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女频言情 骗婚三年后,渣女追夫99次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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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宝

    男女主角分别是颜瑾宁杜修远的女频言情小说《骗婚三年后,渣女追夫99次全文》,由网络作家“福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季怀洲根本不想下去,但颜瑾宁在他拒绝之前,厉声发了话,“修远都亲自上门了,你还端着个架子干嘛?”他淡漠移开视线,脚步没有动一下,“你说吧。”杜修远仰头看他,英俊的眉眼隐有为难,“怀洲,你是不是讨厌我啊?”“杜先生,如果只是问这个问题,用不上请教这两个字。”“季怀洲!”颜瑾宁的脸色骤然冷下来。她在提示他,他的话很有可能刺激到有重度抑郁症的杜修远。她还真是把杜修远当成一个无价的宝贝在呵护。果不其然,杜修远的眼睛立刻红了。他眼睫微垂,满脸落寞,身体在微微发抖。颜瑾宁立刻把他扶到沙发边坐下。季怀洲深呼一口气,迈开步子走到他面前。“你问吧。”杜修远却不说话了,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颜瑾宁发现他不对劲,愤怒地看向季怀洲,“还不...

章节试读

季怀洲根本不想下去,但颜瑾宁在他拒绝之前,厉声发了话,“修远都亲自上门了,你还端着个架子干嘛?”
他淡漠移开视线,脚步没有动一下,“你说吧。”
杜修远仰头看他,英俊的眉眼隐有为难,“怀洲,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杜先生,如果只是问这个问题,用不上请教这两个字。”
“季怀洲!”颜瑾宁的脸色骤然冷下来。
她在提示他,他的话很有可能刺激到有重度抑郁症的杜修远。
她还真是把杜修远当成一个无价的宝贝在呵护。
果不其然,杜修远的眼睛立刻红了。
他眼睫微垂,满脸落寞,身体在微微发抖。
颜瑾宁立刻把他扶到沙发边坐下。
季怀洲深呼一口气,迈开步子走到他面前。
“你问吧。”
杜修远却不说话了,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颜瑾宁发现他不对劲,愤怒地看向季怀洲,“还不快去给修远倒杯水来?”
季怀洲忍住烦躁,倒了一杯热水。
杜修远伸手接过时,浑身突然一颤,水杯从他的手中滑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砰!”
他盯着破碎的玻璃,好像看见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抱着脑袋无助地喘息。
颜瑾宁在季怀洲的身上狠狠推了一把,“你故意的吧?修远还没接住你就松手,你不知道这些声音都有可能刺激到他吗?”
季怀洲差点气笑了,她没看见他已经握了几秒钟的杯子吗?
颜瑾宁顾不上和季怀洲争吵,轻轻地哄着杜修远,“修远,我带你去医院好吗?”
杜修远就势靠在她的肩膀上。
“你还愣着干什么,去把车开进来啊!”
颜瑾宁瞪向季怀洲,埋怨他的马虎导致杜修远突然发病。
他的太阳穴涨着疼,握紧拳头拿了车钥匙去开车。
颜瑾宁扶着杜修远走出别墅。
季怀洲正要拉开驾驶座的门,车钥匙却被她一把夺走。
她微红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回来再跟你好好谈谈。”
杜修远靠在副驾驶上,脸色白得吓人。
注意到季怀洲在看他,他微微扬起唇角,其中意味,不用明说。
他又赢了。
“哟哟,瞧瞧这是谁被抛弃了?”
颜钊慢悠悠走过来,学着季怀洲的样子和他站在一起看向车子驶离的方向,随后露出满是讥讽的笑。
“季怀洲,我姐满眼都是修远哥,你还不肯死心吗?你不是离家出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是啊,他为什么还不死心呢?
季怀洲在心中重复一遍这个问题。
杜修远只要出一点状况,颜瑾宁恨不得代他受过。
她明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变化,她却不过问一句,全部归咎于他小气,和一个有重度抑郁症的患者计较。
杜修远真的有抑郁症吗?
恐怕连他自己都被骗进去了吧?
