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孙鸣多赵桓的现代都市小说《开局要禅位,朕后悔了 番外》,由网络作家“毅红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冯安远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客房的床上,后颈处钻心的疼痛。他慢慢地打开门,“我怎么会睡在客房里?”他问正在打扫院子的老妈子。“许是老爷昨夜陪京城的贵客吃醉了酒,客人又不知道老爷住在哪里。就将老爷扶到客房睡了吧。”“京城的客人呢?”“天还没亮就走了。”“我记得昨天没喝酒呀?”冯安远皱起眉头,摸着后颈。就在冯安远懵逼的时候,孙鸣多等人已经离开了中牟县城。黄保国驾着一辆双马拉的大车,紧跟在几个侍女的身后。而就在此时,一支三百多人的骑兵队伍正朝着太原的方向急速前进着。翠儿临死前说的话,令张邦昌、李邦彦深信不疑。但是诡计多端的耿南仲,却坚定地认为徽宗一定会往西北方向逃跑。他不想和张邦昌、李邦彦争论,离开皇宫后,他直接来到刑部。命他的...
他慢慢地打开门,“我怎么会睡在客房里?”他问正在打扫院子的老妈子。
“许是老爷昨夜陪京城的贵客吃醉了酒,客人又不知道老爷住在哪里。就将老爷扶到客房睡了吧。”
“京城的客人呢?”
“天还没亮就走了。”
“我记得昨天没喝酒呀?”冯安远皱起眉头,摸着后颈。
就在冯安远懵逼的时候,孙鸣多等人已经离开了中牟县城。黄保国驾着一辆双马拉的大车,紧跟在几个侍女的身后。
而就在此时,一支三百多人的骑兵队伍正朝着太原的方向急速前进着。翠儿临死前说的话,令张邦昌、李邦彦深信不疑。
但是诡计多端的耿南仲,却坚定地认为徽宗一定会往西北方向逃跑。他不想和张邦昌、李邦彦争论,离开皇宫后,他直接来到刑部。命他的死党刑部侍郎左逸飞派出五十名捕快,极速往西北方向的官道追捕徽宗。
他断定,这样大的雪,徽宗是绝不敢走小路的。只是令他吃惊的是,一向软弱无能的徽宗皇帝,怎么就敢逃离京城。而且是在这样可以冻死人的天气里逃跑。
望着绝尘而去的捕快,耿南仲相信他们一定会生擒徽宗的。因为从生下来的那一天就一直养尊处优的徽宗,怎受得了这种行路艰辛的折磨。
但他不知道,此时的徽宗皇帝,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花鸟皇帝”了。而是一个内心坚定、无所畏惧的武术教练孙鸣多,一个要拯救大宋黎民百姓于水火的徽宗皇帝,一个要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的真正强者。
当耿南仲回到政事堂的时候,张邦昌和李邦彦正坐在椅子上发愁。耿南仲虽和他二人共同软禁徽宗,极力扶持太子登基,但是他却看不起此二人。
他们只知道阿谀奉承,贪污受贿、打压异己。不但不好好治理国家,还与外邦勾结。
耿南仲更看不惯徽宗的种种荒诞行径。对外软弱无能,对内盘剥百姓,奢靡无度。为了一块太湖石,居然拆桥破城。甚至动用国库为自己建造假山、庭院。
作为太子的老师,他一心想扶持太子登基。也想借助新皇推行新政,改革弊端。
“耿大人,”李邦彦说道,“你觉得京畿营会抓住皇上吗?”
“皇上如此软弱,即使逃脱又能怎样?”他不屑地说道:“”难道李大人是害怕皇上调动童贯之兵回来与你清算不成?”
“广阳郡王是聪明人,即使皇上到了他那里,他也不见得会听从皇上的旨意。”李邦彦故作镇静。
原本晴朗的天空却又在瞬间和阴云密布,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声惊雷。“这是什么鬼天气,”李邦彦走到门口,抬头看向天空,“大冬天的居然有惊雷之声。”
张邦昌作为首辅,他的心机一向缜密。他原本从未想过徽宗会逃跑,因为以皇上孱弱的性格,他们几人已将他死死地攥在手心里。
现在即使皇上逃离皇宫,想必他也无处可去。京城距离太原一千多里地,骑马也要十来天方可到达。这样滴水成冰的天气,皇上即使逃往太原,不但这一路的关隘皆由自己人把守,而且仓促逃亡的皇上,也可能会被冻死在路上。
可是刚才一声隆冬时节的惊雷,却令张邦昌的内心慌乱起来。这难道是上天发怒,责备我们废立当今的皇上?翠儿临死前的那番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皇上,当您到了广阳郡王那里,当您再次回宫的时候,为翠儿报仇啊!
