝黑的头发,看起来显得英姿勃发,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菲薄的唇,透着坚毅的下巴,嗓音沉稳的响起:“我回家里看看,明天就归队了。”

穆泽西揽着弟弟的肩膀,“这才对!”

穆向东走后,客厅恢复了宁静,穆泽西将杯子放回厨房,才想起来昨天带了个人回来,只是,这会怎么没看到人?

他挠了挠头发,正要上楼去看看,手机响了,等接完这通电话,却忘记了夏沫的那番事。

……

半个月后,距离G城几百公里的A市,消失半个多月的夏沫正坐在屋子里发呆。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慈祥的老人正安静的睡着。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方手帕和一个链子,手帕的右下角,用花体字绣了一个字,很好辨认的字,夏沫看着那个字,通体生寒。她无法想象将那晚的男人和这方手帕的主人联系起来。噩梦,这个梦,夏沫决定忘记!永远忘记!

那个人,那个人竟然会是他!夏沫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未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呢?

春。

往年的四月,桃花都已经开败了,可今年的G城,开春有点晚,这四月初的天,桃花却开的正艳。

大半个上午,夏沫都忙的脚不沾地,当刚刚洗干净最后一只碗碟,正要拿起抹布擦干净的时候,放在案板上的手机,“吱啦啦”的响了起来。

这山寨版的手机,声音,真的很大,听得夏沫心头一震,拿在手里的那只碗,险些落地。

“宝宝妈妈。”根本就不需要按什么免提键,手机根本就不防音,刚按了接听键,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王老师啊,您好!”夏沫一手拿着手机,一手顺便拿着抹布,准备去将早点摊的桌子收拾下。

“宝宝妈妈啊,你家的囡囡把人给打了,你赶紧过来一趟吧!”王老师倒是开门见山,直接就说了出来。

夏沫正弯着腰擦着桌子的动作一顿,声音变得紧张起来:“王老师,孩子都没事吧?”

“您先过来,来了再说。”说完,也不待夏沫回答,就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嘟嘟”的断线声,夏沫直起身子,迅速将手机朝口袋里一塞,蹲下去从箱子里抓起一个小包,并朝着旁边的摊点喊了一声:“婶子,囡囡在幼儿园出了点事,这摊子,你帮我守着点。”

隔壁是个卖面的早点摊,摊主是一对中年夫妻,听了夏沫的话,女摊主二话没说,一口应了下来:“骑你大哥的电动车过去,快点!”说着,就去拿钥匙。

接过钥匙,夏沫道了谢,慌慌张张的骑上了电动车,直奔幼儿园而去。

“看什么呢?”这会已经快十点了,早点摊上也没了几个人,赵富贵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点上,优哉游哉的抽了一口,问道。

张秀兰的视线从夏沫离开的方向收回,一边拾掇着碗筷,一边说道:“你说,夏沫这么好个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带了两个孩子!”

赵富贵慢慢悠悠的吐了个烟圈,“你呀,赶紧把这边收拾收拾,待会帮着把摊子收了,哪儿这么多废话!”

“唉,我说你这人,我不就是关心下人家姑娘,瞧你这话说的!”张秀兰手脚麻利的将碗筷都归拢到水桶里,而后,又开始收拾夏沫的早点摊上的东西。

赵富贵眯着眼睛,望着天空,这四月份的天,正是百花盛开的时节,连空气里,都带着淡淡的香气。

“当家的,你说,把咱家大侄子介绍给夏沫,中不中?”耳旁,传来张秀兰的声音。

赵富贵将烟头丢在脚下踩灭,扯着嗓子说了一句:“就你那侄子,我看着都发愁,还说给人家小夏,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哎,我侄子怎么了,有模有样的,在工地上,也管着好几十号人呢,怎么就配不上夏沫了。那闺女,俊俏倒是俊俏,可毕竟不是个黄花大闺女了,拖着两个孩子,能找到什么样的!这人呐,就得脚踏实地,什么样的灶配什么样的锅!”

赵富贵将器具整理好,朝三轮车上架着,有点不耐烦听自家婆姨说这些,“行了,赶紧的,不早了,麻利点!”

