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饥渴
虎皮大床上,我体内的燥热一浪高过一浪。
双颊滚烫似被火烤,浑身痉挛着渴望清凉和力量。
我挣扎着起身,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营帐外传来嗒嗒的马蹄声,随即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
“给踏雪用最好的草料,别喂它喝井水。”
“是,将军。”
一只大手拨开帘子,我与将军四目相对。
...
他盯着我,有一瞬间的失神。
但片刻后,便眼露凶光,厌恶至极。
眨眼间,冰冷的长刀已经架上我的脖子。
“脱掉。”
他说的是我身上这件满是补丁的黑披风。
营帐陈设极简朴,除了它我找不到别的可以蔽体的东西。
“这不是你可以碰的东西,别让我说第二次。”
漠将军是雌雄难辨的美。
虽在北地饱经风沙,皮肤粗糙黝黑也盖不住五官的俊朗英气。
他年少时曾是我弥国的骑奴。
后被主人诬陷入狱,才逃来宛国,历经数战成为大将军。
军中传言他对一女子倾慕不已,奈何至今没找到她。
或许这件披风就是那女子留给她的,所以缝了又补,不舍得丢弃。
见我迟迟不肯动手,漠将军一手扯开系带。
披风沿着我的身体滑落,空气的凉意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望着他滚动的喉结和壮实的肌肉,我几乎失去最后的理智。
不能这样。
漠将军最厌恶女子投怀送抱。
前世妹妹试图引诱他,反被他叫来众将士围观。
后来连军中最低等的杂役也能拉她睡一晚。
我在腰上狠狠一拧,剧痛暂时扼制住奔涌的渴求。
他静静地看我一会。
然后收起刀,弯腰捡起披风,小心地挂在架子上。
我正想着如何解释才能活命时,
他却脱掉身上的铠甲,一步步朝我走来。
他张开双臂,示意我为他宽衣。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和我睡一觉,好摆脱劳役之苦。”
他又抬起我下巴,手沿着锁骨往下滑。
“不要。”
我握住他的手腕。
他离我很近,呼吸渐渐粗重,原始的欲求如笋尖破土而出。
“确定不要?”
他看着我红透的脸和颤栗的肩,突然咬住我耳朵。
温热的舌尖在耳廓游走,带起阵阵酥麻,洪水即将冲破闸门。
不,我决不能屈服。
指甲猛地扎入大腿,我吃痛得倒吸一口气。
他目光向下,戒备地看着我的动作。
趁这个机会,我退开两步,跪在他身前。
“将军的披风有几处破洞未补,想来是宛国女子技法不精。”
“这披风用的是弥国双斜织法,奴擅长女红,可为将军恢复如初。”
营帐外有兵士求见。
将军穿戴整齐后,又让守卫找一身杂役的衣服来,让我穿上。
“晔华公主,这是你的名字吧?”
“国都亡了,哪还有什么公主。奴小名阿难。”
我接过他手中的披风,垂首退出营帐。
一抹绯红的衣角消失在草堆后,留下淡淡的龙涎香气味。
妹妹最爱绯红,也最受父皇宠爱。
连一年只产一盒的龙涎香也舍得赐给她。
亡国前一个月,父皇还大张旗鼓地为她找驸马。
“听闻温莹公主的嫁妆是十座城池,不知哪位男子有这样的福气。”
“再看看先皇后留下的晔华公主,恐怕要独守空房至死咯。”
北都陷落那天,父皇的人头被太监割去领赏。
宫中女眷或死或伤,我躲在枯井里,听到温莹绝望的哭声,一时心软将她拉下来。
可是她止不住抽泣,最终引来宛国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