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其他类型 全家独宠继妹,我腾地你们哭什么?结局+番外
全家独宠继妹,我腾地你们哭什么?结局+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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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锦鲤

    男女主角分别是云糯云风北的其他类型小说《全家独宠继妹,我腾地你们哭什么?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十二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不怕云糯不跟上,她为了出去连炭火都敢抓,不可能会赌气留在这里。果不其然,云糯从疯人院走出来了。她走路的样子有点奇怪,手臂摁着肚子,含胸驼背,腿也像迈不开。司机老刘觉得不对劲儿:“二少,小姐好像不舒服。”云风北抬眸,冷哼了一声:“她就是装的,想让我去哄她。都是我太惯着她,以为装弱就有理了?”嘴上说着不用管她,云风北却看出云糯好像瘦了很多,气色也不好,还有手上的伤......算了,一会儿等她上车,他大不了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省的她再借口装病。没承想,云糯明明看到了他的车,却突然朝另一个方向狂奔,她要逃跑!云糯不想回云家!白皎皎一定设好了陷阱等她去钻,她现在回去就是找虐!云家的一切她都不要了,她要先去户籍处补身份证,远走高飞,自立门户!...

章节试读

他不怕云糯不跟上,她为了出去连炭火都敢抓,不可能会赌气留在这里。
果不其然,云糯从疯人院走出来了。
她走路的样子有点奇怪,手臂摁着肚子,含胸驼背,腿也像迈不开。
司机老刘觉得不对劲儿:“二少,小姐好像不舒服。”
云风北抬眸,冷哼了一声:“她就是装的,想让我去哄她。都是我太惯着她,以为装弱就有理了?”
嘴上说着不用管她,云风北却看出云糯好像瘦了很多,气色也不好,还有手上的伤......
算了,一会儿等她上车,他大不了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省的她再借口装病。
没承想,云糯明明看到了他的车,却突然朝另一个方向狂奔,她要逃跑!
云糯不想回云家!
白皎皎一定设好了陷阱等她去钻,她现在回去就是找虐!
云家的一切她都不要了,她要先去户籍处补身份证,远走高飞,自立门户!
可她被那群疯子伤的太重,挤出内伤,现在每跑一步对她来说都是二次伤害。
云糯大口喘气,满头冷汗,却根本没跑出多远,就被云风北一把拽住!
“啊!”云糯尖叫一声,被拽的没站稳,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这声凄惨的尖叫让云风北一激灵,他愣神的看着抱头瑟缩在地上的云糯......
他也没干什么啊。
他审视着云糯,却并没扶她:“你要是想用离家出走让我担心,那你的算盘打错了。”
听到云风北的声音,云糯才敢放下抱着头的手。
她想起来这不是疯人院,不会有人追着她毒打。
云风北皱着眉道:“你现在是黑户,没身份信息你连车票都买不了。”
没钱没手机没身份证,她哪儿都去不了,就得靠着云家。
“我是黑户?”云糯先是不解,但马上她就眸光一震,想通了。
非婚子女白皎皎才是黑户,母亲带她从山区回来时,因为无法提供出生证明,也无法提供生父信息,所以白皎皎回到云家后就一直是黑户。
她没办法上学,无法买机票,也不敢出门,因为出身不好,会被人用有色眼镜指指点点。
她可怜又无辜,所以全家人都变着法的补偿她,连当初的云糯也是这样做的。
云糯哑声失笑,她同情别人的点,现在居然落在自己身上了。
云风北心里一梗,他知道这件事云糯会很难接受,于是他蹲下,给她讲道理:“你进疯人院后,大哥怕时间久了对你名声不好,所以才让皎皎顶着你的身份替你上学,替你出席各种宴会应酬。
她一个大山里走出的孩子,刚来咱们家时连草莓都没见过,她知道她和你差距大,怕当众闹笑话给你丢脸,所以每天都学习到深夜,以至于数次晕倒。
她这么为你考虑,你别不懂事儿伤她的心。”
云风北皱着眉,一副云糯不识好歹的态度。
云糯哼笑一声,问:“那我现在病好了,她能把身份还给我吗?”
