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初然只感觉头疼欲裂，她顾不上那么多，只能撑着几乎快散架的身子来到玄关处穿鞋。
因为头晕导致简初然差点摔倒，玄关柜子上紧贴着花瓶的合照因她的动作不小心摔了个粉碎，残缺的玻璃镜片顿时碎得到处都是。
她粗略看了一眼，是她和沈舟阳的合照，她记得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她格外珍惜。
是沈舟阳提议将它放在玄关处，就是为了能让他每天回家都能看到。
可是现在它碎了，简初然看着残缺的合照上自己的脸，忽然就变成了纪楚然的样子站在沈舟阳身边嘲讽着现在的自己。
她拍拍脸，从包里拿出仅剩的几颗布洛芬，掰药的时候她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手指，匆匆掰下最后几片没有水直接吞了下去。
好苦......
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由于纪楚然的消息太多，她果断设置了静音，手机只能躺在地上嗡嗡地震动。
简初然忽然感觉脚没了力气，只能跪坐在玄关处等着药物发挥它的作用好让她暂时没那么痛。
手机持续响着，她几乎要用尽力气拿起来接通贴在滚烫的脸庞。
“喂......”她语气虚弱努力想听清对面在说什么，却只感受到延绵不断的耳鸣让她根本听不清。
“你说什么，抱歉......我没听清......可以重复一遍吗。”
“嫂子！”电话那头是她们某位共同朋友的声音，也是沈舟阳从初中到大学的同学。
“嫂子你现在能过来接一下舟阳哥吗！他喝了好多很闹腾！谁都不要就要你啊，嫂子你在听吗！舟阳哥你别抢我手机，不要闹了！”
听对面的动静大概是手机被沈舟阳抢了过去，里面还夹杂着纪楚然的声音。
“初然......小，小然，我好想你啊......我真的好想你啊。”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嘟囔着，昏昏沉沉的，一遍接着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好像卡带的录音机似的重复着。
就像把手机当作了什么思念的救命稻草了一直不肯放手。
“阿阳，我在这里呀我是楚然啊，你别闹啦。”
是纪楚然的声音。
“小然在这里啊你还在喊什么啊。”
“舟阳哥！”手机终于被抢了回去，“嫂子你听到没，我们这边大部分都喝得有点醉了我一个人有点送不过来，而且我老婆催着我赶紧回去，你方便过来接一下舟阳哥吗？”
听着那边的动静，简初然只感觉浑身冰凉，原来这么多年了，他不仅知道沈舟阳的初恋是纪楚然，也知道自己是所谓的替身，然而他却帮沈舟阳隐瞒，她什么都不知道。
对面还在吵着，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嗯，可以的。”
药物渐渐发挥了它的作用，也暂时隔绝了表面的痛苦让她的身体表现出健康的状态。
询问他们所在的位置后强撑着身体出门打了车，手机一直没有挂断，听着对面喝醉的那群人一直在絮絮叨叨。
从感谢她愿意过来帮忙到让沈舟阳不要到处乱吐以及其他的嘈闹声，简初然一直默默听着时不时回应两句表示自己还在。
药物反应让她除了睡意外什么都感觉不到，如果没有电话那头一直说那么多提起她的精神，说不定她就会睡在出租车上了。


“初然，你的生命大概只剩下最后三个月了，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沈舟阳吗。”
简初然沉默了一瞬，随后低下头笑了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
“不了，就这样吧。”
-
“初然，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不仔细查根本看不出来已经很差了，后续的治疗可能会很困难。”
“你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来看。”
主治医师林子帆看着简初然的身体检查报告眉头紧锁：“通知沈舟阳来医院一趟吧。”
简初然礼貌地笑了笑：
“不麻烦他了，我知道我的身体情况，否则我也不会现在才来，我还能活多久您直接跟我说就行了，我的承受能力很好的。”
“但是......”林子帆看着简初然没有丝毫变化的脸色，最后松了口：“好吧，大概......只剩下三个月。”
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初然，生命的事不能开玩笑，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吗。”
简初然低下头笑了笑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了，就这样吧。”
她站起身，良久才对着林子帆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
“林医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答应......”
