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其他类型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缘薄栀栀 番外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缘薄栀栀 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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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玖殿下

    男女主角分别是缘薄栀栀的其他类型小说《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缘薄栀栀 番外》,由网络作家“上玖殿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恍然大悟:“你就是先生身边的高人!”章怀英脸一红,尴尬解释:“啊不,我哪是什么高人啊,我也是个半吊子,只是在京城这些玄门人士中侥幸算是有点本事的,承蒙先生看得起,把我留在身边做个军师,平时给先生占个卜,算个吉凶。这次的技术活还是得小师祖你来才行!我早就听师祖说过,青阳师祖前几年突然多了个看命盘特准的小师妹,只是青阳师祖平时特宝贝这个师妹,一直把她藏在五阳观里舍不得放出来,因此外界还没人见过这位小道长。没想到啊,头几天我还和先生说打算去五阳观再试试,现在就遇见了小师祖!小师祖简直是天降救星!”我明白的点点头,礼貌朝他揖手一礼:“章先生,幸会幸会。”他手忙脚乱的回礼:“不敢不敢,师祖叫我怀英就行。”万江河心情甚好的笑道:“既然都沾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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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然大悟:“你就是先生身边的高人!”

章怀英脸一红,尴尬解释:

“啊不,我哪是什么高人啊,我也是个半吊子,只是在京城这些玄门人士中侥幸算是有点本事的,承蒙先生看得起,把我留在身边做个军师,平时给先生占个卜,算个吉凶。

这次的技术活还是得小师祖你来才行!

我早就听师祖说过,青阳师祖前几年突然多了个看命盘特准的小师妹,只是青阳师祖平时特宝贝这个师妹,一直把她藏在五阳观里舍不得放出来,因此外界还没人见过这位小道长。

没想到啊,头几天我还和先生说打算去五阳观再试试,现在就遇见了小师祖!小师祖简直是天降救星!”

我明白的点点头,礼貌朝他揖手一礼:“章先生,幸会幸会。”

他手忙脚乱的回礼:“不敢不敢,师祖叫我怀英就行。”

万江河心情甚好的笑道:“既然都沾着亲带着故,那就省事了!都别客套了,进去喝茶。今天是在家里,小栀,我这个岁数,做你爷爷正好,你叫我万爷爷就行!”

我顺从地报以一笑:“好,万爷爷。”

万爷爷带我们走进一楼大厅右侧的茶室,招待我们落座,拎起一壶刚煮好的热茶,给我和章怀英添上。

“没想到和小栀竟然是在前天那种情况下见面的,早知你就是长烬的小媳妇,我也就不用愁得接连好几夜睡不着觉了!”

万爷爷深叹一口气,无奈道:

“我老伴的身体坏了有一阵了,一开始我还以为她只是单纯的老年病,年轻时候累得厉害了,老了抵抗力不行,才会突然发作,病来如山倒。

带她去医院检查过好几遍,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我又想着,也许是往嵩山跑一趟累着她了,才会全身不舒服,等卧床歇个个把月也许就能缓过来了。

但谁承想越歇越严重,没过半个月就连床都下不来了。

我这才迫不得已把小章给接到家里,让他帮忙看看。

这一看果然是被东西缠上了,但小章也没办法彻底解决,小章在家里挂的桃木剑八卦镜,有用但不多,而且只有小章在的时候你奶奶神智才会清醒点,小章一走,家里就乱套了。

没法子,我只能把小章一直留到现在,但总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和你说的一样,每到阴历十五月圆夜,你奶奶就总说床头有东西,窗外有东西。”

我抿了口热茶水问他:“我让你做的事你都做了吗?花草,还有灵符。”

万爷爷点头:“当然,按着你的嘱咐,灵符一直在你奶奶枕头下压着,花草也都搬到卧室窗台了,这两晚你奶奶总算能正常休息了!”

章怀英欣喜插话:“那符我看过,好厉害,我画都达不到那个效果!”

我捧着茶杯厚脸皮道:

“当然啦,那符是我青阳师兄画的,我青阳师兄从小就跟着执法堂的堂主学习佛道两家的理论知识,修炼佛法道术,后来又跟着东岳大帝学了好几年本事,他愿意入五阳观纯属是为了救人,要不然他好几年前就成仙去了。”

“青阳道长我也有所耳闻,听说现在手上还总管南方一带出马仙事务。”章怀英羡慕不已:“也就只有小师祖,才有这本事从青阳道长手里拿符。”

“青阳师兄是我的灵符供应商,我这还有紫阳师兄画的符呢,但得留着在紧要关头用。”

章怀英迫不及待地又问:“对了小师祖,你说我们夫人是因为拜错了阴庙才会被脏东西缠上,到底是哪里的阴庙这么厉害,连符箓桃木都对他们无用?”

我抿了口茶认真道:

“天下仙山,要论哪些灵山仙气最重,除了昆仑就是五岳,五岳之中,东岳为首,因此有点道行的妖灵们喜欢在东岳附近修炼。

而中岳位于天地之中,是汲取日月精华的好地方,中岳神宫附近的仙气没有东岳神山强盛,所以一些普通的孤魂野鬼,山间野灵更喜欢在中岳一带活动。

中岳庙附近有很多老百姓们私下建的野庙,这些野庙供奉的东西大多连建庙的人自己也不知道是谁,就随便起个名字,反正大家心里都明白那是供奉野鬼野妖的地方。

为了求一方安稳,旁边的住户会长年累月地给庙上香,添贡品,那庙没有明确说是哪位阴人的,加上又有香火供奉,于是山里的野鬼野妖们也会争着抢着占为己有,那些阴庙隔三岔五就会换一批主人。

而受了香火供奉的野鬼野妖当然和普通的鬼魂精怪不一样了,他们根本不怕桃木剑八卦镜,他们怕的是天雷。”

“原来是这样。”

章怀英豁然开朗的点点头,万爷爷脸色阴沉的回忆:

“那天小栀这么一说,我回来就仔细回想了一遍当时的情景。确实,去年秋天我和慧玲一起去嵩山爬山,本意是想放松一下,下山途中我们听当地老百姓提到中岳庙,慧玲就说想去拜拜,我也没拦着。

这女人上了岁数,就容易多思多虑,求神反而能帮她缓解一下心理压力。

那会子我陪她一起去中岳庙上了香,还找里面修行的道士摇了签。所幸摇出来的签是好签,签文大致意思是,心想事成。

慧玲很高兴,但又坚持要拜一拜山脚下沿途的其他小庙。我看她难得心情舒畅一回,就随她去了。

现在回忆起来,那些小庙的确阴气很重,大多都建在路边草丛里,有的甚至不注意都留意不到。

大些的庙也就一米高,里头半米窄,放着一两个叫不上名的神像,和放大版的神龛差不多,烧纸烧香都在庙门的门槛外。

还有的,就是两三块石头堆成的,前头立着神位,慧玲是觉得,反正礼多人不怪,多拜拜没坏处,谁知道这一拜还真拜出了问题!”

章怀英倒吸一口气明白过来:

“难怪缠着夫人的东西像阴魂又和阴魂不太一样,出门在外是讲究礼多人不怪,可夫人去上香的时候只点了香烛,没有烧纸钱上贡品,那些深山里的野庙仙是最贪的,你不主动交过路费,它就能跟到你家里来欺负你。”

我端着建盏茶杯冷静摇摇头:

“奶奶被缠并不单是因为她拜庙的时候没上贡品,还有,她给那些野庙添的香火太薄。

三炷香怎么够多只阴魂分,更重要的问题是,奶奶在拜庙离开后,不小心踢倒了旁边一座小石庙神位前的香炉。

在它们看来,奶奶不仅漏掉了它们,没给它们送香火,还踢倒了它们的饭碗,这让他们怎么不生气。

还有一点,怀英说对了,你们没交过路费,却给它们上了香,这就等同于你从人家收费路段走,人家本来没打算搭理你们,可你们却主动上前给它们递根烟,临走还不给钱。

这么干,你说它们会不会追出来找你们要账?”

老爷子猛拍一下脑袋,悔恨道:

“原来是在这方面出了岔子。当时去嵩山散心是临时起意,提前并没有做功课了解当地的风土民俗。

慧玲也是在去东岳庙的路上看见附近有老人家拄着拐杖去给那些阴庙上香烧纸,才想着顺路一道过去拜拜,慧玲和我都以为那是好庙。

虽然我们也对山里的部分奇特风俗有所耳闻,就像我们家东边那座大山,山里也有一些泥巴或石头垒的小庙,可我们这边山里的庙都是供奉山神土地神的,谁知别的地方还供奉阴魂妖怪。

这次,可真是我们自己大意了,引火烧身啊!”

