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其他类型 重生后,暗恋大佬成了粘人精林诗诗陆昶结局+番外小说

本书作者

流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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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余氏扑打着,尖锐的指甲划破他脖子上的皮肤。

“陆昶,你要是还算个人,你就主动把亲事退了,去祖宗牌位前叩头认错。诗诗喜欢的是旭儿,你这样强取豪夺,你得不到她的心。”

这些话比她的指甲还要锋锐,割碎着他的心。

他如冰雕的脸上全是冷然,一丝神采也没有。

“夫人,何故失态?”

芳姑姑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神情严肃。

“芳姑姑,你评评理,诗诗和旭儿早就互通心意,我这个做母亲的,一直等着找个何时的日子把他们的亲事定下,这世上哪有这样狼心狗肺的兄长,连弟弟的女儿都抢,可怜我的旭儿,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陆昶,我要跟你拼命。”

余氏目露凶光,此时哪里想像一府主母,倒像乡间田野撒泼的村妇。

芳姑姑同情的看了一眼陆昶,大爷还是过于厚道,才被她三言两语压住了。

“夫人,此言差矣。林小姐今天走的时候,还给大爷留了话,等着大爷早日登门过礼。至于林小姐与二爷之间,只怕是二爷的一厢情愿,夫人,应该多劝劝他才是。夫人刚才说的话,以后,二爷该如何面对他未来的嫂嫂?”

说着,芳姑姑掏出一个紫色荷包,递给陆昶道:

“大公子,这荷包是林小姐亲手缝制的,她让老奴转交给你。”

陆昶幽暗的眸子突然迸射出光芒,伸手接过那精巧的荷包,上面有玉兰花,还有一个“陆”字。

这种东西,岂能乱送,自然,也不能乱收。

“大爷,你收了这礼物,可知意味着什么?”

芳姑姑慎重的问道。

陆昶点头,他自然知道。

“大爷,女子名声大过生命,林小姐没有父母护持,你可要多担待,莫让她受了委屈。”

陆昶点头,他都听明白了。

不管林诗诗用情如何,她是真的要与他成亲的,她是看重名节的女子,自然不愿意被余氏这样攀咬。

余氏在看到那荷包里的时候,就已经懵了。

林诗诗怎么如此决绝?

芳姑姑转身走了,有些事情,还得他自己去面对。否则,等林诗诗嫁进来,大家的关系也不会消停的。

余氏目光闪了几闪,强作镇定道:

“陆昶,诗诗是被迫的,被迫的,这个荷包是她绣给旭儿的,对,是为旭儿绣的。”

陆昶握着荷包的手颤了颤,突然冷冷的开口:

“继母大人是不愿意见到儿子我成亲?这要是传出去,只怕对您名声不好。我与林小姐的事情,虽有些误会,但也是你情我愿,没有强迫,若继母大人继续横加阻挠,儿子也只好请族长大人出面,帮我主持公道。”

陆昶罕见的说了这么多话。

他面沉如水,声音更是泛着冰凉,让人不寒而栗。

余氏恨得牙齿咯咯作响,道:

“那荷包是诗诗为旭儿绣的,你是一个强盗,强盗。”

她目光阴狠,就要膈应膈应他,谁愿意成亲的对象心里放着的是别人,这个别人还是自己的亲弟弟。

她要让他一辈子膈应。

甚至不愿意继续待在府上。

“继母大人,请自重。”

陆昶不再搭理他,长腿一伸,往屋里走去。

“你这个强盗,抢弟弟女人的强盗。旭儿的屋子一堆诗诗送的荷包,连旭儿穿的衣服都是诗诗亲手做的。一个荷包就把你美的,那不是专门给你绣的。”

余氏在身后喊道。

陆昶进屋,门窗紧闭,只冷冷的传出来这么一句话,不再搭理余氏。

余氏又说了些难听话才走。

陆昶站在门背后,面色苍白。良久,才有勇气举起手里的荷包打量,拿针线、配色都十分高雅,手艺精湛。

她怎么可能绣荷包给自己,正如余氏说的那样,是绣给陆旭的,中间转了心意才给自己的吧。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她既然下了决心,那他便要护她周全。

还有余氏,他得让她再也闹腾不起来。

“龙一龙二,你们现在就去林小姐府外暗中看守,有什么情况及时回来。”

