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其他类型 娇宠梁世中沈妙澄全章节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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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泽

    男女主角分别是梁世中沈妙澄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宠梁世中沈妙澄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兰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妙澄惊魂未定,手指只紧紧地攥着梁世中的衣角,她看着面前的男子,几乎有瞬间的恍惚,似是不晓得他是谁。“公主,您没事吧?怪老奴,老奴不该喊你。”直到高公公一脸煞白的上前,哑着嗓子开口,才将沈妙澄的心神给唤了回来,她的眼睫轻颤着,这才发觉梁世中的大手紧紧箍在她的腰际,这一惊非同小可,沈妙澄顿时挣扎了起来:“你快放开我!”“公主,公主……”朝云亦是带着宫人匆匆赶了过来,待看见梁世中将她揽在怀里后,朝云心口一跳,只迅速的在沈妙澄身上打量了一眼,见她不似受伤的样子,才微微放下心,向着梁世中行下礼去。梁世中松开了沈妙澄的腰身,看着一地的宫人,他的眸心微沉,只吐出了一句:“你们是如何伺候的公主?”便是这一句,已是让一众的宫人胆寒,朝云的声音亦是轻...

章节试读


沈妙澄惊魂未定,手指只紧紧地攥着梁世中的衣角,她看着面前的男子,几乎有瞬间的恍惚,似是不晓得他是谁。

“公主,您没事吧?怪老奴,老奴不该喊你。”直到高公公一脸煞白的上前,哑着嗓子开口,才将沈妙澄的心神给唤了回来,她的眼睫轻颤着,这才发觉梁世中的大手紧紧箍在她的腰际,这一惊非同小可,沈妙澄顿时挣扎了起来:“你快放开我!”

“公主,公主……”朝云亦是带着宫人匆匆赶了过来,待看见梁世中将她揽在怀里后,朝云心口一跳,只迅速的在沈妙澄身上打量了一眼,见她不似受伤的样子,才微微放下心,向着梁世中行下礼去。

梁世中松开了沈妙澄的腰身,看着一地的宫人,他的眸心微沉,只吐出了一句:“你们是如何伺候的公主?”

便是这一句,已是让一众的宫人胆寒,朝云的声音亦是轻颤着,与梁世中道:“大将军恕罪,是奴婢们该死。”

沈妙澄见状,心中顿时不忍,只上前将朝云扶了起来,与梁世中道:“我的奴才,用不着你来管。”

朝云的心口怦怦跳着,只悄悄拉过沈妙澄的手,低低的问道:“公主,您没事吧?”

沈妙澄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句:“放心,我没事。”

说完,沈妙澄的眼眸被一位女子吸引了过去,她看起来大约二十八九岁的年纪,云鬓高耸,珠钗环绕,当真是说不出的华贵大方。

见沈妙澄向着自己看来,朱成静收回心神,上前向着沈妙澄行了一礼,恭声道:“妾身朱氏,见过公主。”

“你是梁夫人?”沈妙澄的眸心落在朱成静身上,瞬间便猜出了她的身份。

“是。”朱成静仍是垂着眼眸。

“夫人快请起,”沈妙澄望着面前的朱成静,念起方才当着她的面,竟让梁世中揽住了自己的腰,当下一张脸便是烧的滚烫,当真是又羞又恼,又气又悔,只与朱成静道了句:“是我行事莽撞,让夫人见笑了。”

不等朱成静说话,就听沈妙澄又是开口:“我要先回宫了,等下回梁夫人进宫,我再招待您。”

“公主客气了。”朱成静微微一笑。

“咱们快走,还嫌不够丢人呢。”沈妙澄与朝云念叨着,这一句话刚说完,再也不去看梁世中,甚至就连与高公公也不曾打招呼,便是匆匆离开。

直到回到凤华宫后,沈妙澄方才放缓了步子,那一张雪白的小脸满是羞愤之色,忍不住与朝云道:“真是够丢脸的,哪怕让我摔下去,我也不想让梁世中救了我。”

“您这说的哪里话,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非把腿摔断了不可。”朝云有些无奈,只轻抿着唇,为沈妙澄倒了杯茶水。

“可这样,阿爷阿娘,还有我自己,我们就都欠了梁世中的人情了。”念起刚才那一幕,沈妙澄又羞又窘,和朝云着急道:“还有刚才,当着他夫人的面,他,他还抱我了!”

“大将军那是为了救您,倒也多亏了他。”朝云感叹道。

“丢脸死了!”沈妙澄用帕子捂住自己的脸,呜咽道:“还被那么多人都看见了。”

“公主放心,”朝云温声安抚,“高公公办事最是稳妥的,那些宫人们保管没人敢吐露一个字出去,你不要往心里去了,好不好?”