“灵气重的地方难免会吸引不少灵怪聚集,就像东北,家里供奉胡黄柳白灰五仙的比比皆是。人类习惯它的存在,就能和它和谐相处。

那些阴庙也是,附近的居民害怕冲撞它,或者有事求它,就会给它上香送钱,那些东西受了香火修炼就会事半功倍。

可那些东西到底还是凡物,没有修成仙,身上戾气重,所以脾气古怪心眼小,喜欢斤斤计较。”

我放下茶杯,老爷子又给我续了一杯,我接着说道:

“不过,也幸好是中岳庙附近的阴庙,拜了顶多人不痛快,要是换做别的野山野庙,一不小心还有可能做人家的替死鬼丢掉性命。”

老爷子紧张蹙眉,“那小栀丫头,你有办法解决这事吗?”

我信心满满:“当然有,我前天既然答应你老人家给奶奶治病,肯定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

章怀英殷勤问:“那小师祖,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吗?我可以给你帮忙打下手。”边说,边不好意思地挠头憨笑:“也可以向您老学习学习嘛!”

我尴尬僵住,无奈咳了声:“你能同我学习到些什么,我也是个渣渣......而且我还年轻着呢,你别‘您老您老’的称呼我,都把我喊的和市长爷爷一个年龄段了......”

章怀英拘谨的笑笑,老爷子也叹口气,好笑摇头,威严发话:

“好了小章,小栀还是个年轻孩子呢,没必要这么一板一眼!大家就当朋友处,也别论什么师祖徒孙了,听着怪生疏的。”

我连连附和:“就是就是!”

章怀英整理状态坐直身,妥协道:“那好吧,听先生的!我就不和小师祖见外了。对了,小师祖打算用什么方式把那些东西请出去?”

我淡定安排:“那些东西呢,不是特别坏。正好,你帮我去准备香烛,金元宝,还有贡果,要最新鲜的水果,香要成把的粗香,还有一挂鞭炮。”

“这样就能把它们请出来吗?”章怀英怀疑道:“之前我用黑狗血都没能把它们逼出来,那些东西是硬茬,恐怕现在要的不止是贡品。”

“所以我们要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你去把供桌安排上,香点燃,贡果摆上。剩下的听我指挥。”我坚定说道。

章怀英虽说不太相信我的办法能成,但还是听话地帮我办事去了。

半个小时后,章怀英按照我的指示将一切布置完成。

供桌摆在院子正东方,桌上不但供奉了水果,还添了一整颗猪头。

烛火点燃成把的大香,插进供桌正中间的香炉里。

两名保镖听从我的指示蹲在地上烧元宝,我拿起桌边的毛笔,蘸了些朱砂,在黄纸上写下承诺书。

写完,把黄纸交给保镖,让他们混着金元宝一道烧掉。

院子里烟雾缭绕的烧着东西,我则跟着老爷子进了二楼夫人的卧房。

夫人还处于浑浑噩噩的昏睡状态,老爷子惆怅道:“吃过早饭后,慧玲就上来睡觉了,现在院子里动静这么大都吵不醒她。”

章怀英不放心地补充:

“夫人每天都这样,持续了将近三个月了。好像每天都有睡不完的觉,还只在上午睡,而且无论外面怎么吵,她都醒不过来。

但十二点过后,她就会慢慢清醒,起来吃午饭,吃完午饭一点到三点这两个小时会脑子迷糊,有时候拉着先生怀念从前。

有时候,总觉得自己还是年轻姑娘,才嫁给先生,还经常......满屋子找大小姐。”

“那个刚出生就夭折的女儿?”我问。

章怀英欲言又止,重重点头。

我知道他不方便和我多说,赶紧找台阶:“大小姐的事,我听长烬提了几句,爷爷你节哀。”

老爷子抹了把脸,深呼吸,假装释怀:“无妨,都过去了,都过去二十多年了。”

我从包里摸出治疗工具,走到老伴的床前:“先干正事,我先把奶奶身上的阴气逼出来。”

“好。”

老爷子与章怀英也快步走过来。

我展开收纳银针的布包,挑了一根比绣花针还细的长针,招呼章怀英:“火!”

章怀英慌里慌张的环视卧室一圈,手胡乱往身上一通摸,最后从裤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

咔嚓一声,习惯性用给人点烟的姿势护着火,把打火机凑到我跟前。

“师祖,来!”

我抽了抽嘴角,“......”

僵着手臂,把银针往火上过一遍消毒。

视线放回夫人身上,五十来岁的年纪,不像沈碧珠与蒋燕那些豪门阔太太,用最好的护肤品最好的医美条件把自己脸蛋保养的水润有光泽。

夫人这张脸,黯淡无光,皮肤粗糙,眼角数道深刻的细纹。

甚至有几分显老,和乡下五十来岁种菜园的大娘皮肤状态差不多。

可就是这样的女人,才最真实。

老伴年轻时肯定跟着万爷爷吃了不少苦。

我气定神闲的拿针,用指腹探准她脖子上的穴位,打算下手。

章怀英见我这架势茅塞顿开,激动吼了声:“这是传说中能把死人扎活的鬼门十三针!”

咋咋呼呼,吓我一跳。

我拿针的手一抖,不悦拧眉:“噤声。”

这玩意我可不常使,万一扎错了多丢人......

章怀英马上乖乖闭嘴,“明白明白。”

接着用崇拜的眼神注视我的一举一动,都给我看出心理压力了。

我聚精会神的口中默念咒语,手里银针通体金光一晃。

我抓住时机,一阵扎进她的天神穴——

“诛邪褪散,避!”

言出法随,刹那无数缕黑气从老伴的身体里争抢着涌出来,破窗而出——

“快,点鞭炮,红布!”

章怀英反应迅速的掏出手机,早就编辑好的信息发送出去,下一秒,宅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炮仗声。

老爷子将买好的红布递给我,我拔针,单手接过,两手一抻,红布稳稳盖在夫人的身上。

把床头柜上的筷子竖进水碗里,筷子先是笔直地挺立着,我稳重地捏诀传话:

“欠你们的,万江河及其夫人会加倍补上,连祭尔等九日!还望尔等好来好走,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话音刚落,水碗里笔直树立的筷子就不悦跳动了一下。

这是它们不同意的讯号。

我捏着诀正思考如何忽悠它们来着,忽有一道阴气从背后袭来,我敏锐察觉到,一转身,谁知没等我出手,那道阴气就被一道突然出现的外力给打散了......

什么情况,谁把人打跑的?!

随即,我听见小鬼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不好,这女人身上有神物庇佑!”

“阴间的,是阴间的东西!就在她脑袋上!”

“不行了,她来头不简单,再冒犯咱们会被鬼差抓的,快跑。”

屋内的黑气一哄而散。

竖在水碗里的筷子哐当砸落在碗边。

“走了!它们走了!”章怀英激动大叫。

我一头雾水的心里犯嘀咕,伸手摸摸脑袋。

我脑袋上有什么?

指尖碰到黑檀木簪子......

就一支簪子而已......

难不成师兄为了给我防身,在我脑袋上贴符了?




我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呢,电话那头的青阳师兄倒是先亢奋起来: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小栀栀在长烬大、咳,首富家里?小栀栀怎么会在他家里呢!”

紫阳师兄按住发癫的青阳师兄:“你懂什么,人家这叫做情趣。”

“老天开眼啊,这么多年了,他总算肯过心里那道坎了!”

“呵呵,他也是赶鸭子上架被迫接受的好不好......”

“不行,我得去找老黑老白确认一下。”

“确认个毛线,他俩还没爬上来呢!”

我越发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了。

我的这两位师兄哪方面都好,就是容易间接性发癫,随时随地大小疯。

既然解决办法已经得到了,我也没再多问些什么,在两位师兄又准备发新一轮疯时,果断挂掉了电话。

离八字阳中带阴的男人近些,多往他身边蹭蹭......

我的寒毒又是晚上发作的最厉害,难道是要我每晚都粘着他一起睡?

也不是不行,毕竟我们现在都结婚了,本来就是要一起睡......昨晚,算个例外。

而且首富大哥晚上休息也没有什么打呼噜磨牙的坏习惯,和他一起睡,我稳赚不赔,还能治病......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关键在于,从前天晚上的经验来看,光躺在一张床上,效果还不太好。

想驱寒,至少得挨着睡。

我太主动,会不会让他尴尬多想?

