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女频言情 重返1989:从山沟沟里攒金开始覃颂周云喜全局
重返1989:从山沟沟里攒金开始覃颂周云喜全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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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满月

    男女主角分别是覃颂周云喜的女频言情小说《重返1989:从山沟沟里攒金开始覃颂周云喜全局》,由网络作家“绛满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黄大奇挣脱龚明鹊,一手夺走钢筋就冲他头上砸过去。“明鹊!”覃颂喊了句,抓着龚明鹊朝自己身边一带,抬起另外一只胳膊挡住黄大奇手里的钢筋。覃颂挨了钢筋一下的胳膊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小姨夫!”龚明鹊慌张大叫。黄大奇骂了句娘,手里的钢筋又抡上去。覃颂眼底划过一丝厉色,推开大外甥,飞起一脚过去。“噗!”黄大奇被踹飞好几米,吐出一口酸水趴在地上。覃颂捡起地上的刀走过去,沸腾的血液直冲脑顶,抬脚踩在黄大奇的手指上,用力碾压。“大奇哥,何必跟一个小孩子置气。”“姨夫!”龚明鹊这一听可不干了。跑到覃颂身边纠正:“我没上学了,出社会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对,鹊哥是我们老大!”龚明鹊带来的一帮小伙子吆喝着。黄大奇深深受辱,骂骂咧咧推开覃颂,捡起一块...

章节试读

黄大奇挣脱龚明鹊,一手夺走钢筋就冲他头上砸过去。
“明鹊!”覃颂喊了句,抓着龚明鹊朝自己身边一带,抬起另外一只胳膊挡住黄大奇手里的钢筋。
覃颂挨了钢筋一下的胳膊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
“小姨夫!”龚明鹊慌张大叫。
黄大奇骂了句娘,手里的钢筋又抡上去。
覃颂眼底划过一丝厉色,推开大外甥,飞起一脚过去。
“噗!”黄大奇被踹飞好几米,吐出一口酸水趴在地上。
覃颂捡起地上的刀走过去,沸腾的血液直冲脑顶,抬脚踩在黄大奇的手指上,用力碾压。
“大奇哥,何必跟一个小孩子置气。”
“姨夫!”龚明鹊这一听可不干了。
跑到覃颂身边纠正:“我没上学了,出社会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对,鹊哥是我们老大!”龚明鹊带来的一帮小伙子吆喝着。
黄大奇深深受辱,骂骂咧咧推开覃颂,捡起一块石头爬起来就要朝龚明鹊袭击。
下一秒,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动不敢动,他手里的石头掉在地上。
冰冷的刀此时正抵在他脖子上。
覃颂大吼:“黄大奇,你TM找死是不是不看日子!”
上辈子他自己一手造就了亲缘尽断,这辈子他就想修复所有亲缘。
黄大奇对龚明鹊下手无疑比对自己下死手更可恨。
他就怒得想给黄大奇剁成几块!
“你、你......”黄大奇对上覃颂眼里骇人的杀气腾腾,整个人像鹌鹑渐渐怂了。
这抹脖子就是手一动、一拉扯的事。
碰到脖子上的大动脉就完了。
他是一点点都不敢动,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
覃二宝和龚明鹊僵了两秒,看着覃颂那杀气腾腾的样子心里发凉,双双上前抱住他。
覃二宝扑上去抱住大哥的腿。
龚明鹊抱住了覃颂的腰。
“小姨夫你冷静冷静......”
“大哥你别想不开,想想大嫂啊!”
“为了垃圾不值得断送自己,小姨夫......”龚明鹊毕竟年纪小,泪目道:“我爸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覃颂深深吸了一口气,沸腾的血液很容易让人失控。
他脑海里露出周云喜抱着孩子的画面,耳边想起大姐和大姐夫叮嘱他好好努力。
手臂挨了一下钢筋的地方很疼,扯的整条手臂肌肉都疼。
“小覃!”浑厚的声音伴着摩托车声音而来。
来人从摩托车后座跳下来,抓住覃颂的手腕,斥责道:“犯什么糊涂!快松手!”
张大运的泪水和额头流下的血混在一起染红了脸,见了来人,哭喊:“强哥,你看看他那杀人犯的样子!你真的要把生意给这种......”