“可他的夫人也看见了,我哪能不往心里去?”沈妙澄说到这,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看着朝云的眼睛,小声道:“你说,他夫人会不会以为我是要引诱梁世中,看见他,我是故意摔下来的?”

朝云“噗嗤”一声笑了,“我的好公主,您是想到哪里去了?当时的情形是救人要紧,梁夫人看起来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她不会介意的。”

听着朝云的话,沈妙澄的心微微踏实了些,回想起朱成静,沈妙澄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与朝云道:“你说的对,他的夫人倒的确又温柔又端庄,和他一点也不般配,想来,怕是他仗着自己的军功从别处抢来的!”

朝云闻言,只摇了摇头,又是笑了。


漠格,王宫大帐。

“阏氏,您若不想吃东西,那就喝些奶茶吧。”青儿说着,将一碗奶茶送在了沈英月面前。

沈英月看着那一碗奶茶,只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喝不下。”

“阏氏……”青儿心下一酸,还欲再说个两句,就听外间传来一道脚步声,一位神情傲慢,面色冷漠的妇人走了进来,也不曾行礼,就那样开口说了句:“阏氏,汗王请您过去。”

一听这话,沈英月的脸色顿时变了,眼中顿有惊恐之色划过,就连手指也是情不自禁的攥在了一处。

青儿亦是大骇,只向着沈英月看去,眸中满是担忧与焦急之色。

“怎么,阏氏是想让汗王亲自来请您吗?”那妇人见沈英月不曾动弹,冷冷道。

“既然是汗王召见,还请姐姐能容阏氏梳妆打扮了再去,”青儿赔着笑,与那妇人一面说,一面从小屉中取出了一支金簪,悄悄塞在了那妇人手里。

那妇人见状,面色方才和缓了些,道了句:“那就请阏氏好生打扮,奴婢待会儿再来接您。”

待那妇人离开,沈英月脸色煞白,与青儿道:“青儿,他又要折腾我了,我不想去,我不想……”

“阏氏,”青儿握住了沈英月的手,眼中已是红了,哽咽道:“奴婢都知道,您每回伺候汗王回来,身上都全是伤,奴婢都晓得……”

沈英月眼睛中噙着泪花,凄声道:“当初父皇和哥哥将我送到这吃人的地方,让我被汗王折磨了十年,青儿,我撑不下去了,这样的日子,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阏氏,您再忍忍,”青儿望着眼前伤心欲绝的女子,只觉说不出的难过,她是沈英月的陪嫁宫女,她记得,当年的沈英月是个多么水灵动人的少女,可在漠格的这十年,却硬生生将她变成了一个瘦骨嶙峋,再无昔日光彩的妇人。

“忍?”沈英月唇角划过一丝凄清的苦笑,“我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前阵子汗王不是派了使臣却去大渝吗?图归糜也在,我已经和他说了,让他到了大渝后,将您的情形告知皇上,皇上是您的亲哥哥,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您在漠格受尽苦楚,他一定会想法子救您的,您再等等,等图归糜回来,好不好?”

沈英月听着青儿的话,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想起当她嫁到漠格后,虽被封为右阏氏,可上面却有出身匈奴的左阏氏压着她,汗王也不喜欢她,漠格上上下下竟无人将她放在眼里,就连一些奴才也敢欺辱她这位大渝的公主,她也曾找机会悄悄传书回大渝,却都如泥牛入海般杳无音信,沈英月知道,大渝已经放弃了她,这世上,压根无人再关心她的死活。

不,兴许还有一个人。

沈英月似是想起了什么,只将一旁的小屉打开,就见里面搁着几样做工精巧的首饰,和一枚绣工精美的荷包,那荷包上绣着东西倒也别致,不是什么鸳鸯,也不是什么花花草草,而是绣着一颗亮澄澄的小橙子,打开,里面塞着满满的银锭子。

看着荷包上的那一颗小橙子,沈英月忍不住微微笑了,就连原本满是凄苦的眼睛里也是浮起了一抹暖意。

一旁的青儿见状,遂道:“阏氏,这荷包定是昭阳公主亲手绣的。”

“是啊,”沈英月点了点头,喃喃道:“也只有妙澄还记得我,每一年都让人给我送东西。”

“奴婢记得在大渝的时候,那时候的昭阳公主还只有六七岁,见您要出嫁了,只一直抱着您的腰,哭着不许您走。”青儿也是微微笑了。

沈英月摩挲这那一枚荷包,念起从前在大渝的日子,眼神中有温软之色划过,她知道,每回大渝送来的东西都会经过层层克扣,可送到她手里的这些东西,却仍能带给她莫大的安慰与温暖。