她单身一个女子,又极为貌美多金,万一被人盯上了,或者府中有刁奴……

第二天一早,他刚起来,还没出府当值,龙一就匆匆返回。

“主子,小的两个一前一后守在林府,今天三更刚过,就看到有十几个流浪汉在那里鬼鬼祟祟。小的跟了半天,发现他们是被人收买过来,就等天亮有人经过时,要往林府扔臭鸡蛋和烂菜叶。”

“嗯……”陆昶示意他继续。

“小的与龙二将他们引到旁边,揍了一顿,把他们的头脑主关起来了。其它的人都驱散了。主使他们的人,他们也说不上来,说事成之后,今晚在皇城庙再给他们余钱。”

陆昶冷哼一声,没想到余氏手伸得这么长,她不仅不放过自己,也不放过林诗诗。

她针对自己,他能理解。她要搞臭林诗诗,这是为何?这姨母,不是表面的那样关怀备至啊。

他因为自己横刀夺了爱,这几天涌起诸多愧疚,一再退让忍耐,现在突然便消散了,要说有,那也仅仅是对林诗诗。

“他们不会只有这一招,我们要发起进攻。打乱她们的节奏。”

他后悔没有早点行动,以至于现在很被动,不知道余氏安排了哪些手段,那就只能主动攻击。

陆昶对着龙一耳语一阵,龙一脸上马上浮现钦佩的神色。

天色刚亮,陆昶如常走出府门,当值去了。

余氏安排忍冬去林府周围悄悄看看热闹。

忍冬刚走没多久,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成群结队的来到镇国将军府门前,领头的几个大声吆喝:

“余夫人,我们来领赏钱来了。你让我们去林府门口叫骂扔臭鸡蛋,我们已经派人去了。”

“快给钱给钱!”

“施舍点早餐也行啊!”

“我昨晚去林府门口踩点,还被府上的侍卫打了。好歹多给点医药费。”

……

几十个乞丐围着镇国将军府,十分的惹人注目。

守门的小厮进去告诉了余氏,余氏一听,吓得面色苍白,怎么围堵到她府上来了,搞没搞错。

“忍冬呢,快从小门把忍冬叫回来。”

当时是让忍冬去联络的这些乞丐,得让她赶紧回来把他们弄走。


屋子里烧着地龙,热乎乎的。她静静的坐在桌前慢慢饮着茶水等他。

新婚夜,夫君还没有过来,不能过于随便的。

当然,对这府里,她并不陌生,也并不拘谨。

当张妈妈告诉她前院发生的事时,她想着余氏被气坏的脸,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董老太太威武,也是个有决断的,与其当立不立,由着余氏作妖,不如断了她的希望。

“王公子已经知道陆姑娘与毛家三公子的事情了,似乎有些不屑,倒没有什么失态的举动。”张妈妈道。

这便对了,若他这就失态了,日后也成不了大器。

“大爷!”春雨在屋外喊道。

张妈妈往门口走几步,在一边恭敬的站着。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陆昶一身红色长袍,抬腿走了进来。

一阵寒风随即卷入,林诗诗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起身相迎。

跟在后面的春雨正想帮陆昶摘掉厚厚的披风,陆昶自己一个抬手,就脱了下来,挂在了架子上。

张妈妈躬了躬身子,带着春雨走了出去。

门关上了,屋里只剩下了陆昶和林诗诗。

本来寂静如水的内心,突然感觉到一种不自然的紧张,林诗诗的小手微微攥着,故作镇定的道:

“大爷,客人都散了吗?”

“散了。”陆昶道,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波澜。

“你若累了,就先歇着吧。我洗漱一下。”陆昶看她有些紧张,道。

“厨房备了热水,我让春雨去打水。”林诗诗赶忙道。春雨过来,她觉得屋里的气氛会好很多。

没想到陆昶却道:

“不用,我一直洗冷水的。”

……

这么冷的天,再过些时日,都要下雪了,他洗冷水澡。

林诗诗抬头看他,只见他身板笔挺,虽然从外面进来,衣服穿得也不厚,隐隐约约能看到胸肌的轮廓。

陆昶转身往旁边的盥洗房走去,冷水,那里的水缸是一直备着的。

很快,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林诗诗轻轻嘘了一口气,他常年在军营生活,应该是不喜欢别人伺候他穿衣的。

既如此,我便先躺下吧。

他刚才也确实说了,如果累了,就可以先休息。

林诗诗脱下红色绣鞋,爬上大大的拔步床,挨着里侧躺了下来。

等陆昶出来的时候,就只看到红烛映照下,床前一双娇俏的绣花鞋。

林诗诗阖着眼,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屋里的动静。

他在擦头发,他喝了两口茶水,他还翻了翻我刚才在看的话本子?他……

帐幕掀开!!!