这句话就如刚才的惊雷一般,“要是童贯再次臣服于皇上,带兵护驾回宫。等到那时......”内心的恐惧令张邦昌恶向胆边生,“来人!”他大声喊道。
李邦彦和耿南仲都被张邦昌这一喊声惊到,他们错愕的看着张邦昌。
“你马上去灵羽署,叫灵羽蔚即刻来见我。”张邦昌吩咐道:“命他一刻也不得耽误,即刻来见。”
“我等怎么就没想到灵羽署呢?”李邦彦点了点头,“还是张大人心思缜密,这天上飞的,总是比地下跑的要快些。”
耿南仲也不禁点了点头。
时方正午,天色陡然暗沉,狂风加剧。寒云如怒涛翻涌,滚滚而来。
“你即刻放飞灵羽,向灵羽所能到达的各处关隘传递此消息。”张邦昌交给灵羽蔚一张纸,“现在就去,一刻也不得耽误。”
灵羽蔚面露难色,“回张大人,灵羽蔚是效仿西夏军队用飞鸽传递军情而设。只是所设时间不长,训练难度却很大,灵羽传递消息时有错误。下官......”
“本相不管你训练的如何,我只要你将此消息放飞灵羽传递出去。你要是敢耽误国家大事,本相决不轻饶。”张邦昌恶狠狠的说道。
“今日天气无法放飞灵羽,”灵羽蔚躬身道,“眼见暴雪将至,又狂风肆虐。损失几只灵羽事小,只怕会耽误大人所说的大事。”
李邦彦走到灵羽蔚身边,“你敢违抗相命?若不速速放飞,将你即刻正法。”
“二位大人不要再逼迫他了,”耿南仲踱到门口,“灵羽蔚说得没错,这样的天气,别说飞禽,就是骏马也是行走艰难。”
张邦昌无奈地点了点头,“灵羽蔚,你回衙署之后,不得擅自离开。待天气一旦好转,即刻放飞灵羽。”
“下官每日都会与司天监联络,今早司天监传给下官的消息是,明日寅时,将会雪停,卯时风止。如若果真如此,下午卯时就将灵羽放飞。”
“你可训练有往西北一带关隘传递消息的灵羽吗?”耿南仲上前问道。
灵羽蔚想了想,“回耿大人,有。只是由于训练时间较短,当下只能往虎牢关、函谷关,最远可至潼关。”
“灵羽到此三关分别需要几日?”
“无风时,灵羽飞至虎牢关只需三四个时辰,函谷关只需四五个时辰。飞至潼关......大约需要七八个时辰。”
“这么快?”李邦彦吃惊道:“要是明早放飞,午后即可抵达虎牢、函谷二关,天黑之前就会到达潼关。”
张邦昌心头一松,“你去吧,明日放飞。”他转头问道:“耿大人为何要问灵羽飞往西北方向的时间呢?”
“我担心皇上会往西北方向逃走。”耿南仲缓缓的坐下,“那里可是有种师道的十万大军呀!”
“不会的,”李邦彦说道,“侍女都说皇上逃往太原方向,怎么会往西北逃呢?”他不屑道:“这样的天气,难道皇上不怕被冻死吗?”
张邦昌站起来,走到耿南仲面前,深深一辑。“耿大人思虑的是,要说当下皇上最为信任的人,就是西北的种师道了。”
耿南仲赶紧扶起张邦昌,“我也是有些担心而已,宰辅怎可对老夫行礼呀!”
“如若让皇上逃到种师道那里......”张邦昌闭上眼,缓缓地仰起头,“我等都没有好下场的。”
孙鸣多知道徽宗身边有一位忠实的女官。叫苏瑶,在徽宗被劫持到扬州的路上时,被耿南仲等人秘密处死。
“你到朕的面前来,”孙鸣多等到她跪在身边,便轻声说道,“你可知你将来的命运吗?”