林子帆摆摆手没有拒绝：“没事，你不用太拘谨，认识这么久了怎么说我都算你半个哥哥。”
简初然笑了笑：“那就先谢谢林医生了。”
出了医院，简初然给沈舟阳打了个电话，但对面没有接。
她看着手机屏保上两人亲密无间的合照，思绪飘到远方。
简初然从小就没见过父母，只有老旧的相册里印着爸爸妈妈，家人也只有奶奶，但奶奶对她并不好。
自她记事起，奶奶就每天变着法子哭嚎辱骂她妈是个大狐狸精生了个她这个小狐狸精赔钱货。
自己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不说还克死了她儿子，她命怎么那么苦。
小的时候她不懂奶奶在说什么，只知道奶奶哭了很伤心。
她还笨拙地帮奶奶擦眼泪说自己可以像男孩子那样保护她，但下场都是被奶奶用力推开摔在地上。
等她长大了终于明白奶奶说什么了后这个家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闹得最凶的一次是老太婆擅自收了别人彩礼不让她继续读书要把她直接嫁过去。
她打破镜子拿着碎玻璃站在天台上威胁不让她去上学她就跳下去。
邻居看不下去报了警，警察来了劝了好久才让那老太婆妥协让她可以继续上学。
因为这件事，她不管对恋爱还是婚姻都十分抵触，她害怕遇人不淑怕随便嫁人，于是她努力读书考上大学远离了老太婆。
在新生报到的时候，她遇见了沈舟阳。
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便展开了十分热烈高调的追求。
她的脸遗传了她的母亲，长得十分好看，从小到大她都不缺乏追求者，但她全部拒绝了。
这次她也果断拒绝了沈舟阳。
以前拒绝别人最多被纠缠几天也就停歇了，但她低估了沈舟阳的决心。
他追了她多久，她就无视了他多久。
他告白了多少次，她就拒绝了多少次。
时间久了连她的朋友们都说没见过这么有毅力的人，要是不讨厌试试好了，处久了没有新鲜感就自然而然分了。
但简初然摇头，说自己不想太随便开始一段感情，那样不负责。
直到有人看她不爽，觉得她自视清高太装，找了校外人士把她骗出学校堵在巷子口里准备欺负她。
拿着小刀就要给她的脸划个“漂亮”的图案。
在她走投无路时，是沈舟阳忽然出现，一个人挡住了好几个人的拳头把他们打跑，自己头和脸都流血了硬是没让她受一点伤。
简初然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哭了好久，好半晌才哽咽地问他：
“为什么受伤了不跑？你明明可以不会伤这么重的。”
沈舟阳咧着受伤的嘴角对她笑，眼里的光挡都挡不住。
“我不跑我不害怕，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简初然看着他这副模样，哭着哭着忽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你蠢不蠢，我都拒绝你那么多次了，你还能喜欢我多久？”
“永远。”他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简初然，不管你拒绝我多少次，我永远都喜欢你。”
心里的那扇上锁的门好像被敲开了一条缝，简初然猛地抱住了他，眼泪不断地流着。
“沈舟阳，我答应和你试一试，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你会再也见不到我。”
“我永远不会骗你。”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震动起来。
“喂，宝贝，你在听吗？”沈舟阳趴在床上头疼欲裂，但还是秉承着对人温柔的态度询问着。
“对不起宝贝，我昨天晚上有工作上的事情推脱不开喝多了我现在马上就回去好吗，你不要生我气，我带了礼物给你，是很漂亮的小礼服，我很期待你穿上给我看。”
“......”对面并没有回复，只能听见轻柔的呼吸和柔柔的水流声。
“你在洗澡吗？”沈舟阳眉眼弯了起来，语气也带上了一丝笑意。
“除了小礼服之外我还给你准备了其他惊喜，不过说出来就不算惊喜了，你可以猜一猜，我们一会见，在家等我。”
“......”对面仍旧没有回复，只是水声剧烈了一点，不知道在干什么。
“宝贝，你有想我吗？”
嘟嘟——嘟嘟——
电话被突然挂断了，沈舟阳疑惑地看了一眼手机，再打过去时已经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了。
他只感觉眼皮跳得厉害，她从来不会这样。
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会不接电话，这是他们说好的。
他刚想再次打过去询问，纪楚然围着浴巾从浴室走了出来，看起来刚洗完澡，水滴还顺着发丝往下滴，眼睛里的水雾更显得她妩媚。
“你醒啦？在给谁打电话？”
“嗯，给初然。”沈舟阳应了一声还想继续拨打，却被她抽出手机丢到了一旁。
“我在这里你还想给其他人打电话？莫非你之前说的想和我永远在一起是骗我的么？”
“别闹，她不接我电话我怕她生气。”
他皱了皱眉，试图去拿手机，但下一秒就见纪楚然自顾自地给备注宝贝的人发去了消息。
接着她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一脸不高兴。
“你现在可是在陪着我诶，怎么还想着其他人啊？你明明说了好好陪我的，你这样我可就不高兴了！”
沈舟阳无奈将她揽进怀里安抚：“好好好，我的错好吗？”
纪楚然窝在他的怀里撒娇：“哼，这还差不多，罚你给你买最新的包包。”
......