不知过去多久,沈英月终是将那枚荷包复又放了回去,她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眸子,和青儿说了句:“青儿,为我梳妆,我去见汗王。”

汗王大帐。

“汗王,右阏氏到了。”婢女上前,与王言道。

“让她进来。”漠格王身材粗壮,腆着硕大的肚子,正坐于主位,面前的案桌上摆满了酒肉,左边一个女子端了杯酒水,一面送到了漠格王面前,一面道:“汗王,有咱们姐妹伺候您,您还要那汉女来做什么?”

闻言,令一个女子亦是言道:“是啊汗王,那汉女一副苦相,那腰儿细的您用些力能给她掐断了,又怎能与咱们相比。”

汗王哈哈一笑,刚欲说话,就见帐帘一闪,沈英月已是走了进来,向着漠格王行下礼去。

“妾身见过汗王。”

汗王抬了抬眼皮,见沈英月穿着一身曳地长裙,外面罩着一件薄绒披风,装束中与胡地女子颇有不同,见状,汗王伸出油腻的大手,向着地上的沈英月一指,开口道:“把你那衣裳脱了,本汗瞧不顺眼。”

“汗王?”沈英月心头一颤,抬眸向着漠格王看去,而漠格王身边的那两个女子更是肆意的笑了起来。

“脱!”漠格王又是喝道。

沈英月晓得汗王的性子,生怕惹怒他,她的手指轻颤着,终是接下了自己的披风,露出了里面薄薄的长裙。

“接着脱,把你那裙子也脱了。”漠格王向后一仰,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沈英月低垂着眼睛,竭力将那一股热浪压下,她颤着双手,又是将自己的长裙褪下,只留下里面的一件小衣。

漠格王看着女子白皙的肌肤,眼底有亮光闪过,一旁的二女见状,刚欲将身子依偎过去,却霍然被其推开,眼睁睁的看着他站起身子,向着沈英月走去。

“瘦成这样,是本汗王养不起你?”漠格王伸出大手,捏住了女子瘦削的肩头,只疼的她脸色发白,艰难的吐出了一句,“不,是怪妾身太羸弱。”

“你们先出去。”汗王不曾回头,与那二女吩咐。

那二女盯着地上的沈英月,面上有不忿之色划过,却终是行礼后退出了大帐。

待二女走后,漠格王一把扯过沈英月的身子,将她压在了软塌上。

沈英月微微侧过脸,躲避着汗王身上的酒臭味,她的神情麻木,眼中满是凄苦之色。

终于,漠格王一把推开了沈英月,从塌上坐起了身子。

沈英月慢慢起身,刚欲去拿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裳,却被漠格王一把攥住长发,又是将她拖了回来。

“汗王?”女子因着惊惧,面上已是毫无血色。

“你,本汗早已玩腻了,听说你哥哥有一个掌上明珠,不似你,只是个宫女所生,我听说,那丫头可是皇后生的,在你们大渝尊贵的不得了。”漠格王眼眸微眯,与沈英月开口。

沈英月听得丈夫竟打着沈妙澄的主意,心中顿时一紧,忍不住道:“汗王,妙澄年岁还小,她是妾身的侄女,您是她的姑丈呀!”

漠格王却是一记淫笑,手指在沈英月的下颚上划过,轻蔑道:“我们漠格不讲究你们汉人的那一套,等我把她娶来,让你们一道服侍我!”


看着沈英月满含期望的目光,沈妙澄的心莫名酸涩了起来,她点了点头,连忙道:“能,当然能,小姑姑是我们大渝出了名的美人,等回了京,您好好休养几天,一定会比以前还要美貌。”

沈英月闻言便是微微笑了,她向着屋外看去,似是在期盼着那一道身影。

沈妙澄望着沈英月的侧颜,犹豫了片刻,终是问道:“可是小姑姑,梁世中为人十分嚣张,家里除了妻子,他还有很多小妾,您都不介意吗?”