“回奏皇上,奴婢不知。”
“他们劫持朕去扬州的时候,会在路上将你秘密处死。”孙鸣多拉起苏瑶,“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是真的身边人,是可以为朕付出你自己生命的人。”
孙鸣多紧紧地握住苏瑶的双手,“朕要你做一件事,这件事关乎到朕与你的生死。”
“什么事?”苏瑶吃惊地问道:“请皇上吩咐。”
钱鸣多扶起苏瑶,“你可知道今日的禅位大典是有人胁迫朕这样做的吗?”
苏瑶瞥了一眼孙鸣多,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们是欺朕性格懦弱,也是怂恿太子的罪魁祸首。可是朕方才借助太子之言,收回了禅位诏书。他们一点不会放过朕的,所以......”
苏瑶再次跪倒,“请皇上下旨,奴婢唯命是从。”
孙鸣多点了点头,他像一个最为普通的人一样,盘腿坐在苏瑶的面前,悄声道:“朕现在已不能信任身边的人,你在这宫中有无你所信任之人?”
苏瑶低头想了想,“只有皇上身边的几个侍女,他们与奴婢一起服侍皇上多年。是可以信任的。”
“田守惠呢?”
“这个奴婢不敢轻下断言,但是从他这几日的举动来看。像是有监视皇上的嫌疑。”
“你们几人的武功如何?”
“我们明为侍女,实际就是皇上您的贴身侍卫。这都是您在几年前特意安排的。”
“我们要离开皇宫,你可有方法?”孙鸣多说道,“而且我们需要马匹,因为......我们要往西北方向走。”
“奴婢听皇上您说过,现在最为可靠的就是西军的种师道将军。”苏瑶轻轻的说道。
“为朕换去这衣服。”孙鸣多站起身来。苏瑶轻轻地拍了拍手,从帷幔之后马上显现出几个侍女。
“这几个人?......”孙鸣多看着苏瑶。
“奴婢刚才所说的就是这几个人。”
“事关重大,朕已经不敢相信所有的人。只有你。”孙鸣多摆了摆手,“你们先去殿外守候。”
朱红色的殿门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一个小内侍进来:“启奏皇上,张邦昌大人和耿南仲大人求见。”
孙鸣多飞快地思索着对策,“你请他们先回吧,就说朕累了,想先休息一下。让他们午后再来。”
当垂拱殿里只有孙鸣多和苏瑶二人时,孙鸣多拉住苏瑶的手,“想办法即刻离开皇宫,朕知道他几人一定会进殿逼宫的。朕自有办法应对,但是你要想出来出宫的方法来,要快!”
“奴婢领旨。”苏瑶说完转身离开,“等等!”孙鸣多抬手叫住苏瑶,“你现在就安排一个可靠的人,快马赶往西北的种师道将军的军营,命他即刻率部赶往汴京。”他边说边在信笺上写了几行字,令他吃惊的是,他居然写得一手徽宗的瘦金体。
苏瑶刚将信笺踹进怀里,殿门却缓缓地被推开了。
张邦昌、李邦彦和耿南仲三个人没有听宣便擅自闯进殿内。他们虽然对孙鸣多行跪拜之礼,但是说话的口气却不像是臣与君。
“陛下今日为何不宣布禅位诏书?”耿南仲率先发难,“难道这等国家大事也可视为儿戏吗?”
“你个狗东西。”孙鸣多心里咒骂,一个臣子居然敢这样和皇上说话,而且还是用斥责的口吻。但是他心里很明白,这几个人之所以这样有恃无恐,就因为他们自认为勾结了京畿将军赵雍,掌握了京畿防卫大权。
但是孙鸣多也不知道他们在宫里还安插了多少人,徽宗不知道,史书上也没有记载,所以他只能忍。
“几位爱卿刚才都已经看到、也已经听到了。”孙鸣多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是太子不愿意接受禅让的,朕也是出于无奈,才没有命礼部宣读禅位诏书的呀!”
张邦昌抬眼看着这位“花鸟皇帝”,笑了笑,“陛下刚才的慷慨陈词,的确是惊天地泣鬼神呀!难道陛下是要亲征金国不成?”