等沈舟阳穿好衣服回到家的时候，卧室里面的独立浴室里哗哗的水声还在响。
热水涌起的蒸汽让浴室门的整块玻璃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他看了一眼，居然还在洗澡吗？
他笑了笑，打消了想要吓唬她一下的念头将装着小礼服的豪华礼盒放置在茶几上等着心爱的人给自己回馈同样的惊喜。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卧室门口的角落静静躺着一个掉落的相框。
翻过来一看，竟然是常年放在楼下玄关处的合照，是初然最喜欢的一张。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摔碎了，难道是风吹的？
虽然玻璃相框碎了，但里面的照片还是完好的，只要之后再去找个她更喜欢的相框换上应该就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了。
应该是初然想拿上来一起过纪念日没拿稳吧，这个糊涂鬼。
沈舟阳将相框碎片打扫干净后拿着捧花走进卧室准备趁简初然洗完澡出来时献上。
但走进卧室后他却有些呆立地站在原地，一层薄薄的水面正从浴室的门缝处往外缓慢地流出，隐约染上了一丝诡异的红色。
“宝贝！”沈舟阳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浴室里面出了事，但是他没能敲开简初然紧锁的门。
他强迫自己静下心去贴着门试图听到一些声音，但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只能听到一些细微的水流声。
“宝贝你开开门！别吓我！你不回答我我就踹门了！”
沈舟阳提高了嗓门，在没有回应后他不在有任何迟疑地退后两步抬起脚踹上了浴室门。
锁头在男性爆发的力量下不断地发出哀叫，然后报废。
门开了，里面的场景让沈舟阳愣住了，良久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简初然没有继续打电话，而是坐在医院外的长廊上看着阴沉的天空。
手机铃声响起，铃声还是沈舟阳在她生日那天特意为她唱的歌。
她慢慢接起，那边传来沈舟阳一如既往只对她温柔的声线。
“抱歉初然，我刚刚在开会没有接到，下次不会了，有什么事找我吗？”
“没事......”简初然看着手里的报告单，“我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有些不太舒服。”
听到她身体不舒服，对面着急起来：
“医生怎么说？你现在还好吗，要是你还是不舒服我现在来找你带你去另一家医院。”
她还没拒绝，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一道含糊不清的女声喊着沈舟阳。
虽然声音很轻微，但她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心里那种恶心的感觉再次席卷了她。
“我这边有点事，晚点我再找你好吗。”
沈舟阳并不等简初然说话便挂断了电话。
似乎老天也觉得她可怜，乌云逐渐聚齐起来，面前的石板路被豆大的雨滴砸湿。
不过几秒，雨水就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把她淋成了落汤鸡。
简初然的视线模糊起来，任由雨水落在自己身上。
经过她的路人都以一种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
不知道淋了多久，她才起身麻木地打车回到家。
偌大的别墅里明明里面二十四小时都开着暖气但她还是感觉冷得可怕。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沈舟阳。
模糊的意识让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摁接听，寒冷的感觉包裹住她使她猛地倒在地板上彻底昏迷了过去。
佣人看着简初然浑身湿透的模样刚想去拿毛巾，听到声音回头一看顿时惊慌失措：“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不论手机响了多少次，她都没了半点动静。
再次睁眼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家里了，眼前不是熟悉的天花板，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白炽灯。
她在医院，简初然对这里的环境再熟悉不过了。
“初然，你终于醒了......”
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守在病床前满脸担心的沈舟阳。
见她醒了，他连忙叫来医生检查她的身体情况，在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你不接电话，把我吓得马上赶回来，看到你躺在地板上我真的吓坏了......”
说着说着沈舟阳的眼眶都红了，把她揽进怀里，“以后身体不舒服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
第一时间告诉？
简初然眼底充满了嘲讽，她第一次打电话给他，他不接。
第二次他连说话的时间都没给她就挂断了电话。
她要怎么第一时间告诉他？
简初然没有说话，感受着这个令人熟悉无比的怀抱，心里种下的那根针正在不断地生长，尖锐的顶端不停地扎着她最脆弱的那部分。
她不说话，沈舟阳只当她在闹小脾气，于是他推掉了后面的工作每天都陪着她。
为了她的笑脸，各种奢华的首饰包包还有香水服装只要多看一眼都会全款包下。
为了哄她，他包下她最喜欢去的迪士尼乐园全部人员只为她一个人服务。
如果是以前，她会很高兴，很感动，可现在，她只感觉什么都没意思。
出院后这些天他对她的好可以算得上是无微不至，甚至都让简初然产生了一种他们还在大学时期谈恋爱的感觉。
面前这个沈舟阳还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沈舟阳。
如果纪楚然没有突然过来，她也没有看到那副场景的话。


连续哄了简初然一个星期，她连一个笑容都没有施舍给沈舟阳。
直到这天，沈舟阳神秘兮兮地遮住她的眼睛将她带到餐桌前。
等到黑布被摘下，闯进眼里的竟是他亲手下厨做的满满一桌她爱吃的菜，旁边还摆满了她喜欢的玫瑰花。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反应，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她只是沉默地看着眼前曾经她喜爱的一切，连他亲手将菜夹到她的碗里都无动于衷。
“宝贝......”沈舟阳的声音颤抖起来，“我做错什么了吗，不要这样对我好吗，你这样我感觉我难受得要死了......”