林诗诗条件反射张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在烛光摇曳下,突然有些别样的感觉。

陆昶移开目光,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两人中间还能躺一个人。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安静的只听到蜡烛时不时爆花的声音。

良久,陆昶侧过头,道:

“今天你辛苦了,先睡吧。”

“嗯!”

林诗诗松了一口气。

他如果要那啥,她也是不能拒绝的,成亲了,这就是她作为一个妻子的职责。

何况,他们之间,早就有了肌肤之亲。

可正是因为这些,让她觉得十分的别扭。

那啥也别扭,不那啥也别扭。

他开口以后,她才缓缓吐出那一直提着的一口气。

陆昶是习武之人,对她的反应是十分敏感的,眼见着旁边的小姑娘因他这句话松弛了下来,心里好像被人揪了一下。

她,终究是拒绝她的,哪怕,他们成亲了。

林诗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睁开眼的时候,她半个身子扒拉着陆昶的胳膊。


秋云朝府里后面下人住的地方走了一段,见没有人跟着,就往右边一拐,鬼鬼祟祟的去了芙蓉院的方向。

到了芙蓉院门口,她左右瞟了瞟,见没有人,抬手敲门,刚敲响门,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秋云,不在院子里好好陪着小姐,跑这里来干什么?”

张妈妈不知何时从路边冒了出来,眼里带着几分冷意,却又好似不真切。

秋云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掩饰道:

“张妈妈,我这套衣服穿着小了,说好给小环那丫鬟的,我这不抽空给她送过来了。”

“哦,这样。”张妈妈没有什么表情。

院门在这时打开了,正是小环,秋云为了不让张妈妈疑心,赶紧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把衣服给了小环。

小环十分有眼力劲,接过衣服道谢。又对张妈妈道:

“张妈妈,您是要找夫人么,夫人这会不在。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

“我只是路过,还有许多活要忙,你们聊吧。”张妈妈轻描淡写道,说完转身就走。

秋云一听余氏不在,放下衣服就跟在张妈妈身后。

张妈妈拿眼睛瞄了她一眼,故意嘱咐道:

“秋云,小姐这两天情况特殊,用人的地方多,你打起精神,先把小姐看好了。”

秋云见她并无察觉什么,暗暗松了口气, 赶紧应是,又解释了两句。

春雨端药过来的时候,林诗诗随口问道:

“秋云呢?”

“小姐,秋云姐姐说有套衣服穿着小了,送给后院的小姐妹去了,她很快就回来的。”

春雨怕林诗诗不高兴,后面还加了一句。她当时也劝秋云,今天情况特殊,最好守在院子里,但秋云说提前跟那个小姐妹都说好了,她很快就会回来。

林诗诗见春雨懵懵懂懂,并不知情,没有再问。

春雨从蜜饯盒子里出几个蜜饯果子,想递给林诗诗配着药吃,林诗诗平时喝药是十分困难的。

可当春雨转过身回来,药碗已经空了。

“小姐,你该不会是把这药倒了吧。”

春雨盯着那空碗,不敢相信。

“还不把那果子给我。”林诗诗道。

春雨这才赶紧将手里的蜜饯果子递了过去。

张妈妈和秋云这时也回来了。

张妈妈将卧房的门关上,一个眼神递给林诗诗,林诗诗便知道秋云果然叛主了。

“小姐,这事我有主意,明天我就处置了她。”张妈妈沉声道。

第二天一大早,张妈妈就说要出去办事,让秋云和喜儿一起跟着。

秋云不疑有它,平时她也经常跟着张妈妈出去收账对账的,对林诗诗名下的财产,除了张妈妈她是最清楚的,这大概也是余氏看中了她的原因。

收拾妥当,三个人就坐了马车出去了。

张妈妈刚走没多久,余氏就来了云舒院,假惺惺的对着林诗诗嘘寒问暖。最后就把话题扯到了陆旭的身上。

说陆旭现在跟魔障了一样,在自己屋子里也不出来,从昨天开始就不吃不喝。

不管是她过去,还是陆珊珊过去,都吃了闭门羹。

“诗诗,我是你的姨母,也是旭儿的母亲,我实在见不得你们两个这样。诗诗,你跟姨母去看看旭儿,你去劝劝他,我们好好说一说如今的事情。”