夏沫骑着电动车,急匆匆的就朝着七彩幼儿园而去,面上,一片焦急之色。

要知道,囡囡自小性子就很烈,夏沫的奶奶一直都说,囡囡应该和宝宝换个性格,宝宝作为弟弟,性格上更像女孩子一些。

奶奶,一想到奶奶,夏沫心头的焦躁更甚了。原本想着再存点钱,就能把奶奶接过来了,老人家已经八十多了,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如果不是为了两个孩子上学的问题,夏沫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到G城的。

对此,夏沫安慰着说,等长大点,就会好了。

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宝宝就体质弱一些,医生说了,这孩子天生底子差,要格外注意。满月之后,囡囡无论是体重还是身长,都比宝宝要好。而宝宝经常生病,一查之下,才发现有先天性心脏病。

医生的建议是尽早手术,可这手术费用,从何而来。这一拖,就拖到了孩子三岁。

这座城市,留给夏沫的,实在是不堪回首的记忆。四年前的秋天,是夏沫记忆里,过的最糟糕的一个秋天。

很多个夜晚,夏沫实在是扛不住的夜晚,会在脑海里不停的做着各种假设,如果那一天,她没有跟着沈炎出去,就不会遇上那些事,更不会遇见那个人。

她会按部就班的去念大学,会顺利毕业,如果没有考研究生,会找到一份工作,会把奶奶接到身边,或许,还会在工作两年之后,谈一场恋爱,然后结婚,生一个孩子,过着平淡却幸福的生活。

但是,这些,全部是假设。

是的,全都是假设。

当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依旧蜗居在狭仄的破旧房子里,每天,要为了孩子的奶粉钱去奔波,要为了奶奶的药费去奋斗,她舍不得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却想尽一切办法也要送囡囡和宝宝去念幼儿园,她每一分钱都花的精打细算,却舍得给奶奶买各种适合的营养品。

我的小沫儿啊,奶奶舍不得你这么苦啊!

这是奶奶看着累得病倒的夏沫,忍不住哭的时候,说的话。

夏沫会擦擦奶奶的泪水,笑着说,一点都不苦,我有奶奶,有囡囡和宝宝,足够了。

真的不苦吗?

真的很苦。

可是,仍旧要继续走,从来,不敢停歇。

夏沫骑了辆电动车,车子不算新,脏的都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七彩幼儿园距离早点摊步行十五分钟,倒也算不上太远,夏沫穿过小道子后,直接拐上了一条大路。

再经过这个十字路口,就能看到七彩幼儿园了。当初,为了进这家公立幼儿园,夏沫可没少费功夫,个中艰辛,不足为道。

“哥,你到哪儿了?”电话响起的时候,穆向东正要经过十字路口,他望了眼,刚巧是绿灯,他稍稍加了脚油门,准备通过这个路口。

电话放置在置物台上,穆向东按了免提,内里,传出一个女孩爽朗的声音。

“快了。”

“哥,我跟你说,你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待够半个钟头,如果你不想咱妈去盯梢的话,记住了啊!”电话那端,穆念西不放心的交代着。

“知道了。”穆向东冷冷的回复了一句,戴着墨镜的脸上,掩盖住了男人漆黑的眼眸,头发很短,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记住啊,你这次休假,主要任务就是完成婚姻大事,记住,要分清主次。”

回答穆念西的,是电话被直接挂断的声音。

穆向东一手拿起电话,直接按了红色键,刚要丢开手机,手机传来“叮咚”一声,一条短信滑了进来。

穆向东轻踩了下刹车,车速慢了点,他低了头,正要点开短信,却没注意到一辆电动车,从一旁的小巷子里窜了出来!

闯红灯的是夏沫,她本想趁着还有几秒钟的绿灯时间,直接抢过去的,却没注意到穆向东的牧马人的位置,就这么直直的,撞上了车子的左车门。

夏沫本来骑车技术就很一般,遇上这么个紧急情况,不仅忘记捏刹车,还拧住了加速器,电动车就更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冲冲冲的就奔着黑色牧马人而去。

穆向东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侧左方一辆电动车呼啸而来,他猛地踩了刹车,车子瞬间制动,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一阵天旋地转,夏沫从电动车上摔了下来,车子也压在了她的身上。

“随着一双有力的大手响起的,是一个男人清冷的声音:“没事吧?”