“闭嘴!”叶家强吼了句。
弟弟叶家勇熄灭摩托车,朝张大运走过去。
先抽了张大运一巴掌,骂:“蠢货!”随即扭头对黄大奇傻掉的三个小弟说:“还不赶紧把他送去医院!”
三人唯唯诺诺上前,架着张大运就走。
临走前,张大运大喊:“强哥,救救我表哥啊!”
叶家强掰不开覃颂的手指,看了看黄大奇的脖子,刀刃贴得太紧,已经沁出丝丝血迹。
心里头直骂这小子太刚了!
却不敢责备,怕火上浇油,语重心长道:“知道你委屈,这样你看行吗?我做个和事佬,让黄大奇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再给你介绍市里一个大客户怎么样?”
“强哥。”覃颂扭头看向叶家强,眼底划过一丝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他刚刚是很生气,但不可能真的犯糊涂宰人。
毕竟二弟和明鹊都没出事。
但样子不做足,这跟癞皮狗一样的黄大奇保不准以后没完没了。
老毛死了,他和二毛三毛关系太一般,就怕黄大奇拉着二毛三毛来搞自己。
却没想到叶家强为了让他冷静,抛出这么大的诱惑。
“好。”他扔下刀,“看在强哥的面子上。”
黄大奇一直僵硬的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摸了摸有些疼的脖子。
心里直抖嗦,心里直嘀咕:这覃颂就是个疯子!他们拿着刀打架,只敢吓唬人,只敢刀背对着人。
这货一上来就直接抵着他的脖子......
妈的,眼眶一热,就差点哭了。
这辈子没这么害怕过。
宛如阎王门口走了一遭。
叶家勇又把他提起来,喝道:“别装孙子!表个态。”
“表、表态......”
黄大奇脑子有些短路,委屈道:“他们都没事,我表弟大运的头都被砸破了。”
说着,眼神幽怨看向闷不吭声的覃二宝。
张大运自己说的,这覃二宝就是个废物,一闷棍打不出来一个屁的!
咋也是个疯子!
这覃家的种,就没怂货吧?
此时此刻,他突然能理解大毛为什么青睐覃颂了。
走偏路的,都喜欢这种疯子。
重情义,护犊子!
为了钱,可以拼命!
“看我干嘛?”覃二宝摸了摸鼻子,朝旁边挪了挪,辩解道:“是你们逼我的。”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哥被欺负吧。
覃颂复杂地看了眼二弟,邪气地拽了两下衣领,颇一副烦躁不耐烦的样子。
扭头直勾勾盯上黄大奇,足足好几秒,黄大奇心里发怵得要死。
蓦地,覃颂冲黄大奇咧嘴一笑。
黄大奇身体抖了下,觉得他笑得像个鬼一样。
“别说我覃颂不讲情面,看在和大毛以前的情分上今天的事就算了。再有下一次,我只要有一口气在!”故意顿了下,上前、弯腰凑过去,拍着黄大奇的肩膀说:“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该见血的绝对少不了!”
“听见没!”叶家勇提着黄大奇晃荡了下。
黄大奇再也没什么面子能顾及的了,没什么比命重要,况且强哥都已经明显站队覃颂了。
连连点头:“好,好。”
覃颂觉得时候到了,眼皮磕了下,道:“都是老乡,出门老乡罩老乡。你要真想有口饭吃,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那帮个忙,工资月结。不少于三百。”
烧窑那块他不能一直陪着守着,他还要拓展其他行业。
迟早要招聘,光大外甥一孩子还不够,得有狠点的成年人才镇得住将来的动乱。
听见覃颂说三百,不止黄大奇眼睛一亮,覃二宝和龚明鹊一帮小伙子眼睛都亮了。

大火燎原,我无法拥抱你的尸体,只能在废墟中悲鸣。
若有来生,我对神明起誓:定会珍视与你们的缘分。
——覃颂
病入膏肓的男人颤抖地睁开眼,养老院的医生立即来到病床前。
“覃老先生,您还有什么心愿吗?”
“......心愿。”
覃颂脑海里浮现出五十多年前。
“覃颂,我求求你了,别卖我们的女儿,我求求你了。”
女人漂亮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跪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疯了般磕头。
咚咚咚,几下就额头红肿,沁出了血色。
而年轻的覃颂砸了酒瓶。
“谁让你生的不是儿子!”