“姨母,二表哥的事,诗诗也很抱歉,可诗诗又无计可施。诗诗的心里,比二表哥还要难受万分呢。可我无父无母,就算万分艰难,也必须打起精神来,不能躺到。”

林诗诗斜靠在床架子上,有气无力的道。

一句话怼得余氏把其余的话哽在了喉咙,倒显得陆旭堂堂一个男人,如何矫情似的。

“诗诗,姨母把你当女儿一样,怎可自轻。你跟姨母说心里话,若你姨父同意,你可愿意与旭儿的亲事。”

林诗诗眸中里的光亮了一亮,又寂灭了。

“姨母,一女不侍二夫,何况他们还是亲兄弟。这样的话万不可提起,诗诗命苦,不敢再做别的奢求。”

“诗诗,这事你也是受害者,姨母不怪你,府上其它人也断然不敢说的。只要,只要让陆昶离了府上,你们以后都不碰面,这事就当没发生,等你有了孩子,誰还会记得这些陈年旧事。”

“姨母,让大爷离了府上,不就等于被逐出家族。老夫人怎么可能同意。”林诗诗故作惊讶。

“老夫人偏爱她的大孙子,自然不同意,但是,这事若由不得她呢?诗诗,姨母就问你,你愿不愿跟旭儿在一起?”余氏急切的望着林诗诗。

“姨母,愿意又如何,不愿意又如何?诗诗并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诗诗,只要你愿意,姨母就有办法。你只需要咬死,是他强迫与你即可。”余氏胸有成竹的道。

林诗诗“哦”了一声,蹙眉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懂了,余氏还想再说,张妈妈此时回来了。

张妈妈身后,只跟着喜儿。

张妈妈给余氏行了礼,故意对林诗诗道:

“小姐,您的婚事要定,得回宁海通知本家。秋云是宁海人,我就做主让秋云回去了,刚将她送上船走了。”

余氏手里的帕子一紧,随即笑道:

“张妈妈还真是个急性子的。当初林家把诗诗送到京城余家,就是同意了余家给她张罗婚事,如今,千里迢迢的,又何必再去劳烦他们。”

“夫人,这话老奴回不得您,老奴只知道,小姐的祖父祖母都在,终身大事,得有他们的同意,或者亲笔书信。小姐的户籍,嫁妆也都在林家那边。”

余氏被她说得一噎,这会也不好跟她较真,便对林诗诗道:

“诗诗,姨母刚跟你说的话,你可记住了。我让旭儿过来找你说说话,说开了,大家也便好了。你是个聪明孩子,有些事,要自己拿主意,姨母才好帮你。”

林诗诗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

看在余氏的眼里,就是林诗诗答应了她。在余氏心里,只要以陆旭为饵,她可从来没想过林诗诗会拒绝。


陆旭一身描金绛红色长衫,唇红齿白,身姿风流。

他与陆昶五官有三分的相似,但两个人气质却截然不同。陆昶常年身处军营,身量更高,气质冷冽,眼神犀利深邃,寡言而少欲,浑身都写着生人勿近。

而陆旭虽出身将门,却已经彻底是个文人,从小浸泡在学堂,又有父母双亲护持,整个人洋溢着幸福的光,他是斯文的,温暖的。

当然,很久以后,林诗诗才知道,这个男人,贪利好色,虚伪又自私,完全不是表面那样风光霁月。

“二表哥,我没事。今天府里人多,我觉得头有点晕,就先回来休息一下。秋云,给二公子泡好茶,就去院子里守着吧。”

秋云依言泡好茶出去了。

秋云一走,陆旭离林诗诗更近一些,温声道:“诗诗,你眼睛怎么肿了?谁惹你哭了?”

林诗诗知道,此时的陆旭满心满意都是自己,那可不可以试着利用一下他的感情呢!