要不然,直接和他说?反正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

我为他办事,他养我,我想让他陪睡,也得有他需要的东西可换才行。

他是京城首富,对外界的需求量本来就不高......我有什么,是他可需要的呢。

我靠在床上思来想去半晌,正考虑着呢,扭头,目光无意落在桌上摆着的小茶点上......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福至心灵!

没有物质需求,那就上精神陪伴。

想当年我做养生汤的手艺可是五阳观一绝,连向来口腹之欲寡淡的师父都夸过我做汤如琼浆仙露,养胃舒心。

我师父那么挑的老人家都爱极了我做的汤,我就不信还不能征服他殷长烬。

拿汤换陪睡,我们这是双赢!

趁着天还没大亮,佣人刚进厨房忙活,我也果断地穿好衣服下床直奔一楼小厨房。

在佣人们异样的目光中动作娴熟地处理食材,开火,加水煲汤。

住在有钱人家就是方便,要做什么汤需要什么食材打开冰箱就有新鲜的,连冰箱保鲜层里的笋都是一早刚挖好,刚送过来的。

也许是从没见过首富家的人下厨房,我做汤时仅有一名常给楼上送饭的阿姨敢靠过来和我说上两句话,帮我打下手。

剩下的佣人们都躲在旁边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一个小时后,七点钟,我端着煲好的汤上楼。

但好像赶得不怎么巧,我刚上去,书房的门就打开了。

一身墨色西装的男人大步流星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眼圈发黑的吴特助:

“上午公关部还有个会议,下午董事会例会,老板,你一夜没睡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端着汤盅愣在房间门口,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他这么忙,应该没时间喝汤了吧......

谁知他看见我,本来走向电梯的步伐突然停住,转头竟向我走了过来。

“没休息好?眼睛都有血丝了。”他瞧了眼我手里端着的东西:“自己做的早饭?”

我点点头,诚实告诉他:“昨晚,冷。”

他皱眉:“没开空调?”

我垂头丧气:“开了,还是冷。”

他抬手试了下我的额温,精准捕捉到重点:“是冷,还是疼?”

我没瞒他:“又冷又疼。”

他叹了口气。

我见有机会,捧着汤询问他:“给你做的,你要不要尝尝?”

他几乎没有思考,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和吴特助说:

“上午的会议让段凤臣帮忙顶替一下,下午董事会例会取消,去公司通知完,你今天放假。”

吴特助肉眼可见地重新活过来了,眼里萎靡的光再度灿烂,惊喜地抱着档案袋连连点头答应:“好好,老板,我这就去通知!”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直奔电梯逃了出去。

他揽着我的肩,带我进卧室,“晚上睡不着,白天应该补补觉,这么早就起来做早饭不是更累吗?”

我陪他在沙发上坐下,心虚地捧着汤盅,腾出手把勺子递给他,“你尝尝这汤味道怎么样?”

他没有多想,接过汤盅,拿勺子舀起一口品尝,“还是这个味道......”

“什么?”我歪头好奇问。

他顿了顿,目光躲闪:“我的意思是,夫人做的汤,比阿姨做的好喝。”

看来对我煲的汤很满意,那我就放心了。

“你想喝,我以后可以每天都做给你喝!”我讨好的凑近他表忠心。

他瞥了我一眼,挑挑眉:“每天做倒也不用,天渐凉了,你早上多睡一会儿,不用为了我特意早起,会着凉。”

首富大哥是真君子啊,这人品,简直好的没话说,身上一点也没有万恶资本家的影子!

我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嗯,那个,我做汤给你喝......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他听见我提交易,脸上竟然没有浮现出一丝反感的神情,依旧轻声问:“怎么了?你是有什么事,想让我做?”

这么平静,让我有点不太敢相信......

我低头脸红:“我、想、你......”

他:“嗯?”

我尴尬的横下心,一咬牙全说完:“晚上陪我睡!”

他陡然呛了一口汤。

我羞窘不已的缩了缩脑袋,支支吾吾解释:

“你、别误会......我早上给我师兄打电话要驱寒丹了,但是紫阳师兄和我说,我身上这毛病驱寒丹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要想根治,得找到八字阳中带阴的男人,多往他身边凑凑......

前天晚上有你在,我能睡着觉,昨晚上太难受了,我、我就是想借一借你的体温......我、没别的意思。”

他怔住:“紫阳说的?”

我认真点头:“对,就他说的!”

他想了想,放下汤盅,比想象中的淡定。

“既然、是他说的,那就听他的。”

虽然,想到他好说话会答应,可......他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还是让我略有点意外。

我扭怩的绕手指:“我、不会趁机占你便宜......我就是单纯的怕疼......”

“栀栀。”他重新端起汤盅,品尝着我煲好的养生汤,浅声道:“你不用这么诚惶诚恐,我们已经结婚了,有些事,本来就该我为你做。”

心里某个地方,好像感觉到了一股温软的力量。

殷长烬仿佛和我以前遇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

“不过我也有一个小请求,希望夫人能答应。”

我昂头:“你说。”

“我想,以后我在公司中午回不来的时候,夫人能给我送饭。”他说。

我不假思索地一口答应:“好。”

反正我在殷家闲着也没事,给他送饭不是顺手的事嘛。

不过,还有件事我需要征求老板的意见。

“我在太平路有家算命馆,你知道的。但我现在嫁给了你,身份不一样了,是不是就不能随便在外面抛头露面了?”

我上半年才续交了两年房租呢......

他喝完汤,温文尔雅地淡淡说:“我们家没那么多陈腐规矩,算命馆你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我给你单独准备了司机,想去的时候让司机送你就行。”

我这是走什么运了,不但撞上了活财神,财神爷还这么通情达理!

我就知道青阳师兄的卦不能全信,上次他不让我往北方走,还说一旦进入北方我不但破财还会倒大霉。

可现在这局面,能叫倒大霉吗?!

“老板你人真好,你放心,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一定把你照顾得生龙活虎的!”我一本正经的拍胸脯向他保证。

他眸光和煦地看了看我,突然拉住我的手,“看你现在精神正足,肯定不想再睡了,正好今天我没事,带你去京城市中心转转。”

“市中心转转?”

“陪你逛街。”他说。

“但是......”

大哥你今天这叫没事吗?你明明旷了两个会!

不过我也确实好久没去市中心逛街了,听说最近市中心在搞什么商会,全国各地不少富豪都赶来参会了。

京城商圈为了迎接他们各大商场都在憋着劲放大招,整得像开屏孔雀似的,花里胡哨各显神通,热闹非常。

月初那几天我也想过去凑个热闹来着,结果听算命馆隔壁邻居张大姐说,现在的市中心狗进去都得脱层毛,人挤人连只苍蝇都能被挤死,像我们这种没钱没势的普通老百姓三环都进不去。

但现在不一样了,一个月前我还是个蹲在门口啃西瓜的算命女先生,偶尔还得兼职陪隔壁大爷下象棋逗鸟。

一个月后,我老公可是京城首富,蹭他的车,京城随便溜。

今天出门他叫了司机,没有亲自开车,陪我一起坐在了车后排。

路上他还在巷口买了两个肉包子给我,让我当早饭吃垫垫肚子。

虽然今天还是工作日,可京城的路依旧堵得不像话。

我填饱了肚子就开始打瞌睡,加上车总是走走停停,晃得我有点晕,于是我趁他低头用手机回复工作信息的间隙,靠着真皮椅背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急刹车差点把打瞌睡的我从座位上甩飞出去。

幸好被身边人及时伸胳膊挡了一把,我才重新安全靠回去......

只是,不知不觉我就从靠着椅背打瞌睡的姿势,变成了枕着他肩膀睡觉的姿势......

是什么时候凑过去的,我全无印象。

“对不起老板,刚才前面有车急转弯......您没事吧,夫人没磕着哪里吧?”

“没事,夫人没伤着,你继续开车。”

“好。”

他没有推开我......那就是允许我靠在他身上睡觉了?