简初然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的刺又扎了她一下，仅仅是这样他就受不了了吗？那她在知道他丢下自己不顾一切跑去找其他女人时她又怎么受得了？
她正要张口说些什么，可偏偏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打断了她。
沈舟阳摸了摸她的头示意管家打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那位她仅仅只见过照片就能认出来的女人：纪楚然。
纪楚然身穿白色大衣提着饭盒走了进来，被风吹红的脸颊和微湿的眼角都透露着一股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笑着躲开沈舟阳要来抓她的手径直来到简初然面前伸出手微笑：
“你好，想必你就是简小姐吧？我我叫纪楚然，是阿阳的......青梅竹马，不知道阿阳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过我？”
简初然听着她故意咬重自己名字的后两位和对沈舟阳说过只能她一人喊的亲昵称呼不由得看向沈舟阳。
沈舟阳额头青筋微跳，扯过纪楚然到一边，声音带着隐隐的怒气：
“你来干什么？”
这一下扯得纪楚然吃痛，她眨巴眨巴眼睛，举起手里的饭盒，语气委屈巴巴：
“阿阳，你一天都没有消息我很担心，所以擅自找过来了，你昨天不是说想我煲的汤了吗？我熬了好久呢，你不尝尝吗？”
昨天？他为了让她有安全感手机从不设置密码任由她随意查看，但她压根就没发现过任何蛛丝马迹。
沈舟阳，你藏得真好啊，背着她和其他女人聊了多少次居然一点破绽都没有。
见她这幅样子，沈舟阳怒气竟被压了下去，他看向简初然，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简初然露出一个笑，但笑意并不达眼底。
“你好，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呢，很可惜阿阳并没有和我提起过你，但是巧的是我们长得很像呢，连名字都差不多，你说阿阳会不会认错？”
这一句看似开玩笑，但她能清晰地看到沈舟阳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见他脸色难看，简初然笑了笑继续说道：
“最近比较喜欢开开玩笑，纪小姐不介意吧？要是没吃饭的话可以一起来吃。”
纪楚然也对着她一笑，竟真不客气地将饭盒放在餐桌上坐了下来，位置紧挨着沈舟阳的座位。
看到这一幕简初然忽然感觉到喉咙发紧，她拿过纸巾咳嗽两声，俨然看到纸上的一抹血红。
在沈舟阳过来查看时她不动声色地将红色部分挡住，解释只是不小心呛到了而已。
她的身体经过上次发高烧后已经大不如前了，就算只是正常的呼吸，也会忽然喘不上气。
好不容易喘上气了肺部却如同针扎一般疼痛。
佣人拿起红酒为纪楚然倒酒，却不知为什么一下手滑倒在了纪楚然身上。
“对不起女士，我不是故意的，您稍等我这就拿毛巾给您擦一下，要是您方便可以脱下来我去给您干洗。”
佣人立马道歉转身要去拿毛巾，但被纪楚然出声拦住了。
“没事，不是什么很贵重的衣服，我自己去盥洗室处理一下好了。”
说完她便起身朝盥洗室的方向走去。
但是简初然看得清楚，是她故意撞了下佣人才导致红酒泼在她身上，也看清了她在起身前故意捏了捏沈舟阳的肩膀。
暗示意味满满。
果然，没过几分钟，她就见沈舟阳看了下手机然后起身对着她一脸愧疚。
“宝贝你先吃好吗，工作推辞那么久这次真的没办法再推了，我去处理一下，我保证快点处理完就来陪你好吗？”
说完，他不等她的回复就转身离开。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简初然垂眸不知想了些什么后，起身让佣人收拾餐桌后便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她知道他们这一去就不大可能再回来吃饭了。
最终，她眼睁睁看着沈舟阳走进了盥洗室。
不一会就听见里面传来男女耳鬓厮磨的低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