季怀洲转身往里走,没有和颜钊说话。
颜钊的一顿输出犹如打在了棉花上。
他紧跟其上,“季怀洲,你到底要不要脸?你打算我姐提出离婚后再向她要一笔钱吗?”
季怀洲听若未闻。
他现在听见“离婚”这两个字就无比反感。
他推开门走进去,颜钊还想跟着。
他迅速把门关上,将对方拦在了门外。
颜钊撞到门板上,顿时气急败坏地在门上踹了一脚。
他没有别墅的钥匙,不管怎么发火,季怀洲都没来给他开门。
真是反了天了!
颜钊往后退几步,抬头对着楼上喊:“季怀洲,你这个没用的人,住着我姐的房子,你还真把你当男主人了,我告诉你,修远哥才是这里的男主人,你识相的话就赶紧退位!”
他的声音很大,每个字都能让季怀洲听得清清楚楚。
颜钊还在谩骂,心中畅快极了。
突然,楼上的窗户打开了。
季怀洲面无表情地站在窗边,手里拎着一根水管。
冷水瞬间如雨一般落下。
颜钊躲闪不及,被淋得湿了半边身子。
他连忙退到水洒不到的地方,指着季怀洲骂道:“有本事你下来!”
季怀洲淡漠地看着他,“你还在啊,我给花园里的花浇水呢,没注意到你。”
颜钊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季怀洲捏住水管顶部,让水洒得更远。
颜钊不得已继续往后退,直到退到了铁艺大门边。
“季怀洲!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季怀洲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角,眸中却无半分笑意。
晚上,颜瑾宁回来了。
她推开季怀洲的房间,没有往里走,“你出来。”
季怀洲从书桌旁起身。
他以为她肯定会为了给杜修远出气和他吵一架,然而她只是平静地和他对视。
莫名的,他的心漏了一拍。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他能说什么?
说杜修远是故意把杯子摔碎,他根本没发病,他一直在演戏吗?
“修远醒了,他很自责,他觉得打扰了我们,闹着要回去。”
原来不是不和他吵,而是在说杜修远有多无辜。
“你为什么就这么容不下他?”
面对颜瑾宁的逼问,季怀洲喉结上下滚动,发出的声音无比艰涩。
“是你容不下我。”
闻言,颜瑾宁神色微怔。

三个人在超市中,走的却是两个方向。
季怀洲不知道颜瑾宁和杜修远去了什么地方,他只想赶紧买了东西就离开。
途径玩具区时,他看见了没有和他同行的二人。
杜修远在和晨晨开视频,镜头却对准了颜瑾宁。
“晨晨会喜欢这个的吧?”颜瑾宁拿起一盒奥特曼模型玩具,抬头对手机晃晃,“晨晨要是喜欢,阿姨买了给你寄过去。”
手机里传出孩子的欢呼声,“晨晨喜欢!宁宁阿姨选的我都喜欢!”
杜修远切换镜头,和颜瑾宁并肩站在一起,头挨着头,“晨晨乖,爸爸很快就会把你接来了。”
“那爸爸快来哦,妈妈每天都不回家,晨晨一个人在家好害怕。”
颜瑾宁笑得温柔,“宁宁阿姨一定把晨晨带回爸爸身边。”
季怀洲看着这一幕,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再用力往两边撕扯。
他们才像是真正的夫妻,出门在外还挂念着家中的孩子。
他疯狂眨了眨眼睛,强迫自己把快要溢出来的酸楚压下去。
结了账返回停车场,季怀洲在往后备箱里放东西。
“你去哪了?”
颜瑾宁把买来的玩具一起放进去,冷声问他。
季怀洲没看她,“就在蔬菜区逛了一圈。”
颜瑾宁伸手拨了拨塑料袋,姣好的脸蛋蒙上一层阴冷,“修远不喜欢吃这些。”
可都是你喜欢的。
曾经,他买错菜回来,她都会大发雷霆。
此时为了杜修远,她竟然心甘情愿将就了。
而他也为了将就她,这三年没做一道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饶是高贵的颜瑾宁,也会为了爱的人放下身段。
再次认清这个道理后,季怀洲反而释然了。
以后反正不是他再照顾她,想要挑三拣四,就去找杜修远吧。
颜瑾宁对上季怀洲平淡无波的眼睛,“你再去重新买。”
“不去。”季怀洲转身就走,“是你事先没告诉我。”
明明她说要和他一起时,说过会去选杜修远喜欢的。
杜修远来了之后,她就把他丢下了。
这算什么?伺候她不行还得伺候杜修远?