有一说一,靠着他睡,比上一个姿势舒服多了。

“晕车?”他索性伸手把我抱进怀里,让我枕着他的左臂臂弯,趴在他腿上睡。

我含糊点头:“嗯,有点。”

他温柔抚着我后背,小声和我说:“就快到了,忍一忍。”

我嗯了声,趴在他身上睡眼惺忪的夸他:“老板,你人真好。”

这样都没把我推出去。

他拍着我的背,放轻嗓音和我说话:“夫人也很好。”

“你让我趴一会儿,我脑袋有点晕。”

“嗯,想趴多久都可以。”

我闷头往他臂弯里埋埋,鼻息前,是他衣服上的淡淡茶香,还挺好闻。

“你身上的茶香闻着好舒服。”

和我以前接触的男人果然不一样,只有他身上是最好闻的香味。

“嗯,书房点了青茶熏香。”

“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身上带我喜欢的香味的男人。”

“你只喜欢茶香?”

我摇摇头,和他聊天反而好受很多:

“不是,我以前接触的男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有的人身上臭臭的,有的人一身烟味,还有的人身上是鱼腥味。

我也做过不少大老板的生意,他们虽说不至于身上发臭,可大部分都有种让我不适应的怪味,只有小部分,我在他们身上能闻见花香草香。

就像我的青阳师兄,他身上有股兰花香,但是仅有你身上的香,能让我脑子清醒。”

紫阳师兄说了,之所以出现这种现象,是因为每个人身上的磁场、力量都不一样,有的人为人阴险狡诈,身上就会磁场混乱,力量浑浊,气味难闻。

有的人仁义良善,周围磁场纯净,甚至生来自带灵气,气味就会是香的。

而我天生感应能力过强,因此才会闻得到这些。

所以殷长烬身上的香味,并不是简单的熏香,而是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清香......

从玄学角度来讲,一般魂体带这种清香的人,都有帝王命。

偏偏他的八字又烂得出奇,他的命,也许是涉及天机,所以我至今也没能算出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你喜欢就好。”他体贴地帮我整理肩后乱发。

我趴在他怀里安静一阵,接着闭目养神。

没多久,车子停在市中心一家大型商场的门口。

我被他叫醒带下车,司机继续开车去地下停车库。

商场内人来人往,里面的露天步行街挤满了衣着光鲜亮丽的有钱人。

我被他牵着带进步行街,由于商场的人流量太大,我只能抓紧他的手,跟在他身后一步不敢落,以免被人群冲散。

大约走了半里路,步行街上的人群才慢慢稀少些。

露天步行街两侧都是些卖水果奶茶与小吃杂货的商铺,再往里走,好像藏了个游乐场。

“吃糖葫芦吗?”他牵着我,轻声问。

我摇摇头:“早上吃饱了,吃不下去别的东西了。”




下一秒,佣人端着茶盘路过,眼神怪异地望着我俩,惊讶且胆怯地弯腰打招呼:“家主、夫人......”

他旁若无人地搂着我回去:“晚上想吃什么?”

我呆愣的回答:“都、都行。”

他演技极好地温柔道:“那我看着帮你安排。”

我吞了口口水:“行!”

等上了楼,回到房间,他的手才从我腰间松开。

我猛松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拍拍胸膛:“殷家的宅子跟龙潭虎穴似的。”

他倒了杯热茶送给我,歉意道:“让你跟着我一起提心吊胆了。”

我接过茶杯扭头看他一本正经道:“我们是合作伙伴嘛,你不用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我拿了你的钱,给你消灾,和你同甘共苦是应该的!”

“我是怕,你嫌我命太烂,觉得自己救不了我,放弃了我。”他沉声说。

“虽然你的命是很烂......”我信心满满:“但你要相信我的实力!”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嗯,我信。”脱下西装外套,他回到办公桌前签文件:“晚上我临时有几个会,在家里开,你在卧室好好休息,我去对面书房睡。”

“成。”我点头一口答应。

“家里不是很安全,你在楼上待烦了可以到附近转转,但是千万别随便进什么地方。这栋楼所有房间你都可以随便玩,还有,夫人,你确定不和我加个联系方式?”

他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想起来,我好像确实没问他要过联系方式......

好友没加,连电话号码都没记!

很好,别人的老公是家养的,我的是放养的。

我立马识趣地掏出手机,尴尬笑笑:“那,加个好友?”

“我加你。”他拿出手机,起身大步迈过来扫码。

成功加上好友,他又给我发了串数字:“这是家里门锁密码。”

又一串。

“这是卧室保险箱密码,还有家里日用银行卡的密码。”

最后一串数字发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有点看花眼了:“这又是什么密码,这么长!”

他无奈:“我手机号码。”

我豁然开朗:“嗷!明白了。”

随后快速把自己的手机号码也发给了他,“这是我的。”

“嗯。”他拿着手机简单操作一通,才放下,继续签文件。

我捧起手机盯了上面的傍晚乌黑风景照头像很久,点开好友资料,上面只显示他是国内顶尖的重点大学毕业,还有他的年纪,连昵称都是真名,个性签名啥都没有。

“我是京大毕业的。”我说。

他云清风淡地嗯了声,夸了句:“这学院不错。”

“我是想说,你原来是我隔壁大学的!以前我和室友经常去你们学校食堂蹭饭呢!”我有点小激动,“你们学校的饭很好吃!”

他顿了下,抬头时眼里有了笑意:“我明天让人去请那里厨子过来上班,专门给你做饭。”

我受宠若惊地放下手机,默默在沙发上躺下去:“我怎么感觉,遇见你转运的是我呢!有钱人的生活不要太快乐。”

“你要习惯有钱人的生活,习惯,有我的存在。”

我趴在沙发扶手上打了个哈欠:“行吧,在我们还没有一拍两散之前,我得先好好享受一下有钱人的快乐。”

翻了个身,我刚想躺着睡,脑后一阵刺疼就让我瞬间清醒了。

对了,忘记后脑勺缝针了。

只能勉强趴着睡了。

我蹬掉鞋子,趴着眯了十来分钟,觉得身上冷飕飕的。

不想自己动身,只能睡眼惺忪的求助他:“老板,能不能把空调温度调高点。”

没两秒,我听见了空调温度调整的声音。

抱住抱枕继续睡,半梦半醒时,有人拿了件毯子盖在我身上。

大手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有股凉意渗进我后脑勺的伤口处,突然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

“我们,不会一拍两散。栀栀,这次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不会再把我弄丢了是什么意思?

我双眼艰难睁开一条缝,见到的却是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吗?

睡醒一觉,殷长烬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伸个懒腰,肩膀骨头还疼着。

人都没清醒呢,门口却响起了轻轻两道敲门声。

接着是女孩小心翼翼的询问:“嫂子,我可以进去吗?”

是殷锦书?

我赶紧穿上鞋,整理好裙子和头发,快步迈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小姑娘就捧着一束白色栀子花冲了进来,天真烂漫地笑着说:

“大哥让我把车里的花顺路带进来,他在对面书房开会,晚上不能陪你一起吃晚饭了。对了嫂子,晚上想不想出去吃?我知道市中心开了家特别火的网红烤鱼馆,你要不要过去尝尝。”

栀子花被她拆开包装,插进了一只素胎白瓷古董瓶子里。

我犹豫了下,推脱道:“还是不了吧,晚上我随便吃点就行。”

小姑娘赶过来热情地拉住我手,

“嫂子你别和我客气,是大哥让我带你出去吃晚饭的,大哥说你刚过来,人生地不熟在家里可能会无聊,他又没时间陪你,就让我带你出去逛逛。”

“是你哥让你过来找我的?”我谨慎地再次确定。

小姑娘点点头:“对啊,嫂子你别怕,在家里我和大哥关系还不错,大哥很照顾我,虽然我和大哥不是一个妈生的,但大哥和二哥谁对我更好,我还是清楚的。”

殷长烬既然放心让我和殷锦书接触,那就证明这小姑娘心肠不坏,是个可以一起玩的人。

“网红烤鱼店,也还行吧。”我放下戒备,松口答应:“那我拿件外套,你有安排车吗?”

殷锦书两眼放光地欢快答应,“嗯,车就在门口,坐我大哥的车!”

还真是殷长烬的意思,不然也调不动他的司机送我们出门。

我随手拿起床上的杏色外套,挎上自己的小包,跟着殷锦书出了卧室门。

路过对面书房门口时,隐约还能听见里面会议的争吵声。

殷锦书说的那家网红烤鱼店位于市中心的一座商场大楼里,生意确实很火爆,我们赶过去时门外已经排了一个小广场的队伍了。

幸好殷锦书提前预定了VIP位置,我们过去无需排队就能走会员通道进去吃饭。

殷锦书很有经验地挑了个靠窗座位拉我坐下,这个方位扭头就能看见外面的高楼大厦,路边的霓虹彩灯,车水马龙,繁华盛象。

而且放眼看去,正前方就是红砖绿瓦的古皇宫遗址。

两种风格的建筑出现在一幅画面里,颇有一种古今文化碰撞之美。

“嫂子你能吃辣吗?我点的是麻辣口味,你要是不喜欢辣口的,我现在还能让服务员更换套餐。”殷锦书心细地询问我。

我脱下外套搭在椅靠上,“能吃,我从前就特喜欢吃麻辣烫。”

“麻辣烫?”殷锦书很感兴趣地坐直身:“嫂子你还喜欢那东西啊!”