孙鸣多无奈地摊了摊手,“朕哪里有亲征的胆量,要是画画写字朕还可以。方才只是面对数千的文武大臣,朕说几句场面话而已。”
“陛下不会是对禅位有了反悔之意了吧?”李邦彦阴着一张脸,眯起眼睛,“反悔的后果......不知陛下可曾想到。”
“张爱卿这是说哪里话,朕怎么会反悔呢。”孙鸣多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当下这个局面,金人势强,而我们的军队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朕禅位后,国政交由太子和诸位爱卿处理,朕也落个清闲。”
孙鸣多拿起一支毛笔,“朕现在就想着可以安心地画画、写字,与后宫的佳丽们饮酒行乐。至于国家大事,之前朕还是想好好理政的。但是无奈大厦将倾,这就不是朕可以左右的了。”
“可是今日之事该当如何?”李邦彦大声斥问。
孙鸣多一脸的无辜,“今日之事已然这样,朕就请几位爱卿再择一良日,朕自当宣诏的。”他无力的瘫坐在龙椅上,“这次朕不会浪费时间的,时辰一到。即刻宣读禅位诏书。”
“今日已经闹出这样大的笑话,天子禅位,却出尔反尔。”耿南仲阴沉着脸,“要是皇上起了反悔之意,恐怕下次要宣读的就不是禅位诏书,而是太子的继位诏书了。”
这已经明显地对徽宗皇帝进行人身威胁了,“你妈妈的,这是想干掉我呀!”孙鸣多站起身来,朝着几个人拱手作揖,近似于哀求地说道:“朕今日好像被迷了心窍,所做之事都是在恍恍惚惚之中。还请几位爱卿原谅朕,你们即刻拟定时日,朕这次一定会禅位的。”
徽宗的为人这几个人是非常清楚的,胆小怯懦不说,处事还优柔寡断、软弱无能。
他们三人相视一眼,耿南仲说道:“我等让陛下继续居住在福宁殿,已是足显为臣之道了。”他边说边站了起来,“这垂拱殿乃是皇上日常处理政务之处,既然皇上已经不想参与政务的处理,那么就请皇上从今开始不要出入垂拱殿了。”
耿南仲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给徽宗一个警告。
“陛下,”李邦彦也站起来,“皇位与生命相较,孰轻孰重,还望陛下斟酌。”
“我们几人回去商议之后,会奏明陛下何日再次举行禅位大典的。”身为宰相之首的张邦昌慢里斯条地说道:“其实只需一道诏书而已,之所以要举行禅位大典,就是想让陛下能够体面的退位。”
孙鸣多缓缓地点了点头,“朕知道几位爱卿的意思,也知道这是为朕着想。朕会按照卿等的意思去做的。只是在朕禅位之后,可以居在后宫,写字作画。”他闭上眼睛,“颐养天年就知足了。”
天色大亮,蔚蓝的天空飘着几丝白云。雪住风未停,狂风卷起的白雪还在肆意的飞舞。福宁殿廊檐前站立的两个内侍冻得瑟瑟发抖,正当他们纳闷今天皇上怎么还未起身的时候,福宁殿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
翠儿端着铜壶走了出来,从殿后的便厕回来时,正赶上田守惠来到福宁殿。
“皇上起身了吗?”田守惠轻声问道。
“昨晚皇上可能是受了风寒,今早一直在龙床上不想起身。”翠儿转身之后,她停顿了一下,又回头对田守惠道:“大总管,您能不能为福宁殿多给一些炭火、木柴之类的呀?”
田守惠叹了口气,“皇上这不是受了风寒,是被冻病了呀!”
“那您就不能多给点炭火吗?”
田守惠轻叹道:“我早就跟两位宰辅大人说过这件事了,可他们却说皇上这几年已经将国库的银子花完了,”他看了看殿前站立的几个人,“没有多余的炭火了。”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翠儿姐姐,怎么老是你一个人忙进忙出的。”殿门前的小内侍问道:“她们几个姐姐怎么不见出来呀?”
翠儿白了他一眼,“谁让我命不好呢,这样冷的天儿谁也不想出来。我们几个人便抓阄,谁抓到就由谁做事。”翠儿迈步进殿,“帮我把殿门关上,结果我倒霉抓到了。”
翠儿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他强装镇定地进出了几趟。便一直在门后偷看外面的情况,攥着宝剑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辰时刚过,张邦昌、李邦彦和耿南仲三人穿过福宁门,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殿前。
“为何不将雪都清扫干净,想让我们几个老头摔跤吗?”耿南仲大声的斥责。
“皇上起来了吗?”李邦彦阴沉着脸问道。
“听侍女讲,昨天皇上受了风寒。”小内饰躬身说道:“现在还在龙床上躺着呢。”
耿南仲皱起眉头,“辰时都过了,还在睡觉,这种帝王......唉!”
