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我不急的姐姐，都听你的。」
说完，他眼神幽暗地盯着我。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吃干抹净就跑，不给名分的人。」
我心里一阵好笑。
张了张嘴，就被粗暴的堵了上来。
气温逐渐升高。
这时，手机突然嗡嗡作响。
周斯越越过我的手，按下接听键。
「姜昭棠，你在哪儿？怎么没有回家？」
听着程哲易的质问，我压抑呼吸。
「……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确实不打算回来。」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上扬的语调往下压了压。
「时间太晚，乐妍宿舍关门了，我带她回来住一晚，你别给我妈告状啊。」
周斯越将手机一扔，一头钻进了被窝。
我死死捂住嘴，咽下喉中的呻吟。
「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似乎是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程哲易软了语气。
「你别生气，乐妍还小，一时间口不择言很正常，你没必要这么较真。」
电话那头絮絮叨叨个不停。
我额角青筋暴起，忍不住想要挂断。
却被周斯越一把拦住，克制的将唇贴在手腕。
皮肤溅起一阵颤栗。
我倏地用力，手机重重摔在地上。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半晌后。
程哲易惊疑不定道。
「……姜昭棠，你TM在干什么！？」
2.
潮热攀附着神经。
我用手臂抵住周斯越，拉开距离。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
随手挂断电话，手中的动作突然一顿。
「怎么了？」
我反手盖住双眸，胸膛缓慢起伏。
「姐姐……」
周斯越吞咽了一下，艰涩道。
「医院发来消息说，程夫人情况不太好。」
我浑身一僵，猛地推开他朝大门冲去。
「姐姐！」
周斯越一把揽过我的腰，给我套上外套，沉声道。
「你别急，我送你。」
赶到医院时，主治医生刘泳德看到我后，眼睛一亮。
「你可算来了。」
「阿姨怎么样了？」
我面露紧张。
「经过抢救没什么大碍，就是……」
他叹了口气，侧开身子。
「你进去看看吧。」
我与周斯越对视一眼。
他后退一
欢背地里告状啊。」
我沉默着垂下眼皮。
程夫人瞪了程哲易一眼，虚弱的脸上挤出笑。
「棠棠啊，小哲说他跟那个女孩没什么，今天也是个意外，你别往心里去。」
我嘴唇翕动。
她立刻感叹道。
「我这个身体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当初你爸妈把你托付给我，就是希望你以后幸福……」
临到嘴边的话，被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又开始缄默不语。
这时，程哲易冷不丁开口。
「斯越呢？他刚刚给我发消息，让我来医院，怎么不见他人影儿？」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他。
程夫人一脸疑惑。
「什么斯越？小越也来了？」
程哲易眯了眯眼，突然想起了什么。
眸色骤然阴沉。
「妈，既然你没事儿了，那我们就回去了。」
「回去吧，回去吧。」
程夫人又恢复了慈眉善目的模样，拉着我的手说。
「棠棠，我现在没事儿了，麻烦你跑这一趟，快，跟小哲回去吧。」
门板刚被关上。
下一秒，我就被狠狠地掼在墙边。
「你以前从来不会挂我电话，是真的生气了，还是——」
他故意拉长的嗓音，眼睛紧紧盯着我。
「有人在你旁边？」
我不卑不亢的与他对视。
「没有人。」
「没有人？」
程哲易慢慢咀嚼了一遍，蓦然暴怒。
「你TM当我是傻子吗？！！」
我重重摔在地上，脸上迅速浮现红肿。
程哲易一愣，神色慌张起来。
「棠棠我……」
发丝落下遮住我的神色。
他伸出手想要拉我，却被人钳住用力甩开。
周斯越挡在我面前，眼底冰冷。
「哲易，你再怎么不喜欢她，也不能打女人吧？」
我顺势抓住他的胳膊。
掌下的肌肉紧绷，仿佛蓄势待发野兽。
「我、我不是故意的。」
程哲易面色惶然，嘴唇开开合合。
我站起身，深深看了他一眼。
「程哲易。」
「我不欠你的。」
说完，我扭身就走。
程哲易僵在原地，脸上一片空白。
周斯越嘴角微勾，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便插手，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可以随时叫
我。」
话刚说完。
他像是等不及似的，一刻不停地追了出去。
回到车上，我静默地坐了一会儿。
就听见开门声。
周斯越黑着脸。
手指却轻柔地掰过我的下颌。
「疼吗？」
我没说话，看着他懊恼地翻找医药箱。
又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
我突然出声。
「有烟吗？」
他一愣，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根烟。