木板搭建的床上传来婴儿的啼哭,覃颂朝着床就是一脚,婴儿哭得更惨了。
“哭哭哭!现在就把你卖了!”
“覃颂,我求求你了......”
女人扑到年轻的覃颂脚边,被一脚踢飞,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覃颂抱着襁褓中的女儿跑出家门。
等卖了女儿,他就有钱了!
等卖了女儿,母亲再也不会以死相逼了。
等卖了女儿,回头再努把力,让老婆再生个儿子光宗耀祖!
到时候......
他被石头绊了一跤。
摔倒那一刻,下意识护住怀里的女儿。
看着襁褓中皱巴巴的小女婴,他心里一软。
“孩子,等你妈给你生了弟弟,我就把你找回来。”
他把女儿送到了邻村一户不能生育的人家。
对方给了他两百块钱,还送了他两只鸡说是给他老婆补身体。
他揣着钱提着鸡飞奔回家。
他想着老婆性子一向温柔,哄哄就好了。
哄好了就生二胎,生个大胖小子!
半个小时的路程,眼见着拐了一道弯就到家了。
却不想看见自家那木屋成了一片火海。
他的妻子一把火烧了房子。
寒风吼吼,老木屋很快成了废墟。
他瘫坐在一片废墟中,连妻子的骨灰都找不到。
他昏昏沉沉度过几天,想离开覃家村前看一眼女儿,却得知女儿夭折了。
......
弥留之际,覃颂泪流满脸,奄奄一息道:“我死后,把所有的遗产捐给慈善机构。”
“把我的所有器官......捐给有需要的人。”
只盼神明可怜他孤苦一生,做了五十多年的慈善,能让他与她们再重逢。
若能重逢。
他对神明起誓——
珍视和她们的缘分,爱她们,护她们,带着她们过上好日子!
为此,哪怕以后的生生世世让他做猪做狗做羊都行!
病床上的老年男人带着终身悔恨咽下最后一口气。
......
“喔喔喔!”
公鸡打鸣唤醒了横躺在床上的年轻男人。
睁开眼,视线所及家徒四壁,纸糊的窗户破了多半,寒风吼吼。
男人醉眼朦胧,甩了甩头。
“看来是死了,下了地狱吧?”
不然怎么回到五十多年前的破木屋。
书上说,人下了地狱,会受到惩罚,无数次经历生前最痛彻心扉之事。
可他不怕,下了地狱,哪怕终日噩梦里都是她们母女,也是一点幸福。
“呜呜呜......”
覃颂随着哭泣声看向角落处。
只见白皙却消瘦的女人抱着用破床单裹着的婴儿,巴掌大的脸上全是泪水,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恐惧望着自己。
“云喜?”他试着开口,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魇。
这样的梦,他做了五十多年了。
每一次都身临其境。
死了,也会做梦么?
“你不要过来啊!”
女人受惊,崩溃大哭,紧紧抱着怀里的一团。
“哇哇!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从女人怀里传出来。
覃颂连忙下床,却一个不稳跌在了坑坑洼洼的地上。
女人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瑟瑟发抖,咬破的嘴唇渗出血,缩着身体摇着头。
“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别卖女儿,我求求你了。”
覃颂深吸一口气,手掌心摁在碎酒瓶上,他听见了掌心皮肉被割破的声音。
好痛!
他抬起手,看见了鲜血。
瞬间,泪水决堤,一双浓眉皱成了八字。
从来,没有一场梦像今天这般清晰。
这不是梦!
临死前,他的心愿成真了!
他重生了!
赶紧拔了手心里的碎玻璃片,他在衣服上蹭了几下血,一脸激动看向周云喜。
周云喜被他别样的眼神吓得胆战心惊,紧紧抱着怀里的女儿。
“覃颂,我求求你别卖女儿。”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卖我们的女儿。”
“对不起!”覃颂心如刀绞抽泣了两声,狠狠砸了一下自己的心窝。
周云喜被他神经质的言行吓得更厉害,将女儿放到床上,扑通一声跪在覃颂面前!
“我求求你,求求你了,你要卖就卖我吧,别卖我们的女儿!”