我突然反应过来,殷锦书可是首富家的大小姐,应该没吃过那种小摊上的食物。

我不好意思地咳嗽:

“嗯,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小时候镇上有卖大锅煮的麻辣烫,虽然不太干净卫生吧,却是我能吃到的最有味的食物,后来到了京城也没改掉这个爱好。”

殷锦书满眼笑意地激动道:“我也喜欢吃麻辣烫!嫂子我们很有共同语言哎!”

我意外地好奇问:“你一首富家的千金小姐,怎么会喜欢吃这种、普通人才会吃的东西?”

首富家不应该是一天三顿山珍海味吗?

殷锦书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小时候,我妈不怎么管我。而且嫂子你应该还不清楚我们殷家的发家史。

殷家是在五年前,我大哥成为家主掌管家族企业后才重新成为首富的。

我爷爷在的时候,殷家是京城真正的第一强,爷爷过世,爸接管家族企业后,家里就越来越不景气。

我刚出生,爷爷就仙去了,我妈先前为了争家产一直希望我是个男孩,可我不争气,是个姑娘。

所以我上小学初中那段时间,家里条件越来越差,我又是女孩,不受重视......再后来,我爸欠了很多钱,把祖宅都给卖了。

我也不得已,只能出去刷盘子,勤工俭学。小时候能吃上一顿麻辣烫,我就感觉很开心。”

说着,殷锦书勉强抿唇微笑,像是在安慰自己:“好在苦日子都过去了,那年我在游乐园卖果饮,是大哥不顾众人的异样目光把我接回家的。如果没有大哥,我可能、就没有家了。”

“难受的过往就不要想了,我们要学会往前看。”我想了想,递给她一张三角符:“这是我师兄画的好运符,随身携带可以趋吉避凶,消灾解难,还能走好运!”

殷锦书开心地把符收下,拿着三角符看了好一会儿,新奇问:

“对了,嫂子你真的也是玄门中人吗?你也会给人看事?”

我倒了杯柠檬水颔首:

“看事是出马出道的说法,玄门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靠背后的仙家给人解决问题,而我们是靠自己。我们玄门中人修炼越深,道行越高,看东西办事越准。”

“那嫂子你会看八字吗?”殷锦书激动问,我重重点头:“我入门晚,但在看四柱八字方面上比较有天赋。拿手本事也是看命盘。”

“那,等我以后有结婚对象了,就让嫂子给我合八字!”殷锦书心思单纯地天真道。

我顿了下,抿口柠檬水笑笑没说话。

要怎么和她说......她这个面相,命中姻缘薄弱,还易招渣男呢。

趁着还没上菜,我出烤鱼店去了趟商场卫生间。

站在镜子前整理头发时,突然听见门外有男女在低声攀谈。

“你离开这两年,我一直在想你。”

“那她呢?她可是你正牌女友,要是被她知道你背着她偷偷来见我,她饶不了你。”

“呵,我怕她?”

“那她哥呢?”

男人抽了口烟,自信道:“我们又没发生什么,老朋友见个面,还不行?”

女人暧昧纠正:“是前女友。”

男人沉笑:“她啊,很缺爱,只要我哄哄她,给她买束花,买个小蛋糕,她立马就会乖乖回到我身边。”

“那我呢,你准备,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上?”

“乖宝,等我顺利当上了他们家的女婿,你还愁没有安身之处吗?当务之急,是把你肚子里的这个野种拿掉。”

呸,又是一对出轨的渣男贱女。

我擦干手上的水渍,嫌弃地离开卫生间,临走瞥了眼靠墙幽会的狗男女。

男的长得不怎么样,一脸破财相。

女的印堂发黑,看样子肚子里的那个娃已经不是头胎了。

心疼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女孩三秒钟。

回烤鱼店的路上,我突然感应到了一股强烈的灵气,是仙草!

还是可以养护元神的通明草!

这种好东西就连天行山上都找不到一株,没想到竟能在人间遇见。

我觅着灵气的踪迹,找到了商场南边一家卖花草的店。

一气宇不凡,衣着低调却不失强者气度的五十多岁老爷子刚从花店里走出来。

老爷子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其中一名保镖怀里捧着的一盆花,正是我想要的通明草!

我想也没想就快步跑过去,拦住老爷子的路。

老爷子身后的保镖顿时警惕地习惯性抬手摸向腰间。

但好在老爷子人还比较和善,一个手势阻止了保镖,笑吟吟地看着我问:“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我理直气壮地指了指他身后保镖怀里的花:“我想买你刚买的花。”

老爷子慈祥笑着:“哦?这盆花已经被我买了,你想要,可以再等几天,花店重新进货了再来买也不迟啊。”

我执着祈求:“我就想要这盆,爷爷,你出个价,我买,多少钱我都买!”

老爷子身后的保镖也被我这么一闹给绕迷糊了,没好气地拒绝:“我们先生家又不缺钱,不卖不卖!”

老爷子回头看了眼那花,也好言好语地和我说:

“小姑娘,真不是爷爷我不近人情,不肯卖给你。爷爷的老伴身体不好,她平时就爱养点花草,这花她还没见过,带回去她肯定喜欢。”

老伴......我立马抓住了突破点,说:“爷爷,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手相?”

这位老爷子命贵,有文昌帝君庇佑,面相只能看眼前事,手相可以看近年事,而四柱八字,可以看一生事。

一见面就要人八字肯定不行,但能见一眼手相,手相和面相结合,也能把他的家庭环境摸得大差不差了。

老爷子似乎很感兴趣,慈祥道:“呦小姑娘还会看手相啊,可以可以,正好我也信这个,给我看看。”

老爷子正要把手递过来,身后那保镖却不放心阻止:

“市、先生,家里已经有章先生了,您的手相还是不要让来路不明的人乱看,说不定外面的人都是招摇撞骗的呢!”

这话说得我可就不爱听了,我皱眉反呛了句:“外面骗子多是实话,但你见哪个骗子只为骗一盆花的?诽谤别人,小心回去又被狗咬。”

保镖僵了下,半天,激动冲我吼:“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昨天被狗咬了!”

我淡定道:“因为你今年走伤财运,先被狗咬,再被赔钱,天降横财。”

保镖彻底绷不住的偏头与同伴相视一眼,抱花的同伴无奈耸肩。

老爷子见状,更加满意地把手摊开,送到我眼前:

“来,小姑娘,知道你的厉害了,快帮我看看。”

我拿过他的手,看了眼掌纹,他掌中的信息瞬间被我了然于心:“你是当官的,还是挺大的官。”

老爷子低调一笑,“还有呢?”

我说:“你儿子比较有出息,有个早夭的女儿,还有个小女儿,小女儿最近怀孕了,是个男胎。”

老爷子嘴角弧度渐渐收敛:“都说对了。”

我继续道:

“你年轻时候的那些遭遇我就不说了,捡要紧的告诉你,你老伴的身体从去年开始就不太好,有玄学上的原因,也有她本身底子就不好的原因。

她劳碌一辈子,今年又撞太岁,所以现在处于卧床不起的状态,你家里已经有人替你解决玄学上的问题了,但效果甚微。

你老伴还是觉得夜里身上冷一阵凉一阵,而且每到十五月圆夜,你老伴还容易看见脏东西,遇见怪事。”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我胳膊就被老爷子给激动抓住,老爷子心急地开门见山问我:

“你说的都对,小姑娘,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镇定的回答他:“我是五阳观的弟子,你把这盆花卖给我的话,我能治好你老伴。”

老爷子思考良久,“五阳观,紫阳道长是你什么人?”

我淡淡说:“他是我师兄,我师父是他师伯。”




他低笑一声:“好。”

我以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外加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又去衣柜里找衣服换......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衣帽间的衣柜一拉开,里面竟挂满了各式各样、适合本时节穿的崭新女装......

