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女频言情 漫问相思遥万里柳冰心江问青小说
漫问相思遥万里柳冰心江问青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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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俊

    男女主角分别是柳冰心江问青的女频言情小说《漫问相思遥万里柳冰心江问青小说》,由网络作家“英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头顶的灯光白惨惨的,他拿着手术刀的手禁不住瑟瑟发抖,躺在手术床上的人明明是自己的爱人,他却要亲自把她的心换给另外的人。他几乎是流着泪做完整场手术,画面一转,是徐笙笙那张因为车祸染血的脸......再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冬日的暖阳落在窗棂上。灿灿的,却不带丝毫的暖。床铺另一边早已冰冷,江问青的心跳如擂鼓额上全是虚汗,他深深吐出一口气,起身穿衣洗漱。十点,柳冰心的电话拨了过来,还是一贯的通知:“奕白喊我们吃饭,还是老地方,定位发你了。”话一说完,电话利索掐断,他甚至来不及发表意见,也许在柳冰心的心底,他的意见也没什么重要,毕竟三年来,他没有反驳过她一次。江问青苦笑一声,磨蹭着许久才出了门。即便同样是男人,他也不得不承认,沈奕白是一位幽...

章节试读




头顶的灯光白惨惨的,他拿着手术刀的手禁不住瑟瑟发抖,躺在手术床上的人明明是自己的爱人,他却要亲自把她的心换给另外的人。

他几乎是流着泪做完整场手术,画面一转,是徐笙笙那张因为车祸染血的脸......

再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冬日的暖阳落在窗棂上。

灿灿的,却不带丝毫的暖。

床铺另一边早已冰冷,江问青的心跳如擂鼓额上全是虚汗,他深深吐出一口气,起身穿衣洗漱。

十点,柳冰心的电话拨了过来,还是一贯的通知:

“奕白喊我们吃饭,还是老地方,定位发你了。”

话一说完,电话利索掐断,他甚至来不及发表意见,也许在柳冰心的心底,他的意见也没什么重要,毕竟三年来,他没有反驳过她一次。

江问青苦笑一声,磨蹭着许久才出了门。

即便同样是男人,他也不得不承认,沈奕白是一位幽默风趣很会讨女人欢心的人。

手里剥蟹动作不停,嘴里还天花乱坠地说着各处的趣闻,将一向冷淡的柳冰心逗得咯咯直笑。

看着两个人间的互动,江问青觉得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成了煎熬。

这时,沈奕白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他:

“江先生,听说你是医生转的后勤,一般外科医生只有手术失误才会轮转,您是手上出过人命?”

这话一出,江问青的脸色变了,梦中徐笙笙染血的脸再一次浮现,他异样的神情落进对面两人的眼底,无异于做实了沈奕白的话。

下一秒,他又装模作样地补了一句:

“抱歉,我也就是闲聊,一时口误,江先生应该不会怪我吧。”

柳冰心越过他直接开口:“怎么会,你说的也是事实,他技艺不精只能怪自己。”

“不过倒是苦了找了他做手术的人,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

柳冰心后面又说了什么话,江问青脑袋嗡嗡的,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耳边反反复复都是她那句:“有没有命活着”。

脑海里瞬间响起一阵尖锐的轰鸣,心像被谁狠狠地攥紧,揪心的疼沿着血液流进全身。

他放在桌下的双手,早已青筋毕露,掐的血痕一片。

顿了好几秒,才压下浑身翻涌的气血,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薄唇抿成直线自嘲地笑笑。

要是柳冰心知道她的换心手术是自己做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得下饭。

席间,沈奕白说话夹枪带棒,不是明喻就是暗指。

直到柳冰心去了洗手间,他才开门见山地挑衅:

“江问青,你到底有哪点能配得上冰心?”

“之前是我不在才被你偷了三年,现在我回来了,你这个新郎要让让了。”

他把话挑明,就是想将眼前的男人激怒。

可江问青既没有发怒,也没有反驳,甚至点头应声“好”。

他所有的刁难和问责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半点回应,心底的郁气更浓,眼见柳冰心快要走近,他眼眸一转。

下一秒,他仰头一倒直接摔倒在地,桌旁酒碗砸了满身,连带着手背都蹭出了血痕。

“奕白!”柳冰心惊惶失措地冲了过来,一把扶起人,软了声色:

“你有没怎么样?”