她疯了般磕头,完全不顾地上打碎的玻璃瓶扎进腿里。
久远的一幕浮现在眼前,当年的他被她哭得心烦,一脚踢晕了她,抱着女儿就冲出了家门。
再回来,妻子一把火烧了木屋。
耳边的咚咚咚声唤醒覃颂的思绪,眼看着周云喜额头磕破出血,他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她。
“啊!”周云喜失声尖叫,疯了般推他。
覃颂紧紧抱住她,哽咽道:“不卖,我不卖了,死都不卖。”
怀里的女人僵住,不敢相信男人在哽咽,不敢相信他的怀抱会这么纯粹的暖。
久久回过神,她瑟瑟发抖问:“真、真的吗?”
“真的。”覃颂松开她,看着她额头红肿出血,眼泪止不住地流。
“云喜我向你发誓,我绝不会卖我们的女儿!”
周云喜呆愣地望着覃颂,从嫁给他成天挨骂,几天挨一次打,她从来没看见过他这个样子。
自从怀孕后,他就天天在她面前念叨要儿子,说是生不出儿子,就卖女儿,直到她生下儿子为止。
做了这么久的恶人,怎么会突然就变好了?
他一定是故意哭给她看,先卸下她的防备,然后偷走她的女儿卖掉!
对!一定是这样!
她不能上当,但也不能惹怒她。
“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周云喜受惊地摇头,爬上床抱起刚出生的女儿。
她脸色苍白,看着刚出生的女儿饿得哭,顾不得其他,掀起衣摆喂奶。
然,她身体虚弱,半夜生产,现在天都快亮了,一直没有吃东西,根本没有奶水。
皱巴巴的小婴儿在她怀里拱着,小嘴努力吸吮,一点奶水都没有,饿得撕心裂肺大叫。
她愧疚、惊慌,慌乱无比。
语无伦次哄着啼哭的女儿,“对不起,对不起宝宝,妈妈对不起你。”

“你在搞笑?”覃颂手里的摇把有些痒痒。
张大运看着他手里的摇把来回倒腾,跟玩杂技球似的,想到那天膝盖被敲了一下,现在他膝盖都还隐隐作疼。
他看向身后怂恿自己的表哥,眼神询问是不是要继续干下去。
他这两天时刻关注覃家的事,知道今天要出窑,覃颂得上镇上。
就邀表哥带着他的混子铁兄弟提前蹲点堵覃颂,说帮抢了制砖机让他加入他的土窑一起挣钱。
“别怂!”黄大奇从摩托车后座抽出一把刀,跟梁山好汉似的大吼:“兄弟们冲啊,打服这小子!以后砖厂生意就是咱们的!”
拖拉机一路上都颠簸得厉害,让覃二宝睡得很舒服。
突然没了颠簸的感觉,他悠悠醒来就见张大运带人围住大哥。
急忙扔下耳朵塞的小纸团,站起来激动地喊:“大运你干嘛啊!”
张大运看了眼二宝,龇牙咧嘴几下,“你个怂货竟然跑回去帮他烧窑,从小到大没被他打够吗!”
“他是我大哥!”覃二宝看见黄大奇几人手里拿着砍刀,脑子嗡嗡响。
心想完了蛋了,大哥平日里无法无天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今天他得陪着大哥躺下吧?
他都还没有娶媳妇,没有传宗接代。
心里怕得要死,人已经跳下拖拉机跑到大哥身边。
“大哥......”
覃颂有些被二弟感动到了,见他眉眼上写着慌张,安抚道:“别怕,有事大哥顶着。”
“他们都拿着刀啊。”
覃颂冲覃二宝咧起嘴角傻笑,在张大运黄大奇五人没有防备下,手里的摇把猛地朝最近的张大运甩过去。
“哎哟!”看着覃颂抬手那瞬间,张大运手下意识捂住了脑袋,摇把重重击打在胳膊上,感觉骨头都被打断了,喊得嗷嗷叫。
心有余悸,但凡慢点,就被开瓢了。
“卧槽!”黄大奇看了眼被从摩托车上滚下去的表弟,嘶吼了一声。
“兄弟们上啊!揍他!”