那双手,将夏沫从电动车下拉了出来。

夏沫在车祸发生的一瞬间,吓得闭上了眼睛,这会,猛地听见陌生人的声音,还觉得没缓过劲来,口里却下意识的回答着:“没事没事。”

十点多,又是个十字路口,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没多大会,车子旁边已经围了一堆人,而热心的围观者,有拿出手机拍照的,有直接报警的,更多的是抱了一份看热闹的心,单纯围观着。

“你说,这车,得值得不少钱吧?”路人甲八卦道。

“你知道什么啊,这车咱就不提了,你光瞅瞅那牌照!”路人乙一副不懂就别多说的口气。

“不会吧!”路人甲倒吸一口气,不相信的问道。

“那可不是?这G城里,最不缺的是什么?”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成熟男人的脸,轮廓立体分明,眼睛被墨镜挡住了,看不清模样,菲薄的唇,此刻正说道:“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听见这个声音,夏沫脑海里浮现出什么,却快的让人抓不住。

“不是,我撞了你,应该负责的,你看看需要多少钱,我付给你。”

穆向东看了眼车子,车门处被电动车砸了几个小坑,漆也花了点,但总体没什么大碍,反正这车,也不是他自己的,穆泽西有的是钱,让他去修好了。

“没什么大碍,不用你修了。”

“那怎么行,是我撞的,我该负责的。”夏沫将飘到脸颊旁的头发挽到脑后,声音清丽的说道。

男人戴着墨镜的眼睛,在夏沫身上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约摸二十三四岁,身上穿着件蓝色外套,外套外还罩了件围裙,围裙上还看得见点点油渍,脚上踩了双帆布鞋,鞋头处都有点磨破的痕迹。

“不用了,我是机动车,我负全责。”

正在两个人为了要该谁承担责任的时候,交警走了过来。

简单询问了事情始末之后,交警做了判罚,围观的众人,也散了开。

“先生,真对不起,您的车子被我撞了,要不,您给我留个电话,修车的费用,我改天给您送过去。”夏沫喊住了要上车离开的男人。

穆向东觉得,从这个女孩的打扮上分析,条件应该很一般,寻常人遇上这种事情,不讹人已经算是好的了,怎么这女孩还要使劲往上凑呢?!

“不用了。”穆向东冷冷的抛下这句话,上了车子,驱车离开。

夏沫望了望离开的车子,深深的呼了口气,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凌然气势,有点让人无法接近。

抬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夏沫弯腰去扶电动车,才发现小腿处一阵疼,低头一看,原来是刚刚摔倒的时候,电动车压着,破了皮。

这点小伤,对夏沫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透过后视镜,穆向东能看到那个年轻女孩,扶起电动车,端端正正的坐了上去,却半天没有动静,又看着她将电动车的车架支了起来,开始捣腾起来。

明明只是个一面之缘的小女孩,为何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脚下刹车一踩,穆向东将车子停在路边,拉开车门,折返了去。

“怎么了?”夏沫正半蹲着,捣腾着电动车,就听见了那个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呃?”夏沫错愕的抬头,对上了男人的眼眸,此刻,那双隐藏在黑色墨镜之下的眸子,终于露了出来,狭长幽深,眸下,是高挺的鼻梁。

“车,车子走不了了。”面对这个称之为陌生人的男人,夏沫没来由的心慌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

穆向东没有多言,拧着开关试了下,说了一句:“没电了。”

“呃?”很显然,这个结论,让夏沫万万没想到。

“先生,您真不用这么麻烦的,我要去的地方离这里很近,我走过去就行了。”直到坐上了副驾驶,夏沫都还在试图说服这个要开车送她去幼儿园的男人。

“哪里?”此刻,取下墨镜的穆向东,依旧那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声音低沉温和,听不出来他的情绪究竟如何。

“什么?”

“去哪里?”穆向东重复了一遍。

“七彩幼儿园。沿着这个路直走,路口右转就到了。”夏沫一口气说完,而后,车厢里陷入一片沉默。

真的是很近的路程,没两三分钟,就到了。

“先生,谢谢您。”车子刚停稳,夏沫就慌着拉开车门,要下车。

穆向东点点头。

夏沫下了车子,朝着坐在车内的男人招招手,直到看着男人开车离开,这才朝着幼儿园走去。

“哥,您老人家是迷了路啊,还是迷路了,要我去接您不?”刚驶离幼儿园门口,穆念西的电话就又打了过来。

“地址。”

穆念西朝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明知道哥哥穆向东根本无法看见,可她还是想做这个动作。

“中心广场的咖啡馆。”

“知道了。”轻打了方向盘,穆向东朝着目的地而去。

而再次被人挂了电话的穆念西,又忍不住的再次翻了个白眼,这个哥哥,简直太让人操心了!