“将门打开,”张邦昌沉声说道。
沉重的殿门被内侍缓缓地推开,正要抬脚进殿的张邦昌惊了一下。只见翠儿手握宝剑挡在门前。“你们太放肆了,皇上龙体欠安。难道想休息一下都不行吗?”
“你要干什么?”李邦彦指着翠儿,“你手中为何持剑?”
“我这把宝剑是要斩杀奸臣贼子的!”翠儿知道皇上的行踪即将暴露,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谁敢进殿一步,我就当场斩杀他。”
张邦昌哆哆嗦嗦地指着翠儿,“你个小小的侍女,难道想要造反不成?”
“是谁要造反的,”翠儿拔出宝剑,“你们这群反贼,逼迫皇上禅位,软禁皇上。这么冷的天,就连炭火也不给皇上。你们说,是谁要造反?”
“混账,”李邦彦怒目大骂,“你竟敢在此胡言乱语,还不给我将这个侍女拿下。”
心思缜密的张邦昌知道殿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翠儿的凶狠令他们不敢造次。他转头给一个负责监视这里的内侍使了个眼色,看着他迅速地离开。张邦昌慢声说道:“天气寒冷,是应该给皇上增加炭火的。本相即刻命人去办。”
他轻咳一下,“但是我等现有大事要启奏皇上,还请让开。”
“大事?”翠儿轻蔑地笑了笑,“你们不是就又定下逼迫皇上禅位的日子了吗?你们这群奸佞之辈!”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邦昌知道是内侍带着京畿营的官兵来了。“你要是再不让开,别怪本相对你不客气了。”
几个官兵拔出佩刀,一步步逼进殿里。翠儿怒吼一声,上前与她们厮杀在一起。
张邦昌给李邦彦使了个眼色,当李邦彦走到龙床边,大声道:“皇上,臣等已经拟定好了再次举行禅位大典的日期,还请皇上下床,与臣等共议此事。”
连问几次,帷幔之内皆无人应答。耿南仲上前一把撩开帷幔,只见龙床之上空无一人。几人的脸色顿时大变。
这时,小翠已被几个兵卒逼到墙角,身上也已多处负伤。
“啪”的一声,翠儿的宝剑被兵卒打飞,几把佩刀又使她增加了几处伤口。
李邦彦走到靠在墙角奄奄一息的翠儿身边,恶狠狠地问道:“皇上去哪里了?快说。”
“呸!”一口血痰喷到李邦彦的脸上,“叛贼,皇上早已离开皇宫,你们是找不到皇上的。”
李邦彦从官兵手里抢过一把刀,猛插进翠儿的腹部,“再不说出来,我就要你的命。”
翠儿面部狰狞,她痛苦地伸出手,指着李邦彦。“叛贼,等皇上再次回到皇宫,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你是说皇上还会回来,那他现在去哪里了?”李邦彦将刀又往下刺了刺。
“住手。”张邦昌看着满身鲜血的翠儿,“先不要杀她,杀了她我们就不会知道皇上逃往哪里了。”
他转身对兵卒说道:“你们就在福宁殿,就地审问。我不管你们用何方法,我只想知道皇上的去处。能审问出皇上去向者,本相会重重地赏赐他。”
为首的小校蹲到翠儿身边,凶狠地看着她。猛地将手伸进翠儿大腿的伤处,用力地撕扯,“快说。”
另一个兵卒想在几位宰辅面前立功,便抽出一把匕首。也蹲在翠儿跟前,撕开她腿上的裤子。用匕首慢慢弄地刺进翠儿的大腿,待鲜血流出,便缓慢的往下狠狠的割着。
一旁的田守惠和几个内侍都不忍看了,他们将头扭向一旁。
翠儿娇嫩的大腿上已经被割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但是她依然咬紧牙关。疼痛令她全身都在战栗,眼神却无比的坚定。
割了一尺长的刀口也没有令翠儿开口,当那兵卒又准备割第二刀的时候,翠儿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她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咽喉,目光看向窗外,幽幽地说道:“皇上,当您到了广阳郡王那里,当您再次回宫的时候,为翠儿报仇!”