他没那么大度。
“阿宁,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杜修远从电梯口走来,手中拎了两个袋子。
颜瑾宁立刻走向他,看清他袋子里的东西后,哑然失笑。
“我说你怎么故意把我支开呢。”
杜修远笑得明朗,“你喜欢吃的糖炒栗子,回去之后我给你剥。”
说罢,他像是察觉到这句话有些暧昧,飞快地扫了一眼季怀洲。
“我只是习惯对阿宁好了,怀洲别介意。”
季怀洲只淡漠勾了勾唇角,其余的没有多说。
颜瑾宁看着他坐上驾驶座,越发觉得今天的他很不对劲。
回到家,季怀洲没有按照颜瑾宁的命令去给杜修远做饭,他不想和他们共处一个空间。
杜修远看着摆在餐桌上菜,一时犯了难,“阿宁,好多啊。”
颜瑾宁沉浸在琢磨季怀洲的思绪中,没注意他说了些什么。
颜钊提高声调提醒,“姐,你真要让修远哥做饭啊?那谁呢?袋子一扔就跑了?”
颜瑾宁一时烦躁,“别管他,修远的手没好,我们出去吃。”
颜钊一脸幸灾乐祸。
季怀洲返回客厅时已经没有人了。
他买的菜还在桌上纹丝不动的放着,他不去整理,就没人会动。
曾经别墅里是有过佣人的,只是颜瑾宁很挑剔,佣人做的饭菜和家务都不及季怀洲仔细,她也就把佣人都辞退了。
每周三会有阿姨过来帮忙打扫一番。
看着客厅里空荡荡的,车也被开走,季怀洲知道他们是出去了。
那为什么还一直要让他做饭呢?
他冷笑一声,走到餐桌旁,把蔬菜分类放进冰箱,正打算随便给自己煮一碗面条,校长来了电话。
“怀洲啊,院里有老师请了孕假,我想请你来代一个月的课,行吗?”
季怀洲仔细算了算,建筑院入职差不多也是一个月后。
去学校代课可以趁此机会和其他教授了解当下流行的建筑元素。
季怀洲应下了。
去母校的第一天,他就被安排去参加一个秘密研讨会,一周不能和外界有联系。
等到研讨会结束,他才拿了手机开机。
信号连接的一瞬,屏幕上弹出的未接来电和短信几乎要把手机系统卡住。
直到手机震动停下来,季怀洲才看清。
未接来电和短信全部来自于颜瑾宁。
他看着占据整个屏幕的名字,唇边泛起苦涩的弧度。
颜瑾宁竟然找他找得这么急吗?
她难道不是应该巴不得他不在吗?
“怀洲。”校内几个教授走上前拍拍他的肩,“晚上有空去喝一杯不?”
季怀洲礼貌拒绝,“不了,我得回一趟家。”
“是媳妇催得紧?”
对方语气调笑。
媳妇?
想到那本假得找不到任何破绽的结婚证,季怀洲的心里犹如被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疼。
面对教授探究的眼神,他只淡然微笑,不做解释。

推开别墅门,季怀洲下意识去看沙发的方向。
颜瑾宁不在,整个家里都洋溢着无边的冷清。
以前他没上班的时候,也是这般在白天里独处,明明那个时候没有这种感觉。
季怀洲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脱下外套走上前,却见花瓶中的花束已经枯萎了。
才过去一个星期,就已经没有一点生气。
季怀洲把干花放进垃圾桶中,随后打开厨房冰箱。
他买的菜纹丝不动,一点也没少。
杜修远不是要给颜瑾宁做饭吗?