云糯清楚,白皎皎一定已经顶着她的身份在大众视野中扎根,就算她肯让,她建立的人脉也只会觉得云糯欺负她。
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要不回来了,可她心里还是抱着那点嫉妒和不甘心的情绪,她想知道云风北会怎么抉择。
结果云风北果然很不耐烦的斥责道:“我跟你讲了这么多,你就只顾自己,一句关心皎皎的话都不问。在疯人院治疗三年,怎么都改不了你自私的毛病!”
云风北彻底失去了耐心:“疯人院就在旁边,你不想回云家就滚回去!”
说完不再管云糯,直接上车,让司机老刘开车。
老刘错愕:“二少爷,真不等小姐了?”
云风北故意让车外的云糯听到:“我就是对她太好了,才把她养成不知回报的白眼狼!”
“就该让她多吃点苦,才知道什么叫人情味。”说完升起车窗,冷声道:“走。”
云家的车开走时,云糯看都没看一眼。
她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最后看了疯人院一眼。
这个地方,她再也不想进去!
回云家的路她认识,即使没有交通工具,她走路也能走回去。
但云风北都到家等两个小时了,也没见云糯回来。
墓园。
云糯跪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墓碑哽咽:“爸爸,我好想你......”
“你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没有家了,一定会很难受。”
“爸爸,你抱抱我吧,哥哥和妈妈都不疼我了,他们只会拥抱白皎皎,对白皎皎笑......”
云糯委屈的抱紧墓碑,用额头一直蹭墓碑上父亲的照片,可是墓碑不会给出回应。
就像云糯等不到一个安慰的拥抱。
不知道哭了多久,等眼泪都流干了,云糯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痕,云糯又用衣袖擦了擦父亲的墓碑:“爸爸,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不要担心。”
说完她便开始用手去抠墓碑前的一块砖,手抠不动就用石头去撬,最后将面前的地砖撬开了。
地砖下面是空的,里面放着一个盒子。
云家祖上是药学世家,后来开了医院后,云家的后代渐渐偏向经商方向,晦涩难修的药学则逐渐被淘汰。
不过医书一直代代相传,她小时候,父亲见她对这些古药学很痴迷,所以把医书都留给了她。
父亲去世后,年仅十岁的她偷偷的把医书都藏在这里,那时的她天真的想,父亲在地下躺着太无聊,还可以翻翻书看。
没想到当年的举动,成为了她最后的一笔财富。
云糯把盒子拿出来,里面不光有古医书,还有一颗牛黄安宫丸。
真正的牛黄安宫丸在关键时刻可以吊命用,正统的方子是入犀牛角入药,不过后来犀牛角被禁了,后面再做的安宫丸都是用的水牛角。
当然效果会大打折扣。
云糯手里这颗就是遗留下来的宝贝。
她现在浑身是伤,没钱也没身份证去医院挂号,更买不到药。
所以她咬了一点安宫丸吞下去,剩下的一大块则又小心翼翼的收好。
之后她又飞快的看了眼四周,见没人过来,又将所有东西原样埋回去。
不能让白皎皎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不然她一定会哄云风北把她的东西抢走。
刚把墓地恢复原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云糯目光沉静:“如果我习惯忍痛呢?”
云风北一愣,什么叫习惯忍痛,痛就说出来,为什么要忍?
云糯:“因为喊痛没用,所以只能忍,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
云风北表示怀疑:“我送你去的是正规精神病院,他们对病人一视同仁,我们医院有很多病号都在那里被照顾的很好。”
云糯:“那是他们的家人给塞红包,隔三差五会去探视,而我们这些没人管的,就算被打伤也不用付出代价。”
云风北心里有不适的情绪,他怨怪道:“你说这么多就是怪我们没去看你!如果你想让我们内疚,就把你的谎话编圆!就算你被欺负,怎么可能造成压迫伤,难道他们开车撞你了?”