“西西,你大哥到了没有?”

“路上了,我刚打电话又催了一遍。妈,你说这次能成吗?”穆念西问道。

蒋兰英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都这么多年了,该忘记的,早该忘记了。”

“可是,妈,我东子哥你儿子那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认死理的人,素心姐都走了这么久了,能放下,早就放下了。”穆念西撇撇嘴,说道。

“你们三个,一个个都这样,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哎,妈,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约,先走了啊!”


卫蒙踏进电梯的时候,周围的人,明显的能感觉到这位年轻的人事部副总的心情很不错。

“卫小姐,早晨好。”

“早。”

简单的寒暄过后,电梯抵达了指定楼层。

浅紫色的丝质上衣,黑色OL裙,白黑双拼细高跟,完美的office丽人形象。

“艾米,这一季度的人事报告,请交给我。”走进办公室之前,卫蒙吩咐道。

“好的,卫小姐。”艾米点头,面对年轻的女上司,艾米不是没有羡慕,人长的漂亮不说,就连那个大脑,也比寻常人要聪明,这样的女人,如何能不让人羡慕呢?!

拉开椅子,卫蒙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习惯性的调整了下台面上的相框,开了电话,此刻,本季度的人事报告也送了过来。

白皙的手机,划开手机屏幕,收件箱里没有任何回应。

卫蒙勾勾唇,点开了最近的一条短信,编辑道:

穆向东,早上经过城东的时候,我在想,能否跟你来场不期而遇?

果断的按了发送键,而后,将手机搁置一旁,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而收到这条短信的穆向东,正靠在车子旁,此刻,H大的校园里,人来人往,学生们或是抱着书,或是背着包,朝着教室赶去。

对于这个即便是靠在车子上,也保持了身体紧绷姿势的高大男人,很多人, 投去了注视的目光,有些胆大的女孩子,已经跃跃欲试的想要去搭讪了,毕竟,在这个满世界流行小鲜肉的时代,这么刚毅果敢的男人,很少见了。

听见手机的震动,穆向东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了开,看完后,依旧是没什么表示,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花了不过半个钟头的时间,将上季度的人事报告从头到尾细致的浏览一遍,找出错误后一一更正,卫蒙按下了内线电话。

“卫小姐,您找我。”艾米在卫蒙的办公桌前站定。

“这份报告,打印出来之后,你看过没有?”描绘精致的指甲,点了点被装在蓝色文件夹里的报告。

艾米停顿了一下,老老实实的回答:“您急着要,我就知道打印出来了。”

卫蒙拿起文件夹递了过去:“很愚蠢的错误,你自己看看。”

艾米面上一红,“卫小姐,我会注意的。”

艾米抱着文件夹站在那里,望着端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的年轻女人,她的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美丽自信的气质,艾米在心里盘算着,不知道今天卫小姐会怎么批评自己了。

然后,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了艾米的意料。

卫蒙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出去吧。”

艾米一愣,而后迅速说了声:“好的。”

带上门之后,艾米想,今天卫小姐的心情一定很好,不然,自己也不会轻易过关了。翻开那份人事报告,看着那些被红笔标注出来的错误,艾米心里哀叹一声,天呐,这么简单的拼写错误都能犯,真的是不挨骂都不行了。

只是,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卫小姐那样的人呢?

就在艾米念叨着要更加努力成为卫蒙那样的人的时候,卫蒙却饶有兴致的拿了手机,继续去“调戏”那个没什么风情的穆向东。

没错,就是调戏,卫蒙觉得,要想拿住一个男人,最合适的,就是悄无声息的渗透进他的生活,让他习惯你的存在,直至接受你,包容你。

某虾有话说:卫蒙应该是虾子写过的最强势的女二了,哎,咱们的穆大人,到底怎么想的?

“东子哥,等很久了吧。”穆念西从科研楼里出来的时候,穆向东已经坐在了车子里。

“也不算太久。事情都办好了?”穆向东发动车子,问道。

穆念西翻下镜子照了下,回答道:“下周正式上班,助理辅导员。东子哥,你说这辅导员管的事情,已经够杂的了,我还是个助理辅导员,岂不是要累死?”穆念西靠在车椅背上,大喇喇的说道。

“发的有业务手册,回去好好看看。”穆向东建议道。

“唉——”穆念西长叹了口气,“东子哥,真不想出来工作啊!”