黄大奇先跃下摩托车冲上去,覃颂一个滑铲凑到张大运面前,捡起摇把和张大运丢落的砍刀,二话没说对着黄大奇就是一闷摇把过去。
覃颂手下留情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干见血的事,把自己送进去。
黄大奇用刀抵挡他的摇把,震得手臂发麻,手里的刀飞了出去。
要面子的,赶紧又捡起来。
望着覃颂一时不知道说啥,“你......”
这覃颂力气太他妈大了!
又猛,跟头狮子似的!
昏黄夕阳下,覃颂一手拿着摇把,一手拿着刀,硬朗的脸庞上毫无表情,眸色染着夕阳像极了血色。
他高大的身影配着阴鸷的气息,让几人显得很矮小。
黄大奇回头看了眼三个兄弟,气急败坏:“愣着干嘛!一起上,他一个人干不过的!”
“还想要不要钱了!”
黄大奇承诺打服了覃颂,一人给五十块。
他们一个个都没工作,五十块在这社会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笔巨款。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何况他们人多!不会怎样,要死也是覃颂死!
于是,几人吼着朝覃颂冲上去。
“你们干嘛!住手啊!”覃二宝喊破了嗓音,明明心里怕得要死,还冲上去挡在覃颂前面想要阻拦。
黄大奇几人却已经红了眼,扬起手里的刀。
覃颂骂了句很脏的脏话,一把推开覃二宝,抡着摇把和刀上去!
覃二宝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眼泪差点出来,看着大哥一个人跟四人周旋。
张大运抱着巨疼的胳膊愤怒大喊,一个劲给黄大奇几人助力。
“加油!打死那臭小子!”
“制砖机就是我们的,以后镇上的生意都是咱的!”
“我带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覃二宝气得发抖,这张大运拜老爹为师学成瓦匠,现在干的不是人事!
捡起地上的石头冲过去!
“二宝你想干嘛?”张大运皱眉,语气带着讽刺:“你个从小到大的怂货,难不成还要......啊!”
覃二宝手里的石头狠狠砸过去。
黄大奇回头看见张大运额头见了血,举着刀朝覃二宝过去。
覃颂看在眼里,一摇把砸到黄大奇后背,配上一脚踹过去。
黄大奇整个人扑倒在地。
覃颂注意力全集中到黄大奇身上,这一松懈,就有人一刀朝他过来。
他举起手里的刀,两把刀碰在一起刺耳的声音,刺啦出火花。
“住手!住手!”
“给老子住手!”
突然,一群小伙子冲上来,边跑边喊。
领头的小黄毛身高一米八五,瘦得像个竹竿,一张白净好看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谁TM敢动我小姨夫,我弄死你们全家!”
小黄毛带了几十号人,乌压压一片跟千军万马似的,挥舞着手里的棍子、钢筋等工具,那仗势吓得黄大奇三小弟扔了手里的刀。
张大运捂着流血的头坐在地上,被小黄毛揪着衣领提起来。
“啪啪啪啪。”连着好几个巴掌甩在他脸上。
“MD,竟然敢暗算我小姨夫,找死啊!”
“......”覃颂就站在那,看着嚣张至极的大外甥,一言难尽啊。
这龚明鹊一点都不像大姐和大姐夫,要不是长相综合遗传了两人的优点,他都要怀疑基因了。
可真是个性格基因突变。
“看什么看,你!”龚明鹊扔掉张大运,一把揪住黄大奇的衣领给人提起来,眼神都是凶狠至极的。
“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不安分!现在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知不知道!”
“我们年轻人的天下,知不知道!”
“年轻人的天下,知不知道!”
龚明鹊带来的几十号小伙子,异口同声喊着口号。
“......”覃颂突然有点理解大外甥这街溜子的欢乐了。
小年轻,看多了古惑仔电影,长得又帅又高。
被一群小伙子拥立为王。
屁股后面一堆小姑娘爱慕者。
正是任性嚣张的年龄。
黄大奇混了快四十年,老毛没死的时候总拿着老毛的名声出去欺负人。
不说表弟张大运的事,他以前就挺讨厌覃颂的。就一傻小子,凭什么得到老毛的青睐,还骄傲不逊不领情!
现在被十五岁的臭小子这么拿捏着,面子上过不去,疯了般挣扎。
龚明鹊虽然比黄大奇高了十几厘米,但毕竟年轻,黄大奇干多了苦力,两下就挣开了。
覃颂皱眉......