“我哪里会介意,就算是做个妾,只要能陪在大将军身边,姑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沈英月向着沈妙澄看去,眼瞳中说不出的柔和,就那样继续道:“澄儿,你也许会觉得姑姑对大将军的这份心思来的太过突然,可在战乱中,一个犹如天神般的男人出现在你面前,救下了你的性命,你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倾慕他。”

沈妙澄的眼瞳一震,却是想起还在京师时,她曾和朝云说,等将小姑姑接回京城养好身子,便求母后做主在朝中为小姑姑选一个佳婿,朝云便是打趣,只说朝中再无人能比大将军更合适,此时想来,竟是一语成谶。

沈妙澄想起梁世中对自己的轻薄,再听小姑姑的这一番剖白,顿觉有块石头压在心里一般,膈应的难受。

“瞧我,和你这个小丫头说什么,”看着侄女怔怔的看着自己,沈英月便是笑了,“你哪里能懂这些事。”

沈妙澄回过神来,与沈英月脱口而出两个字:“我懂。”

沈英月先是一怔,接着似是想起了什么,便带着两分揶揄笑着问道:“姑姑曾听使臣说过,说是皇兄也曾给你定下过一门亲事,是西南的萧家,是不是?”

沈妙澄面庞微红,与姑姑点了点头,很小声的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他是萧家军的少帅,叫萧骏生。”

见沈妙澄难得一副小女儿的娇态,沈英月抿了抿唇,接着问道:“看样子,你是见过这位萧少帅,还很满意?”

“小姑姑……”听出了小姑姑的揶揄之意,沈妙澄的面庞便是烧的越发厉害了,她垂下目光,绞着手指说了句:“我还是及笄的时候在宫里见过他一次,都过去一年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哪能不记得?”沈英月看着面前的侄女,沈妙澄的皮肤细腻如雪,眼眸柔和的似水,透着少女所独有的澄澈与纯净,无辜的让人不得不牵起爱怜,沈英月看着,便是握住了沈妙澄的手,与她温声说了句:“这世上有一种女人,生下来就是让男人爱的,澄儿,你就是这样的女人。”

沈妙澄生平第一次被称为“女人”,心里只觉一震,她迎上沈英月的目光,整个人都好似怔在了那里。

晚间,总兵府书房。

沈妙澄进屋后,就见沈元灏坐于主位,正与部下在商讨着燕州的形势,看见妹妹进来,沈元灏遂是向着部下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自己则是向着妹妹走去,道:“不在房间里歇着,来这里做什么?”

“大哥,我要回京城。”沈妙澄望着沈元灏的眼睛,开口便是这一句话。

沈元灏闻言便是扬了扬眉,“这倒是稀奇,当初是谁哭着喊着要跟来的?这才过去几天,就吃不了这个苦了?”

“我当初想跟来,是不放心小姑姑,如今见小姑姑平平安安的我也放心了,你派人送我回京吧。”沈妙澄看着兄长,只险些要将梁世中欺负自己的事说出来,她一直强忍着,她知道如今的大渝还要仰仗梁世中与漠格打仗,若是她将这件事说出来,依着沈元灏对自己的疼爱,他若是去找梁世中,两方人马大动干戈,漠格人还没来自己人就先内讧,那这场仗还要不要打?若是大哥为了大局隐忍不发,将这件事压在心里,她又何必让哥哥难过?她自己膈应还不够,还要让哥哥也跟着膈应?

沈妙澄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只能吃一个哑巴亏,只能将这件事压在心里,然后没出息的跑回京城,只要她躲在凤华宫不出来,任他梁世中再嚣张,他还能闯进凤华宫把她给揪出来?

沈元灏看着妹妹,却是扬了扬唇,吐出了一句:“我这里正好有件事要告诉你,等你听了,就不知你还要不要走了。”

“什么事?”沈妙澄茫然的向着兄长看去。

“我收到消息,西南萧家军要驰援燕州,领兵的正是萧骏生。”沈元灏凝神着沈妙澄的眼睛,每一个字都是有力而清晰。

“他,他要来燕州?”听到兄长的话,沈妙澄倏然睁大了眼睛,一颗心已是砰砰跳了起来。

沈元灏点了点头,他微微俯身靠近沈妙澄的面庞,故意问道:“哟,这脸怎么红了?”

沈妙澄自己也察觉到自己的脸庞犹如火烧般的发烫,她捂住自己的脸,只不停地在屋子里转着圈子,一面转一面自言自语的开口,“他怎么会来?西南离北境这样远,阿爷怎么会将萧家派来?”

“听到他的名字就激动成这样?那等你嫁过去岂不是要昏过去?”见妹妹如此,沈元灏一记嗤笑,在椅子上坐了下去。

“大哥,”沈妙澄跑到兄长身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又是问道:“萧骏生真的要来?你没骗我?”

“你还舍得回去吗?”沈元灏睨了她一眼,却是不答反问。

“我,我当然要回去,”沈妙澄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我这个样子,被他看见了多难为情?而且我身为公主,就这么呆在燕州,他会怎么看我?万一,万一他悔婚怎么办?”