“我没事,别怪江先生,他不是故意的,刚才的确是我说错了话......”

这话一出,柳冰心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

上一秒对着他还是柔情蜜意的关怀,下一秒对着江问青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

“我不想和你废话,你快给奕白道歉!”

视线落在沈奕白染血的手背上,柳冰心的眼底仿佛结上了冰,连目光都带着冷彻入骨的寒意。

“奕白是国际摄影大师,他的手是艺术品,你知道有多金贵?你怎么能伤他?”

怒极的柳冰心甚至没有等江问青解释,拿起桌上的杯子直接朝人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

江问青的额角上渗出冰凉的液体,可他没有管,反而弯腰拾起掉落地上的手机。

被他无视的女人怒火愈盛,抬脚朝他的手背狠狠踩了过去,还辗了几辗。

在高跟鞋的外力下,掌心与碎玻璃紧紧摩擦,鲜红的血汩汩流出。

明明剧疼无比,可江问青此时却感觉不到。

他像傻了似的,只是抬眸紧紧盯着柳冰心,仿佛她辗的不是手,而是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那黯淡的神色和眼底满腔的破碎,让女人情不自禁松了脚。

她刚要问什么,却听到身后的沈奕白一声痛呼:

“冰心,我手疼得不行,快送我去医院,这两天还有拍摄......”




一听这话,柳冰心刚刚和缓的脸色又硬了起来,狠狠地瞪了江问青一眼后,她扶起人急忙忙冲了出去。

只剩江问青呆愣愣地蹲在原地,眼底一片模糊不清。

好半晌,大堂经理才将他扶起,递过来几张餐巾纸,示意他擦擦脸。

这时,他才发现,头上脸上早已一片血水。

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先生,需要我替你报警吗?那位先生的家属也太狠了,明明是你伤得更重......她还得理不饶人。”

江问青扯了扯唇,露出几分苦笑:“谢谢,不用了”。

报了警又要怎么说呢?

说她是自己家属?

说一切都是误会?

还是说,她只是为竹马打抱不平伤害自己的未婚夫?

无论什么,都是将血痕累累的伤口,再扒一次。

他揣起手机,上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家,掏出急救箱,步履间带着急切。

清洗,消毒,缠纱布,做这一切时,他脑海里空空的,努力地什么都不去想。

他怕一个忍不住便想起从前的画面。

可试了好多次,单手始终打不了纱布结,那一瞬,这几年无论被如何嘲讽冷待都面不改色的江问青,骤然笑了。

他笑中带泪,声音都打着颤:“笙笙你看,你不在......没有人会心疼我的手。”

“你能不能回来?我好没用,连个结都打不了......”

“你不在,我真的好疼......”

松软的白纱布被风一吹,荡到了脚边,他好像又看到了她那张时刻都带笑的脸。

那时,徐笙笙还在,她是他唯一的家人兼爱人。

那时,没有车祸,没有换心手术,他还是市三院的医生。

徐笙笙比谁都要更在意他的手,她常说外科医生的双手,就是命。

不仅是自己的命,更是别人的命。

所以无论多晚,她每天都会替他做手部按摩让他放松解乏,他心疼她,常常耍赖说不用。

可徐笙笙会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特认真地说:

“你的手是宝贝,万一哪天我出车祸了,还要靠他救命呢!”

那时,江问青就会乖乖坐下,柔柔地看着她为自己一下一下地按摩。

无论他白天做了多少台手术,只要看到灯光下徐笙笙温柔的脸,他整个人都是暖暖的。

可是,最后谁也没想到。

徐笙笙车祸重伤不治躺在手术台时,他唯一能做的却是把她的心剖给别人。

江问青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缠着白纱布,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别的,憋在眼底的泪就这样大滴大滴落了下来,打湿了衣襟也打湿了纱布。

“笙笙,是我的错,虽然你的心在她身上,可她毕竟不是你,难怪我花了三年也捂不热......”

他顿了顿,又苦笑了一声:“好在,我终于认清了,这便成全他们。”

第二天柳冰心也没有回家,连同她本就不多的电话也消失了。

江问青去了趟医院重新包扎后,便去了婚庆公司。

小包厢里,婚礼策划师正殷勤地向他介绍婚宴仪式的每一道流程。

“江先生,您还有哪里不满意,我这边都能为您修改好。”

江问青摇摇头,回了一个浅笑:“挺好,没什么修改的,只有一个细节得改改。”

“哪里?”