“拦住她。”张邦昌大声喊道。
晚了,翠儿已将匕首深深地刺进自己的咽喉,鲜血如箭一般射出。然后她的双臂缓缓地摊开,身体慢慢地滑落。两只眼睛却睁得圆圆的,紧盯着面前的那群人。
孙鸣多淡淡的说道,“金人将辽国的亡国之君,天祚帝耶律延禧抓获之后。将他赤身裸体,将刚刚从活羊身上剥下的羊皮披到她的身上,脖子上绑一绳子,牵着他在金人的宴席之上跪行,这就是金人的“牵羊礼”。”
“这群蛮夷恶贼。”种师道愤愤的说道。
“而跟在耶律延禧身后的,则是辽国的皇亲国戚。”孙鸣多的声音变得更加的缓慢,“辽国的公主、妃嫔,大臣的妻妾、侍女都跟在他们的皇帝身后,同样身披血淋淋的羊皮,就像羊一样的跪行。”
“一个个娇弱的女子,当她们将身上令人耻辱的羊皮脱掉后。却又主动地将羊皮披上,因为羊皮之下就是自己赤裸的身体。她们此时紧裹着羊皮,恨不得将头都塞进去。因为他们觉得再无脸面活下去。”
“金人一旦发现有这些举动的人,便会将她们从羊皮中拽出去。在被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之后,她们顾不上哭。赶忙又将羊皮主动的披在身上,一边爬,一边还要高呼“我错了,我错了”。稍有不愿配合,便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站立在帐帘处的苏瑶、芷若等人,早已哭泣不止。
“这些披着羊皮的人,早已忘却了北方冬日的酷寒。”孙鸣多的眼泪缓缓的流下,“因为所受的羞辱,比起寒冷,已经无足轻重了。”
“他们在金人宴会的每一个矮桌间爬行,金人会肆无忌惮地抚摸、揉捏着她们的身体。”
“而等宴会之后,她们就会被赏赐给金兵。受尽非人的、变态一般的折磨后,被人像动物一样,相互交换、买卖,被金人肆意凌辱。”
孙鸣多事沉默了好久,“这种刑罚,比我中原之地的凌迟还要恐怖。因为这是心理凌迟。在这种时候,朕相信有的人会不堪受辱,选择自杀。”
种师道双膝跪倒,哭拜道:“陛下,臣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陛下受此羞辱的。”
“朕要是还没有睡醒,这些事情就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孙鸣多缓步走到苏瑶的身边,慢慢的拔出她的宝剑,“朕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的,等朕肃清逆贼之后,就会剑指金国。”
孙鸣多缓缓的抬起另一只手,一点点靠近锋利的剑锋。随即猛地攥紧,力度之大使得手指关节都泛出青白之色。
他微微地颤抖了一下,鲜血随即从指缝间渗出。
“皇上、陛下!”众人尽皆跪倒。
孙鸣多面无表情地说道:“今日,朕对着自己的鲜血发誓。为我大宋社稷、为我大宋百姓,朕要荡平胡虏,哪怕朕血洒疆场,马革裹尸,绝不容胡马入我大宋半步。”
孙鸣多受伤的手微微颤抖,却依旧紧握带血的宝剑,似乎在向天地宣告自己的壮志雄心。
种师道老泪纵横,与苏瑶几位侍女哭成了一片。而此时他的内心却是热血沸腾,“陛下有此壮志雄心,臣愿领虎狼之师,誓死杀敌,必以热血铸我大宋斩胡之剑,臣,万死不辞!”
说完,种师道跪行知孙鸣多身边,伸出一只手,紧握住剑锋。鲜血瞬间流下,与孙鸣多的鲜血相容到一起。
“住手!”孙鸣多制止住几个已经拔出宝剑的侍女,“种爱卿的报国之心朕早已知晓,否则朕在危难关头怎会第一个想到你呢。”他扶起种师道,“朕与卿君臣同心,何惧胡虏。”
他转向苏瑶,“你们几人都把剑收了,小女孩子不要学我们男人。赶紧为种将军包扎一下。”
“启奏皇上,陈望东将军来报。”黄保国站在帐外说道:“远处有大队骑兵将至,似是打着“赵”字将旗。”
“陛下,臣去处置。”种师道转身要离开大帐。
“爱卿不要斩杀此人,留着他,朕有用。”
京畿将军赵雍在收到陈望东的密信之后,急忙报与张邦昌。在他的授意下率领一千骑兵,急速赶往虎牢关。
他不是来押解皇上回京的,张邦昌给他的指令是秘密处死徽宗。这样就可保自己无虞了。
当赵雍进入虎牢关之后,对前来迎接他的陈望东悄声问道:“押在何处?”