两连襟蹲在屋檐下,都不爱抽烟,气氛有些凝固。
要是以前,覃颂高低喝两口,如今妻娃都在,不是必要场合,他不想当酒鬼。
龚进看了看空出来的院子,“你还记得我半年前跟你说的事吧?”
“嗯。让我降一分钱卖了那些砖瓦,买制砖机加大产量。”
“当时要听了,现在生意也不会被你爸徒弟抢了。”
上辈子的半年前,还是个混账。
现在覃颂不慌,“没关系,现在也来得及。”
龚进看向不远处荒废了半年多的土窑,“真打算重新把窑烧起来?”
“对,必须得烧起来。”本来就是他们老覃家的生意,凭啥让老爸徒弟张大运给抢了!
“我早上遇见我堂弟帮你问了一下。”龚进心情有些复杂,昨晚都没打算问,今天早上看见龚群就忍不住问了。
“他砖厂生意的确不太想做了,你要的话他可以把两台制砖机便宜卖给你,一台一千五。我打听了一下,他那两台机子买来花了八千。”
覃颂点头:“没叫贵。”
“是没叫贵,但你有钱吗?两台就是三千块!”
“没钱,但我有手能挣!”
龚进发了下傻,“等你挣到三千块,机器早被别人买跑了!”他都没好意思提他还欠他家三千块。
覃颂不慌不忙道:“或许我可以商量下,机器免费给我用,一匹砖给他一分五。”
“一分五?这也太高了吧,一块砖卖个五分钱,你还分他一分五?”龚进都没好意思提醒他:你家生意都被张大运抢光了。
“姐夫,”覃颂搂住龚进的胳膊,“你陪我跑一趟,我跟龚群谈一下。”
一分五又不是长期的,却能解决他现在买不起机器的问题,生产量一上来全卖出去钱就多了!
回头挣钱了,旧机器退回去,买了新机器就不用跟人分利润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龚群不敢砖厂,人脉还在那!
他分龚群一点利润,就能拿住人脉!
两人进屋一提这事,周云喜忍不住开口:“你刚刚卖砖的钱可以买一台。”
“那钱给你了就不能动,你手里有钱踏实,月子做得好才有奶给我女儿喝!”覃颂笑呵呵说完,见周云喜红了脸,挺开心地拉着龚进离开。
周念松了一口气,“覃颂看着是懂事了。”
“其实他能力是有的,只要不走歪好好做事,不比别人差。”
“希望机器的事情能摁下来,我听你姐夫说好几家在打听了。其中就有张大运,都给龚群送了礼的。”
周念皱眉,张大运是公公的徒弟,村里村边好几家村子的生意都被他抢了。
为人圆滑阴险,而覃颂一点就炸,被张大运随随便便膈应几下就得罪了几个村领导,导致烧的瓦砖一直卖不出去。
“这机器要是被别人买了,他刚起的那点劲怕又得没了。”周云喜忧愁道。
周念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你放心好了,你姐夫撇下摊子跑过来,一定会帮他的。”
覃颂是算着日子的,得抢在张大运前面拿下龚群的制砖机,抢走的生意才能更快拿回来。
这年头的土窑想买制砖机都难,一是贵,一时半会回不了本;二是压根没路子买。
龚群有路子,但也就买下两台,挣了钱发展起了别的业务,对砖厂生意没什么兴趣了才想着卖掉。
上辈子,两台机器被张大运买了,最后元镇以下的所有村砖瓦生意都被他垄断了。
这辈子,他是不会给张大运这个机会的。
在他出头前,就及时掐掉,免得出现上辈子的麻烦事。
“兄弟厉害啊!”龚群趴在桌子上,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个劲对覃颂竖大拇指。
覃颂不抽烟,但酒量厉害,龚群也是个酒鬼,村里镇上很少有喝得过他的。
覃颂又拉着龚进作陪,龚群这人在龚家这一辈最挣钱,平时就摆谱,但骨子里很挺在乎一个姓的亲人。
几圈白酒喝下来,见覃颂脸不红眼不花,喝酒豪爽不做作不扭捏,而他快喝不下了。
“小兄弟说吧,你想多少钱买我的机器?”