“新郎的名字改成,沈奕白。”

策划师脸上的笑僵住了,好半晌来了一句:“江先生您真幽默......”

“没有玩笑,是真的。”不等他说完,江问青便打断了他的话。

“婚礼的经办人是柳小姐,如果新郎的名字要换人,是需要她到场的。”

听到策划师的话,江问青思索了一刻,便说:“电话确认吧,她太忙了。”

话落,他翻出手机,拨通了柳冰心的电话。

试了三次后,她终于接通了电话,江问青二话没问,开门见山道:

“婚庆公司的仪式......”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边打断,柳冰心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冷,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定吧,我忙。”

挂断电话前,那边传来沈奕白清朗的声音:“冰心,我手疼,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这一晚,他罕见地没有回家,而是驱车去了郊区三十里之外的小镇,坐进了一家馄饨店,要了一碗荠菜云吞。

店老板一见到他,面色隐隐有些激动,眉宇间透着一股熟稔的笑意: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对象呢?”

江问青拿汤勺的手一顿,垂眸良久,答了一句:“走了。”

短短两个字衬着下压的唇角,没有多说什么,可就是让人觉得难过。

他机械地一口一口吃着,但对面没了那个人,即便还是熟悉的味道,吞在口里也多些不同。

脑海里的记忆又来回翻滚。

他做完市三院最后一台换心手术后,便从临床转到了后勤,很多人替他觉得可惜。

市三院心外第一把刀竟然转了文职,和废了双手也没啥区别。

没多久,媒人介绍他和柳冰心认识,市里的检察官,长相靓丽身材高挑,可没人知道这是他第二次见她。

第一次是在手术台上。

相亲当日柳冰心很好说话,家庭条件都没怎么问,就把人带回了家。

她的父母很喜欢他的斯文谦逊,得知他曾经是一名医生,更是满意,几天后两人确定关系。

他到现在依然记得她那天的神情,说不上欢喜,甚至是带着应付差事的漠然。

可江问青也不在意,他将她当成一朵鲜花似的娇养着,早上一杯燕窝牛奶,中午的爱心午餐,晚上温度刚刚好的洗澡水。

就连她沐浴时喜欢哪几种香气,他也记得一清二楚。

周一玫瑰,周二薰衣草,周三橙花,周四茉莉......

一开始柳冰心还扯着唇对他说谢谢。

没有情侣间的热络,只是清冷疏离的客套。

或许是三年来,习惯了他的好和随处可见的温柔。

在父母频繁地询问下,年关将近时,柳冰心突然来了句:“江问青,我们结婚吧。”

那一瞬间,他有些欣喜。

以为她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可看见她放在桌上的初恋清单时,才发现结婚不过是沈奕白30岁的目标。

而今他在环游世界,那她来替他完成好了。

江问青说不清当时的感受,只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他为什么认定那个人的心在柳冰心的身上,她便会理所当然地爱上自己?

他知道,是时候该清醒了。

无论她的父母多喜欢他,无论他多想再陪陪她,再听听她的心跳。

可她不爱他,甚至说不上喜欢。

那他,只好放手。

这一晚,柳冰心是深夜回家的,身后还带了一个人。

凝目望去,那男人映着头顶的柔光格外风姿俊秀,应该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沈奕白。

没有介绍,她只淡声说了一句:“我们俩去客卧睡,这个房间让给奕白住,他习惯向阳的房间。”

絮絮叨叨又说了两句,无一不是对沈奕白生活细节的关照。

那一刻,江问青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自己的存在就是个多余。

他没有反对,连瞬间的怔愣都没有,好像她的决定再正确不过。

还是沈奕白看不过去,解释了一句:“抱歉,江先生,太晚了,我没订到房间......”

男人还没有回话,柳冰心便笑着开口:“说什么傻话,都回家了,还住什么酒店?”

和她在一起的三年,江问青看见她的笑脸屈指可数。

托沈奕白的福,回家不过几分钟,柳冰心已经笑了好几次。

视线落在女人嘴角的梨涡上,他再一次庆幸,自己出国的决定正确无比。

等收拾完上床时,将近半夜一点,江问青什么都没有问,罕见地背过了身。

柳冰心看着男人的背影,有些不解。

以前的每一天,他都要抱着自己才能入睡,甚至笑眯眯地说自己的心跳声才是他最好的助眠器。

天天如此,从无例外。

可今晚是怎么了?难道是在生气?她蹙眉思索了几秒钟,破天荒地说了一句:

“奕白就只住几天......”