穆向东勾勾唇,望了妹妹一眼,没接腔。

“东子哥,你电话我用下。”穆念西朝着穆向东伸出手。

穆向东将手机丢给妹妹。

“哥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能换个智能点的手机吗?”看着那简单的只有接打功能的手机,穆念西实在是忍不住吐槽。

“手机能打电话都行。”

“哥啊,你想啊,这以后你跟卫蒙姐谈恋爱了,有个好手机,两个人聊个天什么的,也方便啊!你这破手机,看看,连说话都不过音!”

前方红灯,穆向东踩了刹车,伸手从妹妹手里拿过自己的手机,“我觉得这个挺好的。”说完,就要将手机装回口袋。

穆念西见状,赶紧抢了过来,“我还没打电话呢!借我用下。”

说着,从口袋里拿了张纸条,按照上面写的电话号码,开始一个个数字的按着。

十一位数字,穆念西按的很认真,按完之后还仔细核对了一遍,然后,才按下了通话键。

等待的时候,穆念西的呼吸都变得紧张了起来,但愿,这次的号码是正确的。

“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听筒里,传来一个声音。

穆念西沮丧的挂断了电话,心情顿时变得不好了起来。

“怎么了?”

“我高中的时候有个同学,感情一直很好,高二那年我出国之后,还一直联系。可等到上了大学之后,就忽然失去了联系。我托了很多人打听,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方才这个电话号码,是一个同学听说她在找人,特意转交的,可谁知道,又是个打不通的电话。

唉,亲爱的夏夏啊,你到底在哪里呢?

“东子哥,你说,我还能见到他吗?”

“男同学?”穆向东问了一句。

“女生!比我大两个月的女生!哎,哥,反正你这段时间没事,要不,陪我找找她?”

见穆向东没有答应的意思,穆念西也不管穆向东正在开车,伸手拉住穆向的胳膊,央求着:“东子哥,东子哥,帮帮我啦,我没有驾照,去哪里都不方便的!东子哥!”

“行了,多大的人了,还撒娇!”穆向东回了一句,这便算是应下了。

“东子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西北集团总裁室。

穆泽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从桌面上摊开的文件上收回视线,抬头望向坐在对面的男人,“这事,你怎么看?”

“此前,大家合作愉快,可这次,BP公司做了这些,想必是没什么诚意继续下去了。既然对方已经摆明了立场了,我们何必再与人为善呢?”说这番话的时候,对面的男人是勾着唇角的,浅蓝色的开司米开衫,衬得他更加温文儒雅。

“啧啧,”穆泽西不赞同的摇摇头,调侃了一句:“沈炎啊沈炎,真该让外界那些迷恋你的女人来看看你的真实模样,唉,真是个狡诈的狐狸!”

被穆泽西称之为狐狸的男人,叫沈炎,恒盛公司总裁,恒盛公司创业初期,是穆泽西和沈炎作为共同合伙人,起初穆泽西是想大展拳脚的,可奈何小叔穆时以自己年龄大要早退休为由,将西北集团一大摊子事,全部丢给了穆泽西。

每当想到这些,穆泽西都咬紧了后牙槽,却又不敢说些什么。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穆家三少,虽说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这辈分啊,在那里摆着呢!

“过奖过奖。西少有什么高见?”面对好友的调侃,沈炎笑着问。

“这几年看在BP还算安分的面子上,大家明面上还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可现在,是人家违约在先,也就别怪我们不念旧情了。”

“穆家的小公主,是不是下个月过生日?”谈完公事,沈炎问道。对于穆时,沈炎一直心存感激,在恒盛刚开始发展的时候,穆时给了很多的便利。

穆泽西点了点头:“小婶的意思是简单点,三岁生日而已,没必要铺张浪费。小叔全权听小婶的,小婶怎么说,小叔就怎么办!唉,你是没看到啊,我小叔那副样子!”提到小叔穆时,穆泽西都直摇头,这简直是妻奴啊!