“群哥我一看您就是义气人,不和您绕弯子。我是想以后出的每一匹砖给您一分五,机器免费给我用。”
“啥玩意儿?”龚群凑到覃颂身边,打了个酒嗝,“你想白嫖?”
别人想买他的机器都要加钱,这小子想白嫖?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覃颂一脸稳重,算账:“一匹砖您挣一分五,这是长久生意。二十万匹就能挣三千,对吧?群哥。”
龚群眼睛一瞪,他的机器虽然旧了,但出货量没问题!
一天能出个两三万!二十万匹不算烧砖的日子,十天就出来了!
妈的,自己又不需要有任何操心,光挣钱啊!
“怎么样,群哥?”覃颂姿态放低,给足龚群面子。
一旁的龚进也被他的算法惊呆了,推翻了之前的怀疑和担忧!
这小子,有脑子啊!
“好!”龚群激动地一拍桌子,“你小子眼光放得真远啊,真能想。”
“互帮互助。”覃颂放低酒杯喝了一大口,以免人家觉得他不真诚。
龚群很满意,“今天就喝到着了,你去拖机器。”
“堂哥,扶我一把。”龚群喊。
龚进上前扶他起来,覃颂扶到另一边,两人架着龚群飞快回到他家。
趁着龚群醉倒之前,给他媳妇说完机器的事,他媳妇接过龚群,喊来家里的崽。
递了砖厂钥匙,“叫人!你带他们去砖厂拖机器。”
“堂伯好,叔叔好。”
“真乖!”覃颂掏出五毛钱给孩子,“买糖吃。”
“谢谢叔叔!”
两人到了龚群的砖厂,费了好大的劲把两台制砖机弄上拖拉机,龚群家的儿子锁了门就跑去买糖吃了。
这时,张大运带了近十个工人围了上来,像一只笑面虎似地盯着覃颂。
“哥你这也太不地道了,龚老板的机器是我先看上的,你怎么能截胡啊。”
覃颂看了眼张大爷,都不想搭理。
他就知道这小子要来找事。
张大运以为他怕了,叫嚣道:“看在师父的面子上,这机器你拖我那去,我就不跟你计较。咱们以后遇见了,还称兄道弟。”
“你要是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不顾往日情面了!”说着,张大运和工人们挥了挥手里的钢筋。
覃颂原本弯着腰拿摇把在拖拉机打火,闻‘情面’二字,猛地抽出摇把直起腰板。
眉眼冷厉看向张大运,“你特么想吃屁!”

周念立马板脸,防备问:“又想打什么主意?”
覃颂挠头,十分羞愧。
这会还欠周念三千块,云喜都不知道。
分多次借的,‘真诚’的借口,回头带着狐朋狗友吃了赌了,没有一分花在云喜身上。
最后一次要不是大姐夫龚进的大侄子在赌场遇见他,周念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之前借你钱是看在云喜的份上,但是没想到你去赌,这件事我没跟云喜说是怕她担心,也因为自己特别蠢!”
周念抱着哪怕不要借出去的三千块了,“绝对不会再给你借一分钱!”
她有钱,以后都只给云喜和外甥女买东西,也不会给现钱。
“大姐您别生气,我这次不是找你借钱,以后我也绝对不会找你借钱。”
云喜的亲人,大姐最仁善最爱帮助亲人。
上辈子他害死了云喜,大姐打心底恨他,却从未说过落井下石的话。
甚至在他失去妻子女儿,穷困潦倒绝望时,是大姐塞了他两百块,说的话把在深渊里的他拉了一把。
你这样像个废物,云喜和孩子也回不来!真觉得愧疚就好好活着,活的像个人样,做些弥补的事来!
而在他出人头地后,他想把一部分财产给大姐的孩子继承被拒绝了。
大姐说:你害死了我最疼爱的妹妹,我们不可能再和你有来往。
“大姐......”覃颂红着眼眶把心里的想法一一道出。
三月的夜晚很凉,周念从惊愕到不敢置信,再到震惊。
他说了十几分钟,周念听完,眉心紧皱地问:“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么多?”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脑子。
他们这一帮做点小生意的也就求个稳,没有背景,压根不敢奢望赚的多,全靠拼了命省吃俭用。
而覃颂的胆量和野心超出了老百姓的认知。
却莫名让人激动、热血,想相信他。
“大姐快进屋吧,我回去陪云喜和女儿了。”
听着拖拉机‘轰轰轰’越来越远,周念跑进家里和龚进一股脑转述覃颂的想法。
龚进皱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周念有些激动:“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又在油腔滑调?之前找我借钱就油腔滑调。”
“但是吧......这次他说的那些想法真和以前不一样,思路太清晰,逻辑太强了。他啥意思呢?”