有复古风格长裙、旗袍、兔毛大衣、宽松的阔腿裤,最右侧单独的柜格里还挂着二十多套名贵奢侈的礼服裙。

上层放着洋气的高定帽子,以及好几盒一眼贵的刺绣丝巾......下层则是整整两排超有设计感的漂亮高跟鞋......

这整整一柜子的衣服鞋子,简直是无数女孩的梦想啊!

不过,衣服好看归好看,就是太高调了。

这么好的料子,这么精美的设计......穿出去太招摇了。

虽然首富夫人这个身份更招摇......

但我的主业可是算命先生,穿这么贵气出去给人算因果福祸,会被人质疑能力的!

我在衣柜里找了一圈,总算翻到了自己心仪的衣裙。

是件织金绣彼岸花的墨色马面裙,裙摆红花开得如火如荼,织金的料子行走间宛若一池揉碎的月光。

风格神秘且低调,再搭配一件看起来稍稍普通些的真丝墨色上衣,一双黑色高跟鞋,活脱脱一玄门女术士,看着就业务能力超强!

把自己打扮好,我站在落地镜前最后再整理一遍,看着镜中宛若脱胎换骨的自己,我不由感慨地叹口气。

还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么一穿身价立马就上去了。

回想我从前穿的那些衣服,每件不超过一百......可能是看起来就很穷,以至于我好几次给人算命都被人砍卦金。

这身衣服,即便低调,可无论是布料还是设计,都足够称得上高档。

跟着首富大哥混,我这生活质量肉眼可见的上去了!

收拾完,我一路小跑着出门进电梯,下楼。

餐厅里,刘姨和几个女佣人正在摆放早餐。

殷长烬则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被吴特助缠着签文件。

“昨天老板你没去,不知道老殷总有多过分,他竟然想越过你主持董事会例会!他明显就是想图谋不轨,挑战老板你这个董事长的权威!

幸好关键时刻段总监出面吓唬住了那些人,段总监那张嘴太厉害了,三两句话就把老殷总给说得下不来台,搞得老殷总丢人死了。

老殷总临走还警告段总监不要乱说话,让段总监等着瞧呢!”

殷长烬签完一本合同,打开另一份文件,淡定道:“把凤臣放在公司,我放心。我相信他的实力,有他在公司乱不了。”

“那的确乱不了,毕竟在公司能和段总监过上两招的人也就只有范助理了,对了老板,范助理和谢助理出差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这都快一个月没见了,我还真有点想他们......”

“你是想有人陪你一起挨骂了吧!”

殷长烬无情拆穿他的小心思,冷漠道:

“他们今天就能回公司,你也忙了一个月,等他们兄弟俩到任,你就去行政那里请半个月带薪假期,流程走OA,我给你批。”

吴特助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激动地又从身后掏出一沓文件:

“老板你简直是我的神,是我的光,既然这样,老板你今天辛苦点,把剩下这几份也签了,签完我就能开心的去海边度假了!”

几份文件哐哐往殷长烬桌子上一砸,殷长烬抬头,冷脸看他:“......”

吴特助大抵也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太没人性了,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忙给自家老板捶背,讨好自家老板:

“哎呦老板,我知道您人最好了,多签几个字而已,您受累画几笔,等我从海边度假完回来给您带贝壳,带纪念品!”

殷长烬嫌弃拧眉:“我对贝壳不感兴趣。”

“但是......”

吴特助正说着,忽然看见我,顿时话头一转:

“夫人肯定喜欢啊,到时候我给夫人多带些海里的特产啊,纪念品啊!我听说小姑娘都挺喜欢五颜六色的贝壳,我过去以后多捡点,回来给夫人串成一条项链。”

殷长烬签名的动作停住。

我打个哈欠一身轻松地走向他俩:“吴特助要出去度假啊?”

吴特助殷勤地给殷长烬揉肩,“对啊,我早就有这想法了,这不是公司太忙没来得及实现愿望么!”

殷长烬头疼地捏捏太阳穴,冷酷揭穿他:

“是么?我怎么听说,去年你休年假去爬了华山,今年春节你去临海地区赶了庙会,三月份你还跑离城去相了场亲,结果人家女方嫌你抠搜,没看上你呢?

今年一共就上了九个月的班,你放了八十天的假,外加迟到三十二次,早退七十次,旷工八天,有三回技术部门找你,你都在相亲!

请了三次假,一次你大哥结婚,一次你母亲过四十八岁大寿,一次你小侄子满月。你告诉我,你嫂子是猫吗,结婚四个月不到孩子满月了!”

殷长烬不耐烦地一把文件拍吴特助身上,吴特助手忙脚乱地赶紧接住那些签好的合同文件,厚着脸皮嬉笑忽悠:

“那、那我大嫂就不能未婚先孕嘛!现在大家都追求自由恋爱。哎呀老板,我虽然懒了点,不靠谱了点。

但您说,哪次您找我我不是随叫随到,哪怕我正相亲呢,你一个电话我立马抛弃未来女友屁颠跑来找你了。

你知道么,我一二十多岁年轻气盛身强体壮正是奋斗年纪的小伙子,以我这优越条件,放相亲市场多吃香吗?

可就是因为老板你,我现在都快被相亲角那些大爷大妈拉进黑名单了,他们啊,说我这人太上进了,总是事事以老板为先,不顾家。

老板啊,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离开我,谁还这么崇拜你,把你当成光啊!”

我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这个小吴助理是有点搞笑天分在身上的。

殷长烬脸更黑了,压沉声憋着怒意道:

“滚!你被相亲对象拉黑,难道不是因为你每次相亲都只请咖啡,连束花都舍不得给人买,临走连咖啡店的免费纸巾都顺,我都没脸承认你是我手底的人!”

纸巾都顺......比我还抠?

“老板你这是典型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京城这是什么地方?

寸土寸金,租一间厕所每个月都要两千块钱,我还打算攒点钱在京郊买个小别墅呢,到时候把我爸妈都接过来享福。

当然最主要的问题是,那些相亲的姑娘不是要车就是要房,每个月就那万把块的工资,要我在市中心买学区房!

有些人更过分,知道我在老板你手下混,直接要求我给未来大舅子小舅子走后门,让他们进咱们公司实习!

你说,这种拉低咱们公司档次的事,我能干吗!”

吴特助说得头头是道,殷长烬无奈深呼吸,把手里堆积的文件全签完扔给吴特助:“行了,你闭嘴吧,吵得我头疼。”

吴特助紧忙收拾好怀里的文件,没心没肺的胆大念叨:“老板你珍惜我吧,等范哥谢哥回来,他俩更吵。啧啧,公司里新换的发财树又要因公殉职喽。”

整理完重要文件,吴特助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惊讶道:“夫人今天这身打扮很不错哎!不愧是老板亲自挑的衣服,果然很衬夫人!”

我恍然,看了看身上的衣裙,昂头问殷长烬:“房间里一整柜的新衣服都是你帮我挑的?”

我还以为是他安排人随便买的呢......

没等他回话,吴特助就帮着解释道:

“肯定啊,除了老板,谁的眼光能有这么准?

本来我提议让锦书小姐帮夫人挑的,可老板非要自己上手才放心,有好几套都是老板特意从品牌店现定的!

你身上穿着的这件就是,老板只看一眼就说夫人你会喜欢。”

他......猜的没错,我的确喜欢这个风格。

我在他身边坐下,“没想到老板你还挺懂女人心思的。”

“也不是每个都懂,只是恰好懂夫人。”他不知从哪拿出一枚黑檀木簪子,浅声说:“夫人,转过去。”

我听话的老实转个身,背对他坐。

他撩起我肩后长发,手稳力轻的用簪子挽起我的乌黑头发,“这样就看不见秃掉的地方了。”

我摸摸自己的脑袋,正好,秃掉的地方被挽好的发髻遮了住。

知我者,金主也!

“老板你实在是太体贴了!”我开心地不吝夸赞。

小吴助理站在边上没憋住笑出声,趁机逮住我问:

“哎对了,夫人你上次说我这周会破财,这周都要过去了,我也没破财啊!该不会是我放假期间会破财吧?要不然夫人你再帮我算一算吧,我这到现在还没破财,心里有点不踏实。”

我无语扶额:“哪有人盼着自己破财的。这周是要过去了,但现在不还没过去么。你今天回公司注意点,最好口袋里不要装太多钱,不然装多少漏多少。”

小吴助理半信半疑:“今天?可我今天就要放假了啊!嗯,那我今天就不随身带银行卡了,避免破财。”

殷长烬看我已经完全清醒了,握住我的手,带我去餐桌前吃早饭,“今天去万市长家,路上注意安全。”

我点头:“知道,你办事也要小心。”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黄符,递给他:“这是紫阳师兄画的辟邪符,你随身携带。”

他拿过符纸,紧了紧眉心问我:“为什么不给我你画的?”