云糯好笑:“疯人院和医院不一样,他们对疯子管理严格,不给使用筷子叉子这些利器,我们吃饭是蹲在地上用手抓,洗澡是关进笼子里用高压水枪呲,我们不需要学习,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操场上游荡。
我们没有游戏设施,所以我们设计了很多游戏,比如拽着人的四肢分别往不同的方向拉,拽着人的头发骑大马,把人绑在电网上持续电击,而他们最喜欢玩的是叠罗汉,十几个人高高的叠压在一起享受窒息眩晕的快感。
去年叠罗汉玩死了一个,因为第一个人是跳起来往人身上砸的,下面的人肋骨被砸断,后面的人又压上来,肋骨插进心脏里,十几分钟后才被发现已经死了。”
云风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往后倾身。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一年前,他帮人开过一份死亡证明,尸体他也看过。
尸体上有明显的内脏穿刺伤,脾脏破裂,胯骨和胸骨多处骨折,但令人意外的是,对方不是死于失血过多,而是机械性窒息,她至少在极度痛苦的窒息中挣扎了十分钟,最后活活闷死了。
云风北当时并没注意那具尸体的来历,只记得家属不要求尸检,据说还得了一大笔赔偿。
难道那个枉死的女孩儿就是......
沈秋韵想到那个画面,被吓得捂着脸颤抖,哭的停不下来,她嘶哑的问道:“糯糯,你也被这样对待过?”
云糯被送进疯人院时才18岁,又是女孩,文文静静的小姑娘怎么会不被欺负呢?
云风北眼底通红,甚至喉间都梗着一团血腥气,针扎了一样痛。
见他目光闪动,似乎想推翻她的言论,云糯替他说:“你是想说疯人院都这样,疯子怎么会懂分寸?要怪就怪我自己,是我自私不容人,是我要伤害白皎皎,所以我才会去疯人院,没让我去坐牢留案底已经是为我考虑了,对吗?”
云风北嘴巴动了动,被戳穿了心思他有点不服气:“难道不是吗?”
云糯的目光却越过他,落在沈秋韵脸上,意有所指的问道:“妈,是我伤害你女儿的吗?”
沈秋韵顿时定住,挂着泪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很快她就又双手捂脸,崩溃道:“你们别吵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死在大山里,那这些事儿都不会发生!”
沈秋韵哭到手抖站不住。
“妈!”
云风北和白皎皎两个忙将沈秋韵扶到沙发上躺下。
云糯站在门口没动,她也很痛,走不动了。
可在别人眼里,她就是冷漠无情。
云风北越想越气,冲云糯吼道:“妈妈哪里对不起你!皎皎何其无辜!是妈妈想被人贩子拐走,还是皎皎想出生在那种家庭?”
“你把自己形容的那么惨,其实就是心里有怨!妈妈和皎皎的人生没办法自己选,但你能!你已经拥有了亲情,地位,资源,世间美好都围着你转,可你非要嫉妒一无所有的皎皎!
现在你好好的站在这,皎皎却要终生服药,你还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你!”
闻言沈秋韵深深的低下头,白皎皎皱眉咬着唇,生怕沈秋韵会扛不住乱说。
云糯的目光依然望着沈秋韵,即使对方不敢跟她对视。
三年前,沈秋韵看到了,她知道白皎皎是自导自演,她知道云糯是被冤枉的。
但是她没有站出来,因为她不想让大家讨厌白皎皎,怕白皎皎会被赶出云家,所以她跪在地上求云糯,让云糯承认是她伤害白皎皎。
沈秋韵的原话是,云糯毕竟是云家的女儿,就算犯错也不会受惩罚,可皎皎不一样,她离开云家就什么都没有了。
云糯不认!
沈秋韵就做了伪证,指认就是云糯刺伤白皎皎。
有她的话作证明,大哥二哥就信了。
因为在他们心里,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家一母同胞,沈秋韵不会偏心任何人。
但他们忘了,手心就是比手背肉多,手心永远是被护在里面的。
白皎皎是沈秋韵亲手养了十五年的心头肉,而云糯从生下来她就没抱过,感情怎么能一样呢?