看着沈妙澄如此,沈元灏便是忍不住微微笑了,可很快,那抹笑意便是凝固在唇角,他想起西南即便距京师路途遥远,可京师的消息即便是迟上个几日,也还是能够传到西南,可不论是当初崇安帝将沈妙澄嫁去漠格,亦或是沈妙澄被漠格人掳去,也不见这个萧骏生有何动静,倒是梁世中……

回绝漠格求亲的是他,领兵救回沈妙澄的也是他,这一路上,纵着惯着沈妙澄的也还是他。

沈元灏的眸心沉了下去。

“大哥?大哥?”沈妙澄扬起手,在沈元灏的眼前挥了挥,沈元灏收回心神,见妹妹与自己道;“你在想什么?半天也不说话。”

“没什么,”沈元灏看着妹妹,他沉默片刻,却是低声道了句:“澄儿,你和大哥说实话,你觉得大将军如何?”

沈妙澄一听这话,当即便是说了句:“我不想提他!”

“他怎么你了?”沈元灏皱起眉。

“他……”沈妙澄只觉难以启齿,她咬了咬唇,只与兄长道:“大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事?”

“你不要说出去。”沈妙澄叮嘱。

“当你哥哥是什么人?”沈元灏斥了句。

“小姑姑和我说,她喜欢梁世中。”沈妙澄在兄长身边坐下,小声开口道。

“哦?”沈元灏挑了挑眉,“你想替他们两保媒?”

“我保什么媒?”沈妙澄顿时火了,想起沈英月,她蹙起了眉心,声音却是低了下去:“小姑姑在漠格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我就觉得她应该嫁一个性情温和,一心一意对她好的夫君,可梁世中……”

“梁世中怎么了?”

“他,他就是个登徒子!”沈妙澄终是忍不住,向着哥哥喊出了一句话来。


离开了兄长的帐子,沈妙澄向着天边看了一眼,就见天边明月高悬,偌大的一座军营四下里都是安静极了,除了巡夜的士兵发出的脚步声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已有穿着铠甲的将领等在帐外,在看见沈妙澄后,便是与其行下礼去。

沈妙澄的眸子向着四周看去,只问道:“高公公和孝薇姐姐去哪里了?”

“公主请放心,高公公和王姑娘已是让人送去歇息了,末将这就送您去您住的帐子。”那人恭声道。

沈妙澄点了点头,随着那人向着后营走去,她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只觉那人带着自己七绕八绕,最终在一处十分巨大的营帐前停了下来。

“公主,请。”那人微微伸了伸手,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妙澄望着眼前这座帐子,只纳闷道:“这是给我住的?怎么比我大哥的帐子还要大?”

那将领却只是一笑,行礼后便是退了下去。

沈妙澄看着方才那将领顷刻间便是隐在了夜幕中,四周皆是黑漆漆的一片,唯有那帐子里透着烛光,当下再也不多想,只唤着王孝薇的名字,走了进去。

帐中十分宽敞,高高的穹顶下摆着一张长塌,此外还有一桌一椅,帐帘上挂着刀剑,桌上散落着几本兵书,甫一瞧在眼里,倒像是个武将住的屋子。

沈妙澄见偌大的帐子里只有自己一人,压根没有高公公和王孝薇的影子,她有些害怕,也有些着急,想也不想就要往外跑,可刚到帐口,却见帐帘一闪,走进来一个面相精悍,眼神锐利的男子,是梁世中。

看见他,沈妙澄眸心一颤,忍不住道:“梁世中?这是你的帐子?”

说完,沈妙澄似是明白了什么,又是说道:“刚才那人是你派去的,故意把我带到这里来?”

“不错,”男人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小公主,“这是我的军帐,我让给你住。”

“我才不要住在这里,高公公和孝薇姐姐被你送到哪去了,我要去找他们。”沈妙澄的心跳的快了进来,一句话说完便要往外冲,可不等她跑出去,男人已是大手一揽,将她抱在了怀里。

“梁世中!”见他如此,沈妙澄当下便是气急了,只剧烈挣扎了起来,“你快放开我,不然我要喊人了!”

“你尽管喊,看有没有人敢进来。”男人黑眸炯深,盯着她的侧颜。

“你……”沈妙澄晓得四周全是他的人,她又羞又怕,也不知是哪来的一股勇气,竟是张开口,狠狠地向着梁世中的手腕上咬了下去,顷刻间便是留下了一圈牙印。

“嘶……”梁世中微微皱眉,却依旧不曾放开她,沈妙澄的眼泪冲上眼眶,又是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梁世中,你好歹是个大将军,你是大渝的英雄,你就是这样的英雄吗?”