“表哥……”林诗诗欲言又止,眼里已有泪水打转。

陆旭一见急了,心疼万分道:

“诗诗,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

林诗诗故意摇摇头,不说话,别过脸去。

陆旭急得转到那一头,俯下身子好声好气道:

“表妹,你受了什么委屈?你告诉我,在这府里,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林诗诗心里觉得好笑,你什么时候做过主了?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做不得主的,这府上,是余氏做主。

“表哥,我听说沈姑娘今天也来了,姨母还特意让你去见她,是也不是?”林诗诗闷声道。

陆旭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吃醋了。

“诗诗,我跟沈姑娘之间什么都没有,你知道我的心,她怎么能跟你比。你看,我一听说你不舒服,就跑来找你了。我刚才在外面敲门,手都敲麻了。”陆旭温言细语解释道。

“那你到底有没有见沈姑娘?”林诗诗追问。

“……见了,但大庭广众之下,我跟她多余的话都没说的。诗诗,母亲虽然有一些私心,但她说了会尊重我的意见。”

果然,余氏这时候就已经在暗暗给陆旭和沈玉娇制造机会了。

可怜自己前世,一门心思等着做陆旭的妻子,最后却成了别人的棋子。

“表哥,今日之后,你我恐怕此生无缘了。”林诗诗突然又掉了眼泪。

陆旭吃了一惊,明明都说清楚了,怎么又……

“表妹,我跟沈姑娘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要是不喜欢她,我以后不见她就是,我去跟母亲说……”

“可是表哥,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样只会让姨母为难。你若逼迫姨母,又怎会知道姨母心中真实的想法。”

林诗诗凄然道。

“诗诗,表妹,你到底怎么了,母亲不会为难我们的。母亲是提过沈姑娘,但她不过随便一说罢了。我可以对你发誓,我此生此世,只爱你一人,只愿意娶你为妻。”陆旭真的指着胸口发起誓来。

林诗诗见气氛差不多了,顺势道:

“我知道表哥一片真心,只是诸多事情,只怕未必如我们所愿。而父母为了不伤母子之情,可能也会有一些其它的做法。姨母就你一个儿子,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让她失望。至于沈姑娘,这些时日天天来府上找姨母,她与姨母想必十分投缘。”

林诗诗说的云山雾海的,陆旭只以为她在因为感情的事情吃醋,也没有多想,只是赌咒发誓,表明自己的一片真心。

林诗诗有分寸的回应了他的感情,但也说,父母双亡的她,有些事情只能看天意。

最后借口头疼要休息,支走了陆旭。

陆旭心情有些沉重,胸中对林诗诗的一片深情翻涌,要不是见今天来客众多,他都有一种冲动,要去找余氏,把他与林诗诗的婚事定下来,至于那个什么沈玉娇,他再也不想搭理了。

看着陆旭落索的背影,林诗诗心中一片苍凉,她也曾以为是少年真情。前世一片痴心,可最后落得什么呢?

最后,不过把自己当成了他发泄情欲的工具,还一边折辱她。

如今,她已不是十六岁的心性,那她不妨提前在他心里扎几根刺。

当宾客散去,镇国府关上了大门,晚霞余晖,府里是宴尽后的一片狼藉。

下人们忙忙碌碌的收拾着,府上的主子却沉着脸,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砰……砰……砰……”

陆怀喜连续摔了三个茶盏,犹不解气,攥紧拳头拍在桌子上。

“孽子……孽子……竟然干出这种丢人的事情,乱棍打死算了。”他怒声呵斥。

陆昶一袭青衣长衫,垂眸跪在下首,侧脸看过去有如刀刻,冷峻刚毅,目沉如水,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余氏心中冷笑,你要是真能乱棍打死他,我还费得着这心吗?

在一旁铁青着脸站着的,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与余氏有几分像,正是余氏的弟弟,林诗诗的舅舅余文铭。

“姐夫,诗诗父母双亲不在,我这个做舅舅的,自然要为她讨个公道。你看如何处理,得拿个主意。”

余文铭在旁边气鼓鼓的,他平时也不敢这样跟自己的姐夫说话,他如今才考了个秀才,在一家学馆混口饭吃,平时还得仰仗这姐姐姐夫,但这一回,可不同了,余氏跟他通了气,他知道怎么做。

“老爷,你看要不要把族长长老们都叫过来?”余氏与余文铭对了一下眼神,在一旁道。

余氏也不想叫族长过来,但不妨故意这样说,给陆昶和陆怀喜施压。

陆怀喜闻言,两个眼睛鼓起来,瞪着余氏道:

“你,你把这些事宣扬出去干什么,这是我镇国将军府的事,家丑不可外扬,我们关起门来解决。”