我不好意思地咳了咳:“我功力太浅,画的符不太顶用,紫阳师兄是半仙,在上头是有编制的,他画的符绝对好用,防身效果很强!”

看他迟迟没把符纸收下,我抢回黄符折成三角形,替他做主,把符塞进他的口袋里:“犹豫什么啊,这可是保命的东西。”

他有些愣神,几秒钟后才把桌上的热牛奶递给我:“知道了,夫人不必担心,我命硬,死不了。”

“死不了最好,我还等着你赚钱给我花呢!”我不客气地伸手拿小笼包,顺便还给他带了一个:“你尝尝,小笼包很好吃的。”

他拿过小笼包,看我一口一个小笼包的憨样不禁弯起唇角,“嗯,是好吃。”

他把小笼包送进嘴里,陪我一起吃的同时还招手让吴特助过来同桌吃早饭。

只是吴特助好像不怎么喜欢吃小笼包,用筷子夹起一个盯了很久,难理解的嘀咕:

“这玩意有什么好吃的,老板家的早餐不一直都是牛奶鸡蛋和一些营养小点心吗?什么时候吃上小笼包了。”

殷长烬冷睨了吴特助一眼:“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

九点半,殷长烬与吴特助离开殷家去了公司。

我在家里没闲多久,万江河的车就进殷家来接我了。

他的车开出殷家时正好和殷志国的车擦肩而过,殷芷还特意按下车窗探头出来看了他的车很久,两眼充满不解。

车子行驶至东郊,在宽敞的公路上疾行将近一个小时才赶到住宅。

在郊区一片人烟稀少的空地上,前方是一条弧形公路,右方有水,左侧树木青葱,住宅两侧干净空敞,屋前屋后花草养育得极好。

一看就是个风水极佳的阳宅方位。

玉带缠腰,主官主贵。

这处宅子建造前,应该特意请人来看了风水。

不然,放眼整个京城,万江河放着繁华地带的大别墅不住,跑来荒郊野岭建宅子实在过于舍近求远多此一举了。

除非有人告诉他,这里是全京城数一数二的风水宝地,利官运亨通,聚财聚气。

司机把车开进宅院,在宅子主楼客厅外停了车,亲自过来给我开门,客气地请我进去。

我昂头看了眼宅院的大致布局,低调,雅,却不失贵气。

与殷宅的奢华不同,万家的建筑规格顶多算普通有钱贵人的住处,院子里青石砖铺地,多种松柏,门前两棵桂花树,一棵银杏树。

院墙边栽满藤草与铁线莲,边角处种着一棵石榴树,一棵杏子树,还有一棵桃花树枝头都伸出院墙外了。

院子里除了标配花草,还有四只仿古大水缸,水缸里开着睡莲养着金鱼。

主楼是栋三层中式别墅建筑,楼顶摆着一排整齐的稀有花草,宅子没问题,人住进去不但养身,还能心情愉悦,精神舒畅。

但问题在于,宅子上方笼罩着一层阴云。

乌云遮日,阳气无法照射下来,即便宅子里有花草的灵气滋养着,可阴气过盛还是会直接导致花草灵气日渐凋零,供养不了这家人。

这也证明,宅外无事,祸端是从宅内滋生的。

难道夫人的病并不仅是拜错阴庙那么简单?

想查出具体情况,还是得见着人才行。

正好万江河今天休假在家,我刚下车,人还没走进客厅,老爷子与一名三十来岁的青年男人就客气地赶忙迎出来接我。

“小栀啊,你总算来了!路程远,坐车累了吧,快先进来喝口茶。”

老爷子热情伸手拍拍我后背,我昂头看他身边的男人,好奇问:“你也是玄门中人?”

青年男人眉目温和地憨笑挠头:

“小师祖眼光真毒!我叫章怀英,是诸瑶山青横观张道长门下徒孙,我师祖叫紫阳道长一声师兄,所以我应该称呼您为小师祖。”




小吴助理憨憨地把我注意力往旁边引:“夫人,你看这些,这些你肯定喜欢。”

他说的东西,正是那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珠宝与奢侈品包。

还真让他猜错了,我穷久了对奢侈品没什么兴趣......

从盒子里拎起一条丝巾,我不理解地问小吴助理:“送丝巾,是有什么寓意吗?”

小吴助理诚实摇摇头:“没有,主要是这丝巾挺贵,一千两百万一条。”

“一千两百万!”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立即把丝巾给丢进去,搓搓手嫌弃道:“这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啊,这么贵!”

小吴助理镇定道:“藕丝做的。”

我:“......”

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藕知道它的丝能卖这么贵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这香水是不是也挺贵?”

我拿起一瓶包装最简单的试探着问小吴助理,小吴助理咳了咳:“这个相比之下便宜点,只要五百万。”

贫穷再次打破了我的认知。

幸好后面两车的后备箱都是些补品,不然我真得替殷长烬肉疼死!

不过,越看这些好东西我越觉得不甘。

这么值钱的宝贝疙瘩凭什么送给他们。

“夫人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小吴助理发现我不高兴,立马有点诚惶诚恐。

我昂头仔细扫了眼跟过来的这群保镖,目光最终落在了一名三十来岁的保镖身上。

“你家里是不是出事了?”我问。

那保镖听我这么说,顿时就忍不住地湿了眼眶,捂住嘴憋着眼泪,呜咽道:

“我、我女儿......出车祸了,老母亲急火攻心也病倒了。”

小吴助理意外地瞪大眼,“那你怎么不请假呢!你家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声不吭?”

保镖抹着眼泪苦涩说:

“缺钱啊,我女儿的手术费得三十多万,母亲要做心脏手术,也需要好几十万。

我要是请假了,哪来的钱给她们治病。”

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两张符纸递给他,又把那朵血红血红的大灵芝端给他,

“回去用符水泡血灵芝,灵芝水给你母亲喂下,能为你母亲治病。

泡完水的血灵芝不要扔,用另一张符纸压着,在家门口东南方向的枣树下挖个坑,把血灵芝埋进去。

血灵芝消失后,你女儿的身体就好了。”

“这、这是......”

保镖不敢置信地捧着灵芝不知所措,我认真说:

“这是玄门的救命法子,血灵芝千年难得一遇,本来就是灵性特别强的东西,灵芝水能让人长寿。

你用完灵芝却没有吃掉灵芝,而是把灵芝埋进土里,灵芝遇土可复活,这道符能帮助灵芝逃命。

血灵芝为了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会让你的女儿好起来的。

但是,你要切记,不可对灵物起贪心,不然你的女儿就回不来了。”

血灵芝吃了能长生不老,他如果一时被欲望迷眼,那他的女儿就彻底没救了。

“我知道了,我记住了!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保镖捧着血灵芝感激涕零,但小吴助理却为难了,拉住我的胳膊小声提醒:

“可是夫人,这些都是殷总要送给你父母的......”

我耍赖道:“如果没有我,他会把东西送给凤南天和沈碧珠吗?

那是不是就证明,这些东西是为我而送的,四舍五入就是送给我的对不对?”

小吴助理一脸苦相:“夫人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我挑了块名牌手表塞进小吴助理手里:“送你了!”

小吴助理:“???”

我接着又把几条大金链子分给旁边的保镖,还多塞了只人参给最年轻的那个:

“你爸身体不好,拿这个回去泡酒可以延年益寿!”

年轻保镖瞬间懵住,半晌才和身边的同伴一起回过神:“夫、夫人,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反正是你们老板买的,就当是你们老板发给你们的奖金了!”

我说着,还厚着脸皮把后备箱里的灵芝人参地罗草全塞进了自己的小挎包里,急得旁边的小吴助理直伸手:

“夫人,够了够了,再塞真没有了......夫人你这包怎么看着不大却这么能装呢!夫人真不能装了,再装就没东西了!”