“英雄?”梁世中咀嚼着这两个字,却是一记冷笑,他一把转过沈妙澄的身子,命她不得不看着自己,他的眼瞳中仿佛燃着火苗,就那样笔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低声喝道:“你让我做什么样的英雄?先是替你父亲征战天下,再去救你姑母兄长,最后还要亲眼看着你嫁给别人是吗?”

“你,你是故意让那个传令兵加重了我大哥的伤,是不是?”沈妙澄看着他的眼睛,霍然想起驿站的那个传令兵,顿时醒悟了。

“不这样说你能回来?”梁世中并不曾否认。

沈妙澄眸光莹然,强忍着泪花,她看着面前高大的男子,在他面前,她即便贵为公主,可又能如何?莫说她一个小小的公主,就连她的兄长,她的父亲都拿他毫无法子,在身份上她压不住他,力气上她更是和他有着天壤之别,在梁世中面前,沈妙澄第一次有着深深地挫败感,她噙着泪,只呜咽着和面前的男人说了句;“梁世中,我讨厌你!”

这是她第二次说讨厌他,梁世中眸心深敛,看着她的那些泪水,只张开胳膊,拥她入怀,低低的和她说了两个字:“别哭。”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沈妙澄的眼泪一颗颗的落在了他的胸口,染湿了他的戎装。

“我和你说的很清楚,我想要你。”男人伸出粗粝的手指,为她将腮边的泪珠一颗颗拭去,他的眼眸暗沉,只一字字的告诉她;“萧骏生能给你的,我梁世中同样能给你,沈妙澄,不管你想要什么,哪怕是要这个天下,我也会为你去打。”

“我不要!”沈妙澄眼圈通红,只哑着声音与他道:“就算你把整个天下都捧到我面前,我也不稀罕!”

梁世中听着她这句话,却是淡淡笑了,他俯下身,却并未有何越轨的举动,他凝视了沈妙澄片刻,只低声道了句:“行了,早些歇息。”

说完这句话,他便是收回了自己的手,果真如他所说那般将这处大帐让给了沈妙澄,自己则是走了出去。

眨眼间,沈妙澄已是在军中住了两日。

午后,她刚去探望兄长回来,刚踏进大帐,就见桌上堆满了各种吃食,犹如变戏法似的,点心与水果都是不缺。

“公主,您回来了。”王孝薇看见她,便是迎了上来。

沈妙澄和她点了点头,她向着那些吃的指了指,问了句:“这些?”

“这些是大将军命人送来的。”王孝薇小心翼翼的开口。

沈妙澄闻言看也不曾多看一眼,只在塌上坐下,王孝薇微微蹲下身子,与沈妙澄道:“公主,大将军他……是不想让您回京。”

“他不让我走,我就不可以走了吗?”沈妙澄念起梁世中的种种,只用力攥着自己衣角上的流苏,似是和那流苏有仇一般。

“对了公主,萧少帅和许将军回来了,奴婢听说,萧家军这次追击漠格人虽是大胜,但许将军也受了轻伤。”

“清寻将军受伤了?”沈妙澄听了这话顿时一怔,又是问道:“那萧骏生呢?”

王孝薇微微一笑,“公主别担心,萧少帅一切都好。”

“那我去看看清寻将军。”沈妙澄霍然站起了身子,临去前她看了眼桌上的那些吃食,只上前拎起一篮子鲜果,向着许清寻的帐子走去。

待听得侍卫的通传声时,许清寻刚刚为自己上好药,她换下衣裳,听得沈妙澄来探望,眼眸当下便是一动,她系好自己的衣带,与帐外静静地说了句:“请公主进来。”

未几,就见一个肤如新荔,有着一双剪水双瞳的少女走了进来。

“清寻将军,我听说你受了伤,所以想来看看你。”沈妙澄进了帐子,见许清寻的脸色的确有些苍白,她将篮子放下,便是温声言道。

“有劳公主关心,只是些小伤。”许清寻轻声开口,视线在沈妙澄手中的果篮中划过,遂是淡淡道了句:“在北境,鲜果比黄金都要金贵,公主的这份大礼清寻愧不敢受,公主还请拿回去自个用吧。”

“你受了伤,本就要吃些好东西的,”沈妙澄见许清寻拒绝,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着急起来:“你一个姑娘家却能上阵杀敌,你是我们大渝的勇士,不论多好的东西你都吃得。”

听着沈妙澄这番话,许清寻眸心微微一动,她望着面前的小公主,就见沈妙澄瞧见了她笼在一旁的,染了血迹的脏衣,与她道:“没人给你洗衣裳吗?”