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温声打断:“嗯,知道了,明天你还要上班,早点睡。”

话落,他便不再开口,还是背过去的姿势。

不知为何,明明江问青没说什么,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心底隐约还有些堵。

她一把扯过被褥,也背过了身,即便是没了熟悉的体温和怀抱,她也紧紧闭上了眼。

而另一边的江问青却罕见地陷入噩梦中。




下一秒,柳冰心的声音柔出了水,“乖!我就来。”

对他的冷漠和对沈奕白的温柔不过只在瞬间,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切换。

听到这里,策划师也明了新娘不在意的态度,便也不再坚持,答应婚宴现场的所有物料会更换新郎名字。

江问青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便转身出了门。

恰好,院长将最终确定下来的行程发给了他:“问青啊,医疗队三天后出发,你家里好好安排下。”

他没有任何犹豫,便回了一声“好”。

眼见天光尚早,他驱车去了东郊的墓园,踏进大门的一刹那,他双脚像是被上了钉子,一步也挪不动。

枯黄的落叶,围着他不停地打转,好像是故人的问候。

深深吐出几口气后,像是将心中的思念和痛苦全吐了个干净,江问青才抱着一束白玫瑰进了墓园。

墓碑上徐笙笙的笑容依然明媚,好像从来不曾离去。

暌违三年,他终于鼓起勇气来看她,却是即将远行的告别。

明明有一肚子话想说,可视线一落在那眉眼上,出口的声音却偏偏带着隐约的哭腔:

“笙笙,我决定听你的,要用这双手去救更多的人......”

男人的声音越说越小,渐不可闻,隔着冬日午后的落霞和远处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只剩无声的哽咽与一身的沉痛。

次日,柳阿姨打来电话:“问青啊,冰心那边我说好了,明天就是年三十,你们今晚回来吃饭在家睡,明天正好一起跨年。”

江问青顿了顿,想到平日里柳家二老待自己的好便应了声,还特地出门置办了厚厚的新年礼。

他前脚刚踏进柳家门,后一脚,柳冰心带着沈奕白也进了屋。

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柳家二老互相对视了一眼,连面色都变了变,尤其是一向慈爱的柳妈也不禁蹙紧了眉。

柳冰心扫了三人一眼,难得解释了一句:

“沈叔沈姨去国外度假了,奕白今年和咱们一起过跨年。”

话落,便亲昵地招呼着沈奕白坐下喝茶,反倒是对一旁的江问青不闻不问。

柳阿姨面色有些不自然,双手来回地在围裙上抹,对着他半天憋出来一句话:

“孩子,你也坐。”

江问青笑笑:“阿姨你去忙,不用管我。”

这时,柳冰心像是才注意到他似的,斜了他一眼,冷声冷气道:

“江问青,你还欠奕白一个道歉,因为你,他在医院住了2夜。”

她话没说完,沈奕白立即开口了:

“冰心,算了!他那天也不是故意的,主要还是我不好,不会说话惹恼了他......”

柳冰心一听这话,更气了,眼底蓄满怒意:

“不行!他必须道歉,不然,这婚我不结了!”

柳叔终于听不下去了,没好气地瞪回去:“胡闹!婚姻不是儿戏!哪能你说不结就不结!”

江问青下意识想转圜两句,可一旁的沈奕白插了进来,抢话道:

“叔!你消消气,冰心也只是话赶话,她不是那意思......”

柳冰心本来缓和的怒气,在他的激将下又往上蹿了几分,语气坚定道:

“我没开玩笑!江问青,你今天要不向奕白道歉,别说结婚!这顿年饭你也别想吃了!”

心腔上紧绷的那一根弦彻底断裂,“咔嚓”一声,他仿佛听到自己的心碎成好几瓣。

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四面八方涌来,像一张网将他整个人紧紧裹住。

几乎是同时,他忽略心底的疼,应了声“好”!