没一会儿,沈秋韵就捂着胸口说喘不上来气,让大家都别吵了,大半夜的,都去睡吧。
云风北瞪了云糯一眼,这才和白皎皎一起送沈秋韵回房间。
云糯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蜷缩着躺回床上。
她对他们早就不抱期待了,所以也不奢望他们会带她去医院。
她的伤是慢性损伤,就算去了医院,仪器未必能查出来不说,就算查出来了,她也不敢上手术台。
白皎皎巴不得她消失,只怕麻药一打,她就没机会下手术台了。
好在云糯懂药理,她可以给自己慢慢调理。
等她养好了身体,再和这家人清算干净。
云糯不想生事儿,所以后面的几天都很少出房间。
王妈来收拾房间时,在床底下发现了安宁保心丸。
她眼珠子一转,就把药盒拍下来拿去给白皎皎看。
晚上,在外应酬一天的云风北喝了点酒,被陆泊禹送回家。
两人从门外进来,就看到正跟白皎皎说话的王妈抹了抹泪,终止了话题。
陆泊禹则目光四顾,没看到云糯,让他心里有点不自在。
以前他哪次来,云糯都会像猫一样,听见动静就找过来跟他说话。
可他这两天频繁来云家,却一次都没碰见她。
白皎皎注意到陆泊禹的心不在焉,她也察觉出他最近好像来的特别勤快,而且总会走神。
她心里不由泛起不好的预感。
于是她吩咐王妈:“去给二哥倒杯蜂蜜水,二哥喝了会舒服点。”
云风北颓废的坐在沙发上,用手臂挡着脸,他今天职场失意,心情不好。
本来就烦,谁知下一秒一股热流猛地浇在他腿上!

一个身份没办法同时给两个人用。
刚才他还因为云糯态度不好而生气,此刻气势却弱了几分:“皎皎还在读研,你反正要身份证也没什么用,不如借给更需要的人,等她参加工作了就还你。”
云糯自嘲,又是等。
云风北拍拍她肩头,软下语气道:“你在家有吃有喝,不用学习不用工作,这种生活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那语气像云糯不识好歹。
云糯没说话,看到白皎皎过来了,她才讥讽道:“原来这是好生活,那你干嘛让皎皎这么辛苦奔波,家里舍不得养她吗?”
云风北听出来云糯在阴阳,脸色难看又反驳不了什么。
谁都知道有能力好,没人想当废物,可云糯的精神病史会写进简历了,以后也不会有前途。
云家女儿的身份就这么被浪费实在太可惜了,让皎皎借用一下给云家争光怎么了?
但云风北心里清楚,云糯没有精神病,当初要不是为了不让她留案底,他们也不会给她开精神病证明。
白皎皎本来是叫两人吃饭的,刚好听到云糯那句阴阳。
她装没听见,上前乖巧的想要挽云风北的手臂,谁知云风北居然躲开了。
云风北心里其实对白皎皎是有意见的,善良没有错,但不自量力的善良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三年前要不是她非要冲进火里,他也不会做二选一的选择,云糯就不会心里不平衡到动刀伤人。
感觉到云风北的迁怒,白皎皎心思微转,知道云风北这是对云糯内疚了。
“姐姐,二哥最疼你了,他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都没忘了给你准备礼物,”白皎皎说着问云风北:“是不是二哥?”
白皎皎做和事佬,算是给了云风北一个台阶下。
云风北将项链甩出来,高冷道:“给你的。”
云糯看着项链吊坠,两颗大星星中间护着颗小星星。
三年前想要的礼物,如今收到了云糯心里却毫无波澜。
人是会变的,三年前她最想维护亲情和爱情,三年后她最看不上的也是这两样。
但如果不收项链的话,云风北一定会生气。
云糯不想受无妄之灾,刚想伸手,云风北却气恼的一把将项链塞给白皎皎。
“磨磨蹭蹭,不情不愿,不想要就别要了!给皎皎都比给你强!”
白皎皎一愣,脸上难堪。
云风北根本不是真心想把项链给她,他就是为了气云糯。
云风北什么时候这么在乎云糯的反应了?
白皎皎感受到危机,为难道:“那我先帮姐姐收着,等姐姐想要了我再给她。”
云风北甩手走人:“不用了,给她也是浪费感情!”