好东西被我全贪了下来,只留下几株品相一般的普通灵芝与人参灵草。

最后的最后,我又摸了几块上等好玉走,东西扫荡过一遍,我把包放车里,这才拍拍手大功告成地允许小吴助理带上礼物进去。

小吴助理看着后备箱里空缺的那一小部分,头疼地拍拍脑袋,欲哭无泪。

殷长烬提前和凤家打过招呼,所以看在殷长烬的面子上,保镖只按了两声门铃,凤家的佣人就打开了大门。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回来即便有殷长烬的人在,凤南天两口子竟然也连装都不屑装。

没有我想象的那样,为了做做样子出来迎接我,只是让我去会客厅见他们。

还让佣人半路把小吴助理他们拦住放礼物去了。

直觉告诉我,凤南天他们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如我所料,我一进会客厅的门就看见了两张极为难看的大长脸,以及满地的碎瓷片,坐在沙发上哭红眼,委屈抽泣的凤微雪。

凤南天见到我,攥紧双拳压着怒火没好气道:“你还有脸回来!”

我淡定找个位置坐下来:“不是我有脸回来,是我不回来怕别人说我不给你脸。”

沈碧珠愤怒拍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满腔怒意地指着我厉声呵斥:“是不是你,让殷家公布了你的身份!”

我平静道:“不是你们把我以你们亲生女儿的身份送到殷家的吗?

我现在嫁进殷家了,殷家对外肯定是要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再说,你们不希望借助联姻,沾沾殷家的光吗?”

凤南天咬牙恶狠狠的盯着我,指责道: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殷家发布那样的公告,还特意写明凤家只有你一个千金小姐,微雪是我们抱养的!

殷家这么说,让我们微雪以后怎么见人?你就这么急着逼走微雪,好给你腾位置吗?!”

殷长烬还加了这么一条?这不但是逼着凤家认我,还等同于告诉所有人凤微雪不是名正言顺的凤家千金。

凤家从前就是立爱女人设,对外宣称凤微雪只是我的替身,现在我回来了,如果凤家不能妥善处理我和凤微雪这两个女儿的关系,怕是以后有的是被人戳脊梁骨的时候。

“我早就说过,你们凤家的门我不屑进,是你们自己求我回来替你们女儿出嫁的,是你们亲口承认了我的身份,你们还怕外人知道?

殷家想怎么写又不是我能干涉的,你逼我嫁出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总有一天要面临这种情况!”

我不卑不亢地回怼过去。

沈碧珠被气到面目扭曲,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用着命令语气咬牙切齿道:

“今天之内,你写一则通告,就说你感激微雪这么多年替你照顾父母的恩情,自愿认微雪为妹妹,以后微雪就是凤家的二小姐,代替你在父母跟前尽孝,以你自己的名义发出去!”

这话,倒真把我气笑了。

他们自己想保住凤微雪的凤家千金身份,但碍于我的存在又不好亲自出面帮凤微雪说话,就想利用我承认凤微雪的身份,顺理成章地把凤微雪留在凤家,好让凤微雪继续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们给予的疼爱与荣华富贵......

可是,凭什么呢?

“我要是不干呢?”我反驳。

沈碧珠气急败坏的抓起一只青瓷茶碗就狠狠砸碎在我脚下,锋利的碎片溅起来划破我的小腿,“你敢!”

我哽了哽,站起身冷漠地看着她,走近她两步,沉声质问:

“我为什么要感激她?感激她命好替我做了二十多年的千金大小姐,感激她抢走了我的亲生父母,还是感激她几次想弄死我,逼我代替她嫁去殷家?”

“你确实应该感激微雪,要不是微雪把自己的好姻缘让出来,你能当上首富夫人吗?”

沈碧珠面目狰狞的无情斥责:

“微雪没有抢走你父母,是你自己没那个命!就凭你也配和微雪比,你只是个被拐走的乡下野丫头。

微雪是我和南天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我们把她培养得这么优秀,她又这么乖巧孝顺,你哪一点比得上微雪了?

凤栀栀,你就不该回来!”

我咽了口凉气问:“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即便早就接受了事实,可在他们面前,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身为我的亲生父母,他们会这么讨厌我......只是因为凤微雪比我更有价值吗?

“是,当年我和南天确实是盼着你出生,盼着你成长,可你命不好,刚生下来就被人偷走了。

我是因为想你才收养了微雪,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微雪陪在我和南天身边。

母亲与孩子并不是一朝分娩就有感情,是需要时间相处培养的。

你流落在外二十多年才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穷酸气,为了做凤家千金不择手段伤害微雪。

要不是你第一次和微雪见面就把微雪推下楼梯,我和南天或许还会容得下你和那个老东西。

但你刚出现就搅得我们全家不安生,我又怎么会允许你这种歹毒的女人进凤家家门!”

提起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至今还记忆深刻。

那天,是我养父的头七,我奶奶在乡下操办好养父的后事,决定带我来凤家认亲。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我以为他们也像我一样,盼着亲人团聚,一家团圆。

可当我来到奢侈气派的凤家豪宅,见到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亲生母亲时,她身边已经有了自信娇媚的凤微雪。

奶奶向她诉说当年的那些事时,她眼里尽是鄙夷,奶奶把我推到她跟前,她却是下意识用手帕捂鼻,拉着凤微雪后退。

凤微雪诬陷我推她摔下楼梯,沈碧珠想都没想就上来甩了我一巴掌,还让人把我和奶奶轰出凤家,扬言我和奶奶是骗子。

而早就确认过我身份的凤南天,彼时一句话没说。

奶奶不甘心地跪在凤家门前哭着求她们再认认我,但等来的却是他们让保镖把我和奶奶揍了一顿。

从那天开始我就坚定地告诉过自己,我没有爸妈,我的亲人只有奶奶一个。

我和她们解释过,我没推凤微雪,可没人信。

又或者说,她们就算清楚真相,也不会管我......

毕竟那时候的凤微雪可是声名大噪为凤家光耀门楣的玄门大师嫡传弟子。

凤微雪一贯喜欢装乖扮善,见凤夫人指着我鼻子骂,当即踩着高跟鞋哭唧唧的来拱火:

“妈,你就别为难姐姐了,姐姐也是心里有气,觉得我占了她的身份抢了你和爸全部的疼爱,姐姐不愿意承认我的身份我也认了。

我可以不做凤家千金,我只想陪在你和爸身边,只要让我还留在凤家,就算做个伺候妈的佣人我也愿意。”

这话一说出口,凤南天顿时就坐不住了,态度强硬的命令:

“你肯定是要留在凤家的,你以前是凤家千金,现在以后也都是!我看谁敢挤兑你!

凤栀栀,你以为你用手段让殷长烬公布你的身份,害微雪被人嘲笑,你就能逼走微雪了吗,不可能!

就按你妈的话办,这公告必须发!”

“要发你自己发!”

我恼火地反怼回去:

“凤南天,是你用我奶奶威胁我回到凤家还把我的姓改了回来,你别忘记了,三年前你们夫妻早就和我断绝关系了!

我们现在充其量只是一个姓氏的陌生人,你凭什么命令我给你办事!”

“你不发,那我就去找老东西,让她跪下来求你发。”沈碧珠磨着牙根狠声威胁。

我心头一跳,又怕又气地咬住牙关,强装镇定地盯着她:

“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嫁给殷家家主了,你们该把奶奶还给我。”

沈碧珠冷静下来,见提奶奶好使,就蹬鼻子上脸:

“早知道殷家家主没事,你连进凤家门槛的资格都没有,想让我们放了你奶奶也容易,你自己回殷家,解除婚约。”

我差点被她的算盘珠子气笑了:“解除婚约,让凤微雪嫁过去?”

“老东西在我们手里,你有的选吗?

我现在只有两个条件,一,发公告承认微雪的身份,二,告诉所有人,说之前是你嫉妒微雪,才以死相逼要替微雪嫁过去,现在你知错了,决定解除婚约,把这段好姻缘还给微雪。”

她还真是什么都敢贪。

“你没看完殷家发的公告吗,我和殷长烬已经领证了。”我淡淡道。

“什么?”沈碧珠不敢置信地错愕道:“他真的愿意和你领证?!”

我沉声说:

“因为他说我适合做他夫人,我是他家里给他娶的,他为了对我负责,就带我领证了。

当时他家人为什么指定要我嫁给他,凤家又为什么放着大好的联姻机会不给凤微雪,却强塞给我,原因是什么,你们多少也都猜到了点。

你们觉得,殷长烬醒过来了,他会允许你们想一出是一出随便给他换老婆?”

眼见着大好的上位机会没有了,凤微雪止住哭泣脸色难看地用力攥着沈碧珠手臂,沈碧珠极其失望地怒骂道:

“大师说得对,你就是个丧门星!”

想了想,又肆意嘲笑道:

“你以为你嫁给殷长烬就能舒坦过首富夫人的日子了?他如果真的在乎你,回门怎么会不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