沈炎勾勾唇,“到时候,还要跟三少讨张邀请函了。”穆时在穆家排行老三,大家都尊称一声三少。

“应该就邀请下自己家的人。有你姐夫在,还担心这个。”穆泽西口中的姐夫,是当年穆时身边的特助苏行,跟穆时颇有渊源,苏行娶了沈炎的姐姐沈捷,两个人生了一儿一女。

沈炎笑笑,站了起来,“行了,不早了,我先走了。对了,有件事情,我想再问下你。”

“什么事?”穆泽西应道。

“当年,你确定把夏沫送回去了吗?”

“夏沫?那个你一直在找的女孩?”

沈炎点点头。

穆泽西没有任何迟疑的说:“人,我是绝对送回去了。怎么,这都多少年了,人还没找到啊!”

沈炎的面上,浮现了一丝苦笑:“你说的很对啊,这都多少年了,我怎么连个人都还没找到呢?”

直到沈炎离开,穆泽西都还保持着望着门口的姿势没有变过。

其实,在方才回答沈炎的时候,他自己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有底气,依稀记得是五年前的某一天,也是在这间办公室里,也是公事谈完之后的闲聊中,沈炎告诉自己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说是改天带出来让他见见。

紧接着在晚上的应酬中,沈炎带了个女孩子过来,这么些年过去了,穆泽西都快要记不清那个女孩的样子了,只是记得那女孩子,看上去给妹妹念西差不多年纪,扎着个马尾辫子,文文静静,清清爽爽,可这样貌,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这也不能怪穆泽西,他一向对女人的脸,都记得不清楚,只除了不久之前遇上的那个人。

只是,这会想起那个女人,穆泽西竟然发现自己完全记得第一次和周念安见面的场景,一身橄榄绿的制服穿在身上,英气逼人,硬是让穆泽西那颗沉睡了三十多年的心,忽然,醒了。

穆泽西起身,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俯瞰而下,细细的回想着那天的场景。

那天吃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A市的工地出了事情,沈炎赶了过去,临走的时候交代穆泽西把夏沫送回去,可谁知道那丫头的酒量那么差劲,一杯鸡尾酒而已,人就醉了。

穆泽西将人带回了自己位于城北的公寓,丢进了客房也就没管了,依稀记得沈炎打过一通电话问了那丫头的去处,自己怎么回答的,这个时候也是记不清的。

待得一觉天亮醒来,看见了客厅里的弟弟穆向东。

对了,穆向东会不会见过夏沫呢?思及此,穆泽西当下做了决定,准备去今天回家问问穆向东,当年有没有见过那个丫头。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让沈炎和那丫头失去了联系,那可真的是罪过了。

晚饭过后,穆泽西敲响了穆向东的房门。

“有事?”穆向东穿着背心,正站在阳台上做引体向上。

“东子,问你个事。”穆泽西靠在墙壁上,看着弟弟,问道。

“说。”

“五年前,你休假回来,不是在城北公寓住过一晚上,那天晚上,有没有见过什么人?”穆泽西也没隐瞒,直接问了出来,那天酒喝的有点多,穆泽西也不太确定自己是把人带回去了还是送回家了。

穆泽西拉伸身体的手微微一顿,而后,从拉杆上一跃而下,拿过毛巾擦着汗,说道:“没有。”

“真没有?”穆泽西追问了一句。

“没有,我很肯定。”说完,拿着毛巾就进了房间。

“没有就算了,我就随便问问。”穆泽西说完,转身出了房间。这就奇怪了,那小丫头,到底去了哪里呢?

穆泽西离开之后,穆向东去了浴室洗了个脸,望着浴室镜子中的男人的脸,相较于穆泽西,他的肤色要更深一些,头发剪的很短,整个人显得英姿勃发。

五年前?

穆向东默念了一句,其实,他刚刚对穆泽西撒了谎,因为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做了一场绮丽的梦,梦里,他梦见了素心,而这些,他根本不可能对哥哥说出口。

此时的穆向东,真的以为五年前是一场梦,只是奇怪的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原本挂在脖子上的链子和坠子都不见了,因为又赶着回去销假,也就没多想。可那链子和坠子,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而找了穆向东确定之后的穆泽西,心里忍不住觉得自己是不是记忆出错了,那个女孩子,应该是被自己送回去了,虽然心存异样,但对于沈炎,穆泽西一直说的是当年把夏沫送回了家。

或许是那个女孩子不愿意见沈炎吧,谁知道呢?

世间的事情,就是太多的巧合和误解,阴差阳错间,就这么的错过了五年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