云风北走后,白皎皎皱着眉和云糯对视了一眼,然后也跟着走了。
云糯想了下,跟上去。
餐厅里,云风北注意到白皎皎是一个人来的,刚想找茬云糯是不是不想吃饭了,就看到云糯走了过来。
白皎皎还有点诧异,云糯学聪明了。
云糯刚才如果晚来一步,她就要跟云风北说云糯不想来吃饭了。
按照云风北的性格,他一定会让云糯不想来以后就别来了。
殊不知,云糯早就熟悉了她的招数。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以前云糯就是不懂避让才会一直吃亏,以后不会了。
她不会再对这家人抱有任何期望,自然也不会奢望他们会哄自己。
人在屋檐下,低个头怎么了?
等她拿回自己的身份,她会离开云家。
云家的餐桌是长桌,沈秋韵和云风北坐一边,白皎皎坐沈秋韵对面。
这样一来,云糯就应该坐白皎皎后面的位置。
但云糯觉得恶心,于是隔了个位置,坐的离几人更远。
云风北见状唇角绷紧,心里压着不耐烦。
沈秋韵站起身,温柔的给云糯夹了块鸡肉。
云糯眸光不动声色的掠了一眼其他人的碗,云风北和白皎皎碗里各有一个鸡腿。
虽然心里什么都清楚,但每次不被爱的证明具象化,还是会让她产生钝刀子割肉的痛感。
她出生时,是父亲和母亲吵得最激烈的时期。
母亲一直赌气不抱她,后来离家出走就失踪了。
单亲家庭的孩子总是会背负许多恶意和造谣,你妈跟男人跑了,你妈就是讨厌你才不要你的,怎么生你两个哥哥的时候你妈不跑,生了你就跑了,肯定就是你的错......
这样的言论伴随了云糯整个童年。
可无论外人怎么说,云糯还是对母亲抱有幻想的,现在只不过是小时候的梦破了而已。
她正魂游天外,一个鸡腿被丢进她碗里。
云糯诧异看过去,云风北看了她一眼,收回筷子。
那边白皎皎见状,马上笑盈盈的将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给云风北:“哥,我的给你吃。”
云风北露出温暖的微笑,沈秋韵满意的红着眼道:“看到你们兄妹几个这样相亲相爱,妈妈很开心。”
听着三人其乐融融的笑声,云糯只觉得碗里的鸡腿格外讽刺。
鸡腿是什么很金贵的东西吗?非要三个人让来让去才能体现出亲情?
根本就是没想着她那一份,所以没准备罢了。
餐桌上,他们三个人在有说有笑的聊着今天的安排,白皎皎又提起手串的事儿,善良的替王妈担保,肯定不是王妈偷的。
大概是她自己没放好,以后她会努力攒钱赔云糯一个新的。
云糯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态度极其平淡,可落在别人眼里,这分明是敷衍。
云风北看向单独坐着,像是要跟众人划清界限的云糯,又看向她碗里堆着的菜,居然一口都没动过。
云风北心里堆叠的火一下就蹿了起来,他呼啦一下起身,直接摔了云糯的碗!
云糯被惊的一颤,身上被溅满了白米粒都没顾上擦下来。
她震惊的看向云风北,不知道自己哪儿又碍了他的眼。
云风北骂道:“皎皎跟你道歉你带搭不理,妈妈跟我给你夹的菜你一口不动,全家都变着法的讨好你,你一天到晚的端着给谁看?”
说着又将云糯的碗挥到地上,梗着脖子道:“你要真看不惯我们,就滚出这个家,没人会拦着你!”

在疯人院的第三年。
协助护士眉头拧成川字,从走廊里进来,抬脚踢开压成一团玩叠罗汉的精神病们。
等那些人扭曲尖叫着四散而开,才露出被压在最底下,蜷缩着不动的女人。
头发乱的如同蛛网一般罩在脸上,女人眼神儿呆滞,听到协助护士在她头顶很凶的说话。
“1030号,你家里来人了,赶紧起来收拾。”
家......
她是说把她扔到疯人院,一丢就是三年的那家人?
那已经不是她的家人了。
协助护士见她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不动,于是不耐烦的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扯起来:“你要死了?听不见我说话?”