“末将毕竟是女子,衣物让侍从洗多有不便……”许清寻的话还不曾说完,就见沈妙澄已是打断了她,脱口道了句:“那我帮你洗,我也是女子,没有不便的!”

饶是许清寻性格清冷,也是一惊,问道:“公主会洗衣裳?”

沈妙澄有些赧然,老老实实的作答:“不会。”

许清寻第一次笑了,她看着面前的沈妙澄,只指与沈妙澄言了句;“公主若不嫌弃,就别喊我清寻将军了,喊我许清寻。”

听了这话沈妙澄眼瞳顿时一亮,喜道:“那你也别喊我昭阳公主了,你就喊我沈妙澄。”

“沈妙澄。”许清寻看着她的眼睛,直接开口唤出了她的名字。

“哎,”沈妙澄脆脆的答应,也是喊了句:“许清寻。”

许清寻微微颔首,算是作答,她看着沈妙澄唇角的笑涡,却是突然问了句:“你很喜欢萧骏生吗?”


“汗王……”沈英月大骇。

“启禀汗王,述律大人有传书一封,还请汗王过目。”有声音自帐外传来。

“拿进来。”漠格王松开了沈英月,不以为意的向着帐外开口。

沈英月闻言,只慌忙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子。

未几,就见一个胡人大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将一封书信呈在了漠格王面前。

漠格王将信打开,愈是看下去,男人的面色便愈是阴沉,待得看完,漠格王只将那一纸书信揉成了一团,嘴里更是骂出了一串脏话。

沈英月不知出了何事,一声“汗王”刚从嘴巴里唤出来,漠格王已是一脚将她踹在了地上。

“汗王?”沈英月又惊又骇,眼前的男子,无异于一个恶魔。

“大渝的皇上胆子倒不小,他居然敢拒绝的本汗的求婚!”漠格王眼瞳中燃着怒火,与脚下的女子喝道。

“你们大渝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梁世中,又岂是我漠格勇士的对手,这几年没给你们大渝一点颜色瞧瞧,你们皮又痒了是不是?”漠格王微微倾下身子,一把薅住了沈英月的长发,逼着她不得不昂起脑袋看着自己。

“汗王,妾身并不知道此事……”沈英月痛呼出声,漠格王嫌恶的将她的身子复又扔在了地上,转而与那传令兵喝道:“传本汗命令,命也随台,乌尔达二人统领三万兵马,先攻辽河,再取燕州,即刻发兵,给我打!”

“是。”传令兵领命而退。

听得漠格王要对大渝动兵,沈英月的脸色顿时变了,她匍匐在地上攥住了漠格王的衣角,哀求道:“汗王,不要,我求求您,您不要攻打大渝……”

“回来!”漠格王眸心一动,冲着方才那传令兵又是喝道,传令兵闻言,顿时停下步子,复又上前道:“汗王有何吩咐?”

“去,把这个女人给我送到前线,把她衣裳扒了,让那些大渝的将士好好瞧瞧,这就是他们的公主娘娘!”漠格王唇角勾起一丝寒冷的笑意,衬着那面孔愈发狰狞。

“汗王!”沈英月的脸色顿时如雪般苍白,只凄声哀求道:“求您不要这样对我,我好歹也是您的阏氏啊……”

“想让我放过你,”漠格王一把捏住了沈英月的下颚,他的眼瞳阴狠,只一字字的与沈英月道了句;“那就想法子把你那个小侄女搞到我身边来,不然,老子剥了你的衣裳,把你送到俘虏营去!”

沈英月晓得漠格王的凶狠残暴,知道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听得他的话,沈英月的眼中有惊恐划过,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午后,偌大的一座宫城中四下里都是十分安静。

沈妙澄向来都是不爱午睡的,只带着两个小宫女去了凤华宫后的花园,百无聊赖的倚着美人靠,向着池塘里投掷着鱼食,在那里喂着金鱼玩儿。

如今天气已是转暖,太阳暖洋洋的晒在身上,只让人昏昏欲睡,沈妙澄刚欲打个盹,却听假山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等她抬眸,随行的宫女已是斥了句:“是什么人在那里?”

那脚步声似乎停顿了片刻,接着,便从假山后走出了一个身穿胡服的男子,他身形魁梧,容貌粗犷,与大渝男子颇为不同。

看着在后宫中突然出现的此人,沈妙澄顿时一惊,一旁的宫女更是吓的花容失色,刚欲扯开嗓子呼唤侍卫,却听那男子已是开口,与宫女道:“姑娘莫怕,在下是漠格来使,有要事想拜见昭阳公主。”

闻言,沈妙澄的眸中更是蕴满了疑惑之色,她向着宫女摆了摆手,示意她们暂且不要喊人,自己则是上下打量了那男子一眼,问道:“你是漠格人?”