“你怕什么?”龚进老神在在,不慌不忙道:“这一次他说得再好,你不是也不会借他一分钱嘛。”
“说的是,那他是什么意思?想认识你堂弟?”
龚进夹了一筷子坛子菜塞进嘴里,道:“我那堂弟眼睛长到头顶上了,我们怕是没那个本事替他说什么。”
“他也没开那个口。”周念有点想不通覃颂说那些干嘛,回头女儿扯着嗓子叫她,她忙着照顾女儿去,也就把覃颂表忠心的一番话给忘了。
夜深露重,覃颂搓着胳膊跨过门槛,便见云喜坐在床沿上发呆。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面对他的关切,周云喜表情有些木重。
“下午你提回来那些是不是大姐花钱买的?”
“大姐怎么说的?”
“大姐说是你花钱买的,没找她借钱。”她不信。
“云喜。”覃颂吸了吸冻疼的鼻子,搬一个小板凳坐到她面前,想伸手握住她的手被她躲开。
讪讪一笑,道:“我知道这段日子是我不对,你心里一定恨透了我,对我十分失望。我不指望你能很快相信我,但是看在咱们女儿的面子上你考察考察我好吗?”
“......”周云喜表情淡淡的。
覃颂想到结婚前后,他还没变混账时,美丽的她巧目盼兮,令一切景物黯淡形愧。
隔了几十年再见,不禁眼眶湿润,耐心地和她说:“没偷没抢,下河捉鱼抓河蟹,运气比较好,网了不少条大鱼,还搞到两个王八都卖了。”
说完从兜里掏出还剩下的四十块,“这是剩下的,你拿着。”
“我不要!”周云喜忍不住看了眼他今天买回来的麦乳精和她跟孩子的新衣裳,躺回床上,“你只要不再想着卖女儿就行。”
“我去给你泡碗麦乳精喝喝,补补身体。”
依旧是在覃颂自己喝了一口,她才敢喝。
覃颂内心苦涩,也知道是自己导致的,他有耐心等到老婆重新相信他的那一天。
这一夜,为了让她踏实,他睡在凉席上。
每每云喜醒来,看见他安静躺在凉席上,恍如做梦。
翌日她是被吵醒的,外面塔子里传来好几个人的声音,她抱着女儿凑到窗户前的小洞口张望。
吃惊发现堆在院子里的瓦砖正被村里几户人家搬到板车上,覃颂笑呵呵跟他们寒暄。
送走了大家,覃颂拿着钱跑回屋,和匆匆跑回床边的云喜眼神碰在一起。
“那些瓦砖我都卖了,便宜了两分钱。”
“......”周云喜见他如同见鬼一样。
之前她劝过几次他,那些瓦砖堆在院子里还不如降价卖了,被他好一通骂。
他还说就是放烂了也不会降价卖的。
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瓦砖一共五万匹,他们几户人家三分钱一块盘走的,这是一千五百块钱。”
还来不及洗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都是灰尘,一千五百块厚厚一叠。
伸到她面前,“这钱你看着我卖的,不用担心我偷鸡摸狗了,拿着吧。”
周云喜咬唇,没动作。
以前他打牌赢了钱,回来放她手里没半天又要走,输了个精光。
那种失落,她不想再承受了。
覃颂连忙把手在身上擦了擦,吹了吹钱上的灰尘,劝道:“你拿着,这次我保证不找你要了。”
“拿着吧!”
周念蹦进来,龚进在外面停好了自行车跟着进来,看了看小两口也跟着老婆说了句‘不拿白不拿,他敢要回去,我们帮你教训他!’
“大姐,姐夫。”周云喜见了亲人红了眼眶。
周念从覃颂手里抢了钱塞到她手里,“别哭,坐月子哭会坏眼睛的,有什么好哭的哈,又没死人!”
龚进上前拽过覃颂,“你出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