云糯双手抱头,被人粗鲁的扯着衣领拖拽到浴室。
对方打开强力水枪,对蹲在墙角的云糯胡乱喷射,那样子不像对待人,而是圈里的牲口。
二十分钟后,云糯被带到会见室。
“云二少,1030号给您带来了。”
云糯无波无澜的目光看向面前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双手交握,手肘撑在腿上,微微蹙着的眉头透露出烦躁沉重的情绪。
这是她二哥云风北。
小时候,母亲和父亲吵架,生下云糯后,闹脾气离开了家。
父亲苦寻无果,在她十三岁时就过世了,后来是大哥和二哥撑起了家。
那时候他们信誓旦旦的说,只要有他们在,就绝不会让她被人欺负。
如今再次看到记忆中的这张脸,云糯心里抽痛了一下,眼神儿却冷冷的垂落下来。
委屈是真的,怨恨也是真的。
她的二哥已经不疼她了,还亲自把她送进了疯人院。
云风北也抬头看向云糯。
来的路上他还在幻想,三年不见,她一定知错了,一定会乖乖的扑到他怀里,求他原谅她。
然而并没有,她就站着不动,一脸冷漠。
他满心欢喜,怀揣着接妹妹回家的喜悦来的,没成想三年未见,她连句二哥都不叫!
云风北本想起身拥抱的动作又收了回去,不悦的语气:“皎皎说想你了,央求我接你回家,从今天起你就可以离开疯人院了。”
见云糯终于给出反应,云风北话音一转:“但有个前提,你回去后不许再为难皎皎。”
云糯的脸色垮下来,他们真以为,她不去为难白皎皎,家里就能万事太平?
当初她被送到疯人院就是白皎皎一手促就的。
五年前,警察把消失了十五年的母亲和小她一岁的白皎皎送回云家。
她才知道一天都没抱过自己的母亲是被人贩子拐进了山区,白皎皎是她被强迫所生的孩子。
也就是说,白皎皎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
家人团聚,大哥二哥都很感动,并且丝毫没有嫌弃白皎皎,把她当亲妹妹疼。
她起初也是掏心肝的对白皎皎好,想要补偿她,却没想到白皎皎处处使小手段,各种诬陷她。
她为了不让哥哥们心烦,不让母亲为难,从来都是能忍则忍。
直到三年前她被困在大火里,白皎皎非要冲进去救她,等云风北发现她们时,却亲手抢过她的防毒面具给白皎皎用。
云风北抱着白皎皎冲出大火,没管已经快要昏迷的她。
事后白皎皎还激怒她,说她就是故意跑进大火里,看云风北会救谁。
云家只需要一个女儿,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多余的。
她气愤不已,当众揭穿白皎皎,可白皎皎只是往云风北怀里一扑,掉了几滴眼泪,大家就都去哄白皎皎,却骂她狠毒,白眼狼。
最后白皎皎故意握着她的手捅了自己一刀,她握着刀柄的样子被全家人看到。
他们都觉得她疯了,所以把她送进了疯人院。
见云糯拉着脸,云风北不由觉得来气,他都给她台阶了,只要点下头她就能回家,她还有什么不情愿的?
“你不说话,是想继续待在疯人院过舒服日子?”
疯人院舒服?这话让云糯震惊。
他知不知道疯人院里全是疯子,是法律人情都无法控制的疯子!
这些人可以随意撕扯她的衣服,可以用勺子柄在她脸上乱戳,他们最喜欢玩叠罗汉,一堆人把她压在最底层,让她被碾压胸骨胯骨,让她窒息陷入黑暗!
疯子就算把她杀了也是不需要负责的!
当然这些事儿云风北都不会知道,因为这三年他从未来看她,他以为她在疯人院静养,过着躺平摆烂的生活很惬意。
她太了解云风北了,在云风北心里,她是个撒谎成性,手段狠毒的疯子。
无论她怎么解释,哪怕展现伤口,云风北都不会信,甚至会认为是她自导自演。
而疯人院的护士也不会承认她们纵容病人欺负她的事实。
这种状况云糯已经在云风北身上验证过很多次了。
向偏心的人告状才是愚蠢。
见云糯依旧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死样子,云风北心里升起一股怒气:“我看你的疯病还没好利索,是不是回家还要报复皎皎?”