还未动作。
我蓦地凑近，唇瓣开合咬住烟蒂。
「欻！」
火光冒出，烟雾缭绕在他的脸庞。
只留下一双专注的黑眸。
「姐姐……」
周斯越嗓音慌乱，抬手擦过我的眼角。
「别哭啊。」
我哭了吗？
我惊觉抬手，却摸到了湿漉漉的一片。
真心瞬息万变。
曾经的程哲易从来不会对我动手，也不会让人踩在我的脊背上嘲讽。
我咽下酸楚，扯了扯嘴角。
「走吧，明早我再来看望阿姨。」
燃烧殆尽的灰烬落在原地。
紧接着一双鞋碾在上面。
带着主人焦躁的情绪。
第二天早上，我来到病房。
还未进去就听见程夫人尖利的音调。
声音大的不像病人。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的！别整幺蛾子！你以为我装病是为了谁？你是真想气死你妈吗！？」
程哲易无奈的声音传来。
「妈，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我跟那孙乐妍又不可能真在一起，棠棠以前从来没管过，我哪知道——」
他突然噤声了，半晌后才别扭道。
「再说我也不是故意动手的，她总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惹我生气。」
我顿住了脚步，整个人如坠冰窟。
程夫人狠狠拍了拍桌子，恨铁不成钢道。
「要不是你是我儿子，我早把你丢去自生自灭！你爸为了外面的女人，性命都搭了进去，你也要跟他一样吗？！」
「棠棠爸妈留给她了多少东西！你还不清楚？自从你爸死后，程氏势微，没有她助力，我看你还怎么当的好程家大少爷！！！」
似乎看见儿子萎靡不振的模样，她软了语气。
「你爱玩也等到结婚以后，把棠棠的钱转为夫妻共有财产。」
「那个什么妍的，背
步，隐晦地捏了捏我的手指。
「没事儿，我在外面等你。」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近。
呼吸机上蒸腾的白雾，模糊了程夫人的眉眼。
「……棠棠，你来了？」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
瘦骨如柴的手臂在空中挥动。
「阿姨知道小哲干的混账事儿！你别生气，我这就把他叫来，狠狠教训一顿……咳咳咳！！」
「阿姨您别急！」
我连忙扶住她，拍了拍她的背。
「这些都是小事儿，我知道哲易不是故意的。」
「您看，我这就打电话叫他过来。」
我立刻拿出手机打给程哲易。
铃声刚响一声，就被迅速挂断。
程夫人见状呼吸急促起来。
我扯出一抹安抚的笑意。
紧接着打了第二遍。
嘀一声响。
那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喂？谁呀？哲哥正忙着呢。」
我面色有些难看，攥紧了手机缓缓道。
「把电话给程哲易，我有事儿找他，他妈妈现在——」
「哟，我说是谁呢？」
孙乐妍毫不留情地打断我，声线鄙夷。
「姐姐现在胆子大了，敢给哲哥耍脸色，我告诉你，他没空！别给我扯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
话音刚落。
她便挂断了电话。
我顾不上其他，急忙向程夫人解释。
「阿姨你别误会，他肯定还不知道……」
我语气一顿。
发现胳膊上的力度大得吓人。
程夫人死死掐住我，一字一句道。
「我知道棠棠最大度了，不会和小哲一般计较，你能这么懂事，我就放心了。」
我看着她黝黑的瞳仁，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怪异。
突然砰得一声。
大门被粗暴的推开。
伴随着程哲易气喘吁吁的声音。
「妈！你怎么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
程夫人双目凸出，颈侧青筋鼓起。
「你现在立刻！马上！！跟那个女孩断了！！像什么话？！！」
程哲易上下打量了一圈。
仿佛意料之中的松了口气。
「妈，你说什么呢？我跟她什么也没有，就是帮人小女孩解解围而已。」
他视线落在我身上，转而嘲讽。
「某些人看起来老实，没想到还是喜
地里养着，别舞到棠棠面前去。」
「毕竟啊我可是答应她爸妈，一定要让她幸福……」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浑身发凉，指尖忍不住打颤。
身体不小心撞上门栓，发出咔嚓一声。
「谁！？」
程哲易声音陡然凌厉。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猝然清醒，狼狈地冲出了医院。
外头阳光明媚。
我麻木地坐上车，僵直着手指摁下电话。
「喂？姐姐怎么了？要我来接你吗？」
「……你在哪？」
我张了张嘴，声音粗粝沙哑。
电话那头的人恍若未觉。
「我？我现在在家啊。」
周斯越嗓音透着愉悦。
「随时守在电话旁，等候姐姐差遣呢。」
我嘴唇翕动，空洞的目光落在后视镜上。
「是吗……」
周斯越的身影精准的反射在上面。
而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女生。
正笑得灿烂。
是孙乐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