“请将军随我来。”
“为何在关隘之中设置营帐?”陈望东转身正要离开,却被赵雍叫住。“此帐非你所设。”
“将军,”陈望东躬身道,“卑职为了保险起见,将......将他囚禁在中军大帐之中。”他指了指营寨,“周围布满军士,这样则万无一失了。”
往前走了几步,赵雍警觉地说道,“陈望东,这些军队好像不是镇守虎牢关的兵卒。”
“将军莫疑,请将军赶紧进入帐中。”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发出一阵呐喊。瞬间涌现出一支军队,他们迅速列阵,将赵雍的骑兵围得水泄不通。
“陈望东,你敢造反?”赵雍拔出佩剑。
“我看是你在造反吧!”围困赵雍的军队让开一条路,种师道骑着马,缓缓地走进。
“种将军?”赵雍拧起眉头,“你怎么会出现在虎牢关内?”
“本帅奉旨进京勤王,赵将军还不下马进帐参拜皇上。”
“皇上在何处?”看着周围强悍的西军,赵雍后悔没有多带一些人马过来。
“皇上就在大帐之中,还不快快下马觐见。”种师道怒目指着赵雍,“难道你要逼本帅放箭不成?”
赵雍的坐骑在原地不停的打转,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骑兵。“种将军,我赵雍知道你西军彪悍、勇敢。可我所率之骑兵,也是京畿禁卫军精锐里的精锐。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种师道的眼里透出一丝凶光,他抬起右手,西军的弓弩手立刻满弓拉箭。
“且慢!”就在种师道的右手即将挥下的时候,孙鸣多缓步走了过来。
除了赵雍所率的骑兵部队,在场的所有人都跪迎皇上。
“朕知尔等皆为忠勇之士,”孙鸣多双手背于身后,虽然他只是站在地上,面对铁骑之上的禁军,却无丝毫畏惧。
“尔等身为护朕之安全的禁军,见了朕,为何还不跪拜!”就在这时,忽然狂风乍起,所有的人都以手掩面。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孙鸣多的心情也越加的焦急。
“吱扭”一声,孙鸣多借着昏暗的烛光,看到苏瑶进来。
“皇上,”苏瑶跪拜道,“我已经从王保国那里回来了。”
“他怎么说?”孙鸣多故作镇静的问道。
“一切按照皇上的圣意办。”
孙鸣多点了点头,扶起苏瑶。“从现在开始,朕的身家性命就完全交到你的手里了。”
苏瑶紧咬嘴唇,两行热泪流下。“他们这群狗贼这样对待皇上,简直是丧尽天良。”她跪在孙鸣多脚下,轻声地哭泣。
“瑶儿,不要哭。”孙鸣多抚摸着苏瑶的头发,“待我们离开这里,朕向你保证,你会看到一个崭新的皇帝。一个不会再害怕任何人威胁的坚强的皇帝,一个不再是只会作画、写字的花鸟皇帝。”
孙鸣多扶起苏瑶,“你将会看到一个为了我大宋的子民,为了大宋的社稷而内心坚定、无所畏惧的宣和皇帝!”
戌时二刻,苏瑶在正向一个侍女交代着,“翠儿,你知道留下来的后果吗?”
“知道!”翠儿用力地点了点头,“等明日他们发现皇上离开的时候,就是我为皇上尽忠的时候。”她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能为你们拖延一点时间,我就尽量会拖延的。”
苏瑶握了握翠儿的手,转身对孙鸣多说道:“皇上,我们离开这里吧。”
通往宫外的密道在福宁殿左侧的一个偏殿里,那里原来是专门摆放徽宗收藏的一些世间少有的古玩珍宝,还有一些堪称国宝的书画作品的。
可是自徽宗答应禅位,并被限制了自由之后。宫里的一些人见徽宗大势已去,宫里宫外一些有权势的人,时常借用各种借口,从这里拿走了不少收藏品。
也可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对徽宗忠心耿耿的苏瑶安排了两个武艺高强的侍女住在这里。宫里的人都知道她俩功夫了得,自此便很少有人来这里了。
苏瑶缓缓地推开一扇窗户,外面漫天的大雪,看不到一个人影。几个在殿外执勤的内侍和负责监视的人也不见踪影。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宋徽宗是个极其孱弱的人,没有人会想到他要逃离皇宫。只有福宁殿的一侧有一些微弱的火光。偶尔会有人影晃动一下。
“他们都在那里烤火。”苏瑶回头,看了看孙鸣多。
“我们走!”孙鸣多果断地下令。
几个人鱼贯地跳出窗外,轻轻地推开偏殿的大门,苏瑶推开墙边的书架。将脚下的两块大地砖搬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待几个人钻进地道,他们又将洞口封住。负责殿后的翠儿用尽力气将书架归位,关上殿门,一边后退,一边用笤帚抹去雪地上的脚印。
苏瑶在前面带着众人走了很长的一段地道,由于天寒地冻,地道里渗出的水都已经结了冰。
孙鸣多知道这条地道就是徽宗当年为了和李师师私会,而下令秘密修建的。只是没想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反倒成了他赖以逃脱的唯一通道。
苏瑶手里的烛火忽然变得飘忽不定。她回头轻声说道:“上面就是宫墙了,我先上去,你们等我。”
宫墙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不到一人高的拱形的小门洞,这些设计就是为了宫廷侍卫在值守的时候临时躲避雪雨的。
苏瑶登着木梯,轻轻地爬到上面。她先是仔细地听了听,然后将一块漆成和宫墙一个颜色的木板慢慢地挪开。
确定外面无人,她便返回地道。“皇上,我们走吧!”