云风北想听云糯认错,可她冷漠的态度让他心口堵得难受,于是他赌气的将面前用来煮茶的围炉踢到云糯身边。
围炉里跳出几个火星子,云糯动作幅度很大的往后跌了一步,满脸惊惧的把手藏到身后。
云风北:“你要是敢用手抓碳,我就相信你病好了,你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她不敢抓,就说明病没好,那就得继续留在这里治疗。
三年前被火烧过后,云糯就对火留下了阴影。
云风北看出她眼里的恐惧,心里安稳了几分。
他知道她最怕火最怕疼,所以她一定不敢伸手,只要她答应不再伤害皎皎,他就原谅她。
刚这样想完,云风北突然目光一惊,只见云糯猛的将手伸进围炉。
“谁让你真抓了!”云风北冲上去,一把拽过她的手。
云糯的手心已经被烫的见血!
见她咬牙忍痛,痛到浑身发抖的样子,云风北顿时愣了下。
她是最怕疼的。
以前哪怕手擦破点皮,她都能掉眼泪,委屈的让他哄半天。
怎么现在手心被烫破这么大一块,她却一声不吭?
......他宠了二十年的妹妹,怎么不向他撒娇了?
云风北心里顿时抽痛起来,这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他怎么会不心疼:“疼吗?”
云糯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藏到身后,淡声道:“我病好了,不疯了,能出院了吗?”
云风北眉头顿时拧成川字,怒声道:“我好心来接你,你又甩脸子又阴阳怪气给谁看?”
“你捅了皎皎一刀,我们没把你送进监狱已经够纵容你了,你还委屈上了?”
“你以为你自残我就会向从前一样惯着你?”云风北怒意叠加,扭头离开疯人院:“你爱走不走。”

那道目光太过阴冷,带着防备和敌意,像条阴湿的毒蛇在黑暗中审视着危险。
她明明帮了他,他怎么这副眼神儿?
还是觉得被她侮辱了,受不了这份羞辱?
云糯下意识往后退,低头提裤子整理衣服,刻意忽视对方的目光。
而失去她的支撑之后,男人隐隐有些站不住,于是撑住藏在身后的黑色手杖。
云糯其实不想多管闲事,但这个男人连头发丝都透露着贵气,显然身份不简单。
那群人抓他自然不想被别人知道,那她这个目击者则也会受到牵连。
她今天本来就是偷跑出来的,最不想惹事儿,所以帮他就是帮自己。
万幸的是,对方是个瘸子,不管他想干嘛,云糯捡起银行卡就跑,他也追不上。
果不其然,他没追。
云糯放松了脚步,这会儿大脑才有时间运转,脑海里闪过男人的脸,云糯除了觉得眼熟之外,还有一个发现。
......他身上有不太对劲儿的药草味儿。
云糯没细想,先去拍卖场抢了一盒安宁保心丸,然后又买了新手机,办了张不需要身份证的卡。
而这时,云风北和沈秋韵还在医院没回来。
病房里,王妈一边收拾日常用品一边嘟囔道:“要是大小姐早点回来,小小姐也不会熬出病,这又得在医院多住几天......”
云风北皱着眉头,往病房外看,却始终没看到云糯的踪影,不由带着气道:“没人情味的东西,她那双腿是有多金贵,连探病都不会!”
沈秋韵熬红了眼,一边帮白皎皎擦手,一边替云糯说好话:“她刚回家,兴许累了,你别总强求她。”
云风北:“疯人院好吃好睡的,她能多累?”
在这个家里,母亲要照顾一家人的起居饮食,皎皎要替不成器的姐姐上学工作,大哥在国外做科研忙的没时间回家,他更是要管理医院,为一家人赚钱。
他们都不敢说累,云糯花着家里的钱在疯人院睡大觉,也有脸喊累?
这时,王妈喜滋滋的捧着个盒子过来:“二少爷,这项链值不少钱吧,真漂亮!”
说着把项链从礼盒里拿出来,还叫白皎皎起来:“王妈帮你戴上!”
白皎皎真以为是送自己的,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坐起来。
谁知云风北此时才反应过来状况,眼见着项链要戴在白皎皎脖子上,他脱口而出:“这是送糯糯的!”