下一瞬,便转头对着沈奕白轻声道歉:“沈先生,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静悄悄。

就连柳冰心的脸上都划过一阵错愕,估计是想不到他会那么干脆地认错道歉。

而一旁的沈奕白嘴角勾起并不明显的弧度,眼神里写满嚣张和得意,仿佛是打了场胜仗。

那一刻,江问青的心思十分复杂,他从小就是个孤儿,自小缺爱。

后来徐笙笙的出现,才补齐了这个缺口。

再后来她走了,他的世界一片荒芜,这三年来,只有柳家二老和老师拿他当半个儿子看。

无论怎么说,他并不想因为自己,搅黄了这最后一顿饭。

反正,他就要走了,道一个歉又怎么样呢?

这时,柳冰心才稍微满意地嘀咕了一句:

“早道歉不就完事了?一只舔狗还要装模作样,也不嫌烦......”




柳妈激动地连连点头,嘴里呢喃着“谢天谢地”。

可柳冰心像是听不到似的,反而侧头一个劲地问,声音都带着止不住地抖:

“他现在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出来?”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人从里拉开,几位医生一同走了出来,跟在末尾的是换上手术服的江问青。

为首的医生开口:“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会直接转到ICU。”

柳冰心长舒一口气,缓缓靠在身后的墙上,双手捂着脸,眼里泛起泪花。

看得众医生揪心不已,连连感慨道:“你放心,你爱人没事,今晚肯定能醒。”

随即,那医生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这小两口感情真好,现在很少见到这么痴情的姑娘咯......和当年的江医生有的一拼吧?”

这话一出,现场那几位医生连同护士,连连点头。

可一旁的柳爸柳妈互相对视一眼,面色都有些不自然,不知要说些什么,只能讪讪笑着。

反而是江问青,低头笑了笑。

嗓音分辨不出喜怒:“谁说不是呢。”

声音传进刚回魂的柳冰心耳里,罕见地起了一丝心虚,刚要解释两句,这时,手术室大门被打开,沈奕白被推了ICU。

刚刚要说什么的女人顿时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以至于她也忽略了江问青为什么要进手术室,而那个救命的江医生到底是谁。

可对江问青而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

虽然他并不喜欢沈奕白。

可抛开作为男人的身份,他还是一名医者,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患者因为误诊被切除一个肾,更不能看着柳冰心为了他命都不要。

她可以死,但徐笙笙的心要活下去。

如果这两人知道救肾的江医生就是一向看不起的江问青,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他不禁有些期待。

年关夜,不过下午四五点,天已黑得分明。

几位医生离去后,不等柳冰心发问,江问青扫了窗外一眼,岔开话题道:

“你和叔叔婶婶休息下,我去准备晚饭......”

柳爸站在一旁,叹了一声:“好孩子,辛苦你了。”

江问青点点头,一转身,视线落在柳冰心身上,她还是痴痴地趴在ICU窗户上看着里面的沈奕白。

那句“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的话,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等他拎着几人的晚饭赶回来时,正碰上柳家二老在病房里训话:

“你马上都是结婚的人了,和沈奕白纠缠不清像什么”

“你让江问青怎么想?”

柳冰心回话的声音一顿,带着微不可察的心虚和懊恼:

“我已经听你们,找个男人结婚了,还要我怎么样?”

“要不是我舍不得奕白的梦想在柴米油盐中一点点消耗,我根本不会嫁给江问青。”

“他充其量,只是一个不太合格的替身......”

女人的说话声明明不大,却奇异地穿过漫天的烟火声落进他耳中,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连带着她漫不经心的语调也听了个十成十。

江问青呼吸一窒,一瞬间觉得倦极生厌。

他动了动唇,半晌后,又敛下眼皮,将外卖放在门口,悄无声息地转身。

离开前的最后一天,江问青没有去医院,给柳妈打了一个电话后,便安心地留在家里收拾行李。

柳冰心偶尔还会来几条信息:

“奕白醒了,想喝点清淡的汤,你炖点莲藕排骨汤送来。”

“你上次给我熬的青菜粥不错,奕白也想尝尝......”

江问青的视线定定地落在那些文字上,只觉得滑稽无比,连回应都懒得应付,直接锁上了屏幕。

目光扫过卧室里沈奕白那几排的行李箱上,不禁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过了今天,这里的空间,衣物,生活用品,甚至是厨房都会变成柳冰心和沈奕白的。

无论他想喝什么,吃什么,都有自己施展的空间,他就不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