这个门洞在宫墙的西南角,穿过环绕宫城的一条大道,就到了护城河边。孙鸣多知道原来这里有一条小船,隐藏在茂密的柳枝下。每次徽宗出宫后,就由黄保国或是苏瑶撑船过护城河。
自宣和六年起,徽宗就被软禁,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去和李师师私会了。这条小船也早已不知去向,只是现在护城河水已然结冰。孙鸣多几人都是身披白色的罩袍,穿过河面的时候与这漫天的大雪融为一体,没有人发现他们。
登上河堤之后,苏瑶带着大家快速地闪进街巷中。负责断后的董可欣每走一段路,就会用树枝抹去雪地上的脚印。
黄保国的家在一条小巷的尽头,宋朝没有像唐朝那样实行宵禁。所以一路上没有官兵的盘查,很快就到了他家门外。
孙鸣多扭脸看了看苏瑶,几个侍女围在孙鸣多身旁,警惕地盯着四周。
没待苏瑶上前敲门,大门轻轻地打开了。开门的人没拿烛火,无法看清眼前人的容貌。
“保国,别来无恙?”孙鸣多淡然的说道。
“皇上!”黄保国赶紧让开,“快请进。”
来到黄保国家的堂屋,他燃起灯烛。随即双膝跪地,虬髯大汉却带着哭腔说道:“皇上,您可安好吗?”
“起来说话。”孙鸣多颔首示意了一下,苏瑶便搀扶起黄保国。
“臣是个无用的懦夫,不能护皇上周全。”
“你今日没有出卖朕,你就是朕的功臣。”孙鸣多拍了拍黄保国的肩头,“你可按朕的旨意办好了一切?”
黄保国后退一步,再次伏地拜倒“臣已按照皇上的旨意,在南城的一处马市里购买好健马。只等明日城门一开,便可出城。”
“很好,”孙鸣多点了点头,“你现居何职呀?”
“臣在京畿禁卫军中任副将。”
“保国......”孙鸣多坐到椅子上,“平身吧!站起来和朕说话。”他环视了一下堂屋,“看来张宰辅升了你的官呀!怕也是有官职无权吧?”
黄保国跪行到孙鸣多脚下,大哭道:“皇上,他们让臣做这个副将,就是要臣离开皇上身边。臣是懦夫,臣对不起皇上。让皇上受苦了。”
“朕这是咎由自取,朕也不会责怪任何人。”孙鸣多淡然地笑了笑,“你曾是朕身边的人,也是朕的心腹之人。在此性命攸关的时刻,朕需要你帮朕。”
“臣已将家中老小送至他处,明日臣会随同皇上一起出城。无论皇上去哪里,臣都至死追随。”
孙鸣多扶起黄保国,微笑着说道:“保国,朕现在的境遇你是知道的,追随朕的左右,不但会误了你的前程,也可能会连累你一家老小的。你不怕?”
黄保国倒地再拜,“臣不怕,臣不怕!”他磕头的声音震得满屋子都发出回音。
卯时一刻,正当守门的兵卒推开汴京南城的朱雀门时。几匹健马快速地穿门而过,当兵卒扭头观望的时候,只见到几个白色的影子,随即就消失在漫漫的大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