王妈一愣,沈秋韵先是诧异,然后像想通什么似的,眉头微微蹙起。
白皎皎更是闹了个大红脸,尴尬的把王妈的手推开。
云风北也觉得尴尬,怕白皎皎下不来台,他找补道:“皎皎,这个不值钱,下次二哥买更贵的补偿你。”
白皎皎羡慕道:“项链不值钱,值钱的是它代表的情谊,这个吊坠有三颗星星,两颗大的护着中间的小的,就像大哥二哥对姐姐的爱一样坚固......我好想加入你们的感情,可我永远是个外姓人......”
云风北弹她脑门,哄她:“你跟她比什么,我和大哥最疼你。”
白皎皎看着被云风北顺手揣进衣兜的项链,神色暗了暗。
要真疼她,就该把这条项链拿来哄她开心才对。
云风北却起身了,还把王妈给叫出去。
病房外,云风北冷眼看着王妈:“你最好清楚,你只是我们家请来的保姆,下次再多嘴自己卷铺盖走人。”
王妈委屈的想狡辩:“以前您和大少爷的礼物都是送给小姐的......”
云风北怼道:“我只有一个妹妹?”
王妈不服气的还想说云糯偷她手机的事儿,可云风北已经心烦的走了:“我回家去给皎皎拿换洗的衣服。”
回到云家,家里的灯都亮着,却没看到云糯的身影。
皎皎病成那样,云糯还能睡得着?
云风北去敲云糯的房门,直敲了有一分钟,那门才从里面打开。
云糯穿着宽大的T恤,似乎刚洗过还有点潮湿。
此刻面对面重新审视,云风北才发现云糯的脸很白,人也瘦,宽大的T恤套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像纸扎人。
云风北终于意识到云糯哪里不对劲儿了。
她身上似乎萦绕着淡淡的死气。
二十岁的女孩儿应该是鲜活的,头发柔顺,随着轻快的动作甩动飞扬,脸上笑容温柔,眼睛亮晶晶的。
就像皎皎那样。
可云糯不是,她走路慢慢腾腾抬不起脚,眼神儿总往下看,双手畏畏缩缩的摁着肚子,含着背,七十岁老太太都比她精神。
脑海中白皎皎淑女的形象闪过,云风北恨铁不成钢道:“这里不是疯人院,用不着你学老太太遛弯,把腰给我直起来!”
云糯皱眉,她内脏本来就有压迫伤,挪动只会让她二次受伤,刚才在黑市她为了配合那个男人表演,已经很痛了。
她尝试了一下,道:“直不起来,太......”
“疼”字还没说完,云风北就气的伸手掰住她的肩膀,强行让她站直,也不准她再用手抱着肚子!
看着云糯脸色变白,痛苦的想要挣扎的样子,云风北就是不松手,心里较劲的想让云糯变回来,变回以前阳光自信的样子!
“我说我疼!我疼!”云糯一把推开云风北,呼吸急促的冷眼看他。
云风北被推的往后跌了两步,吃惊的扶住门框。
“二哥,姐姐,你们别打架!”白皎皎一边掩面咳嗽,一边被沈秋韵搀扶着急匆匆过来。
云风北回神,起身跟云糯吵起来:“你哪疼!是胳膊腿还是腿疼!亮出来给大家看看啊,省的让人以为是我欺负你!”
云糯拿不出伤口。
疯人院磋磨人很有一套,他们怕家属发现,从来不会留下明显外伤。
云糯幽幽道:“我是内脏压迫伤造成的缓慢渗血,想要看我的伤,除非把我的皮囊剖开,捧出来给你看。”
云糯抬眸,冷冷的看着云风北:“你敢看吗?”
沈秋韵闻言眼睛立马红了,哽咽道:“糯糯,你哥是在关心你,他怎么可能伤害你,你说这种赌气的话是扎他的心啊!”
沈秋韵说完,又哭着让王妈去备车:“先送糯糯去医院,万一真不舒服呢?”
谁知云风北还杠上了:“云糯,亏你家还是开医院的,你撒谎也过过脑子!内出血造成的疼痛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可你一声不吭,还有这么大力气推人,我看你就是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