“是,在下图归糜,是述律大人的手下。”图归糜向着沈妙澄俯下身,单手覆于胸前行了一礼。

“你为什么要躲在这里?”沈妙澄满是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见他言谈间并非粗鲁无礼的样子,才略微放下心来。

“请公主恕罪,在下无意惊扰公主,只是地位卑微,实在没有法子才会出此下策,”图归糜声音温和,只与面前的沈妙澄徐徐道:“听闻公主平日里喜欢来此处玩耍,所以才在这里苦等多日,总算是遇见了公主。”

“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听完了男子的话,沈妙澄更是好奇了。

“在下的妻子,是永慈公主的陪嫁侍女,名叫青儿。”图归糜与沈妙澄道。

“你们是小姑姑的人?”沈妙澄大惊。

图归糜点了点头,他看着面前如冰雪雕刻般玲珑剔透的少女,眼中有微微的黯然之色,只低声道:“不知公主可知道,阏氏在漠格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小姑姑怎么了?”沈妙澄看着图归糜的神色,心里倏然一紧。

“她是尊贵的公主,却活的不如一个女奴。”图归糜念起沈英月的处境,眼中有涩然划过,他还记得十年前,沈英月刚嫁到漠格时,也如面前的这位少女,一样的纯净与娇柔,可如今……

“怎么会这样?”沈妙澄的眸色顿时变了,忍不住道:“汗王对她不好吗?”

图归糜摇了摇头,“汗王对她非打即骂,甚至命她当着手下的面脱下衣裳,对她各种羞辱,阏氏也曾数次带信回大渝,可那些信都是杳无音讯,再也无人……去管她的死活。”

沈妙澄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想起阿爷和阿娘都曾与自己说过,他们都说漠格民风淳朴,汗王更是草原英豪,小姑姑嫁到漠格,虽说离家远了些,可也是去享福的,她竟不知道,小姑姑在漠格的处境竟会如此艰难,身为大渝的公主,却受了这般的屈辱!

“你有没有告诉我阿爷,告诉他小姑姑的处境,我们可以把小姑姑接回来,不能让她在漠格受这样的欺负!”沈妙澄的眼中仿佛蕴着一团火,听着图归糜的话,只让她又气又急。

“我也曾数次求见皇上,可……”图归糜一记苦笑,他看着沈妙澄的眼睛,又是道了句:“听青儿说,您一直惦记着永慈公主,每年都会给她们送东西,我也是没法子,只有来找您了。”

“只希望您能在皇上面前为永慈公主求个情,将她的处境告诉皇上,请皇上替她想想法子,再这样下去,只怕她会被汗王活生生的折磨死。”图归糜的眼眸中透着殷切之色,一语言毕,就听远处有宫人们的声音传来,显是有人向着这边走近,图归糜神色微变,又一次向着沈妙澄行下礼去,“公主,图归糜先行告退了,还请公主看在您和永慈公主的姑侄情分上,帮一帮她。”

图归糜说完,最后深深地看了沈妙澄一眼,便是隐身在假山中,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待图归糜走后,沈妙澄却仍是怔怔的站在那里,回想起图归糜的那番话,只让她在心底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她想起自己还曾那般天真的愿意去漠格和亲,她还以为自己即使去了漠格,也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想何时回来便能何时回来。

而父皇,父皇也未必不晓得小姑姑的处境,可当漠格使臣求情时,他却还是答应了这门婚事,若不是梁世中坚决反对,兴许他已经下旨,将她送到了漠格。

沈妙澄心里一颤,只觉生平第一次有着说不出的悲苦与难过。

晚间,朝云缓步走进内殿,却见沈妙澄还不曾歇息,只孤零零的坐在窗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朝云看在眼里,遂是取过一件苏绣披风,为沈妙澄披在了身上,温声道:“公主怎么了,还不歇息?”

“朝云姐姐。”沈妙澄回过头,秋水般的眼眸中蕴着明净的忧伤。

朝云微微一怔,声音越发柔和起来,“公主是有心事?”

“朝云姐姐,我想见一见梁世中。”沈妙澄向着朝云看去。

“好端端的,公主为什么要见大将军?”朝云一惊,忍不住问道。

“他就要和漠格人打仗了,我想去求他一件事。”沈妙澄的眼睛中有光彩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