余氏提醒道:

“老爷,诗诗可不是陆家的人。她虽然借住在府上,可每年也没少给府上银子,咱们镇国将军府,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陆府虽然还悬挂着镇国将军府的牌匾,但那是朝廷对开国功臣的恩典,传到陆怀喜手里,已经是第五代,他承袭的不过是区区五品的爵位。

他也不像祖上那样能在马背上驰骋,守疆卫国,到了三十五岁,才勉强考了个举人,在礼部做了个七品的主簿,当了个教习驸马的闲职。

这镇国公府的荣誉,是祖上挣来的,他陆怀喜,活在祖荫下。

但好在他两个儿子都有出息。长子陆昶如今已经是千牛卫中郎将,是从四品的武官。次子陆旭,也刚中了进士,大有可为。

镇国将军府有望在两子的手上,发扬光大。


陆昶的心猛的一窒,脸上却依然波澜不惊,连眼神都没有变。

林诗诗收了收心神,她还是有些失态了,都两世为人了,干嘛还要紧张。

“新郎新娘饮下合卺酒,和和美美到白头。”喜婆在旁边笑道。

陆昶弯下腰,凑了过来,林诗诗只觉得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不自觉的往旁边一侧。

陆昶见她躲避,抿了抿唇。

“新娘子不要躲。”喜婆笑着过来给两人把姿势摆了摆,这才顺顺利利的喝下合卺酒。

陆昶往后退一步,礼貌的道:

“我还要去招呼客人,我让你的丫鬟进来伺候你,你要是累了,就先歇着吧。”

林诗诗抬头,见他眸子黑亮,里面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

她觉得有些尴尬,点了点头。

陆昶出去了,林诗诗松了一口气,让春雨帮自己卸掉头上繁重的头冠。

过了好大一会,张妈妈小跑了进来。

“小姐,有好事。”张妈妈的唇角压都压不住。

“什么好事?”林诗诗问道。

其实今天婚礼能这么顺利,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情了,还能有什么惊喜?

原来,二爷和二奶奶那边,来了许多的宾客,余夫人为了显示是他们那边的客人,故意把两边的宾客分成两拨。

林诗诗本来就没什么娘家人,而陆昶也是。与陆旭共有的客人,也都被余氏放在了那边,就显得陆昶和林诗诗这边只有四五桌,那边则有四十来桌。

但就在要开席的时候,驻西北的封疆大吏张大人突然派了在京城的亲眷过来贺喜,一来就是两桌人。

刚坐下,陆昶的母族河西崔氏也来了十几个人,陆昶的母亲是崔氏的旁族,她去世后,就没了来往,但陆昶成亲,那边的本族却突然来人贺喜。

河西崔氏虽然不及当年,但根基几百年,一说起来,是人人称赞的世家大族。

这样一来,陆昶这边虽不及二爷那边,但气势上却也不差。

余氏的小心眼,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有些人就在底下议论,这个主母心胸狭窄,两个儿子一起娶亲,宾客席上还分个你的我的,想让大公子出丑。

这还没完,就在这时,董老夫人突然穿着二品的诰命服,坐在太师椅上让下人抬了出来,宾客席又是一阵不平静。

董老夫人感谢大家来参加婚礼,又讲了镇国将军府祖先们为国捐躯打下的基业。

“我很高兴,两个孙子今日一起成亲。更高兴,陆府后继有人。我将军府,以武功起家,到了第六代,还有人继承先祖衣钵。国家之福,陆府之福。”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她没有提陆昶陆旭的名字,但镇国将军府以武功发家,继承衣钵,指的自然是武将陆昶。

董老夫人在陆老太爷为国捐躯后,朝廷封她为二品诰命夫人,这时,她一身诰命服,纵然面色苍白,也不能站立起身,却不由得让人觉得庄严肃穆。

“好好好,恭喜镇国将军府后继有人,恭喜陆大人,以后定然会把镇国将军府发扬光大。”

在众宾客还在惊诧之中时,鲁国公夫人端起酒杯,走到前面朗声道。

“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

……

很快,府上就响起一片祝贺。

董老夫人隔空虚虚给大家敬了一杯。

之后就让人把她抬到陆昶宾客那一边。

陆家宗族的族长和一众人等,赶紧挪了屁股,跟了过去,跟董老夫人坐成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