季怀洲心中冷笑,把冻烂的菜也扔掉。
他不在的这一周,除了这些,好像什么都没变。
颜瑾宁依然记不得收阳台上的衣服。
“滴——”
听到开门声,季怀洲回头。
颜瑾宁正低头换鞋,察觉到房子里有人,她拧眉抬头,脸上顿时凝起一层寒霜。
“离家出走是吧?有本事你别回来。”
到现在她还是认为他不在家是因为杜修远。
“你的心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你不在家,修远也不好留宿,他受着伤,一个人怎么照顾好自己?”
面对她接连的质问,季怀洲觉得万分好笑。
他留在这也不行,不在这也不行,她到底想怎样?
换做以前,也许他还会解释。
可得知他们的婚姻是假的之后,他宁愿一直保持沉默。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没得到季怀洲的回应,颜瑾宁的怒火瞬间烧了上来。
她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往后推。
季怀洲不禁后退,正好倚在餐桌上。
她冷冷凝视他的脸,嗓音不带丝毫温度,“季怀洲,你知道我最讨厌欺骗,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这周去哪了?”
季怀洲淡然回答:“去学校代课,参加了一个秘密研讨会。”
她冷声讥讽,“你毕业那么久,三年来一直在家里,学校还会用你?”
原来她也知道他在家照顾了她三年?
这三年来,他的付出对她来说都是理所应当。
她不关心他的前途,不关心他的未来,更没想过让他去做男人该做的事业,她要的,只是一个保姆罢了。
季怀洲心中一片悲凉。
颜瑾宁瞥到垃圾桶中的花,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松开季怀洲的衣领。
“修远一个人住着不方便,我有空的时候就去照看一下。”
她在解释什么?
解释他不在的一周,她也没回家吗?
所以连花都枯了,菜都烂了,她此时才察觉到。
季怀洲已经麻木了。
他站起身子,只淡淡回应了一句。
“没事。”
说罢,他打算上楼拿几本书放进背包里。
刚到楼梯口,颜瑾宁陡然开口叫他。
“怀洲。”
她很少会只叫他的名,往日向来都是连名带姓的,陌生又冷淡。
季怀洲紧绷的背影松懈了一些,回头平静地看着她。
颜瑾宁和他隔着一段距离对望。
一周没见,他似乎变得更加让她琢磨不透了。
他的笑容呢?温柔呢?
他从前看着她的眼神中,总是蕴着一层眷恋的。
最近总是阴雨天,客厅里没开灯,光线一片昏暗。
他半边身子都掩在暗色中,深邃的眼里有晦暗的神色。
她忽然就看不明白他的情绪了。
“怀洲,别跟我置气,好吗?”
季怀洲燃起的一点小小希望无声熄灭了。
“我没有。”
“我想吃你做的面条。”
季怀洲摇摇头,“家里没有了。”
“我陪你去买。”
他侧头看向窗外乌云密布的天,“太晚了。”
是的,太晚了,现在出门太晚了,让他回头也太晚了。
这时,门铃被按响。
季怀洲以为颜瑾宁会去开门,却发现她还站在原地,脸上隐有固执。
他只觉得身心俱疲。
她想要的东西,如果不立刻摆到她的面前,她就要大发雷霆。
门铃坚持不懈地响着。
颜瑾宁在等着季怀洲妥协,然而他没有返回,径自上了楼。
她忍住想要发作的怒火,走到门边拉开门。
“阿宁。”
季怀洲迈上最后一节台阶时,听到了杜修远的声音。
“修远?”颜瑾宁的口吻立马变得温柔,“不是让你好好在家休息吗?怎么过来了?”
杜修远手中捧着一束满天星,“出门逛街的时候路过花店,想到你喜欢就买了,顺便来看看你。”
颜瑾宁接过他手中的花,眉眼微微弯起,“谢谢,快进来。”
杜修远走进客厅,也看到了垃圾桶里的花。
“哎呀,好可惜的花,是玫瑰呢。”
颜瑾宁把满天星放好,随口说了一句,“我不喜欢玫瑰,所以就扔了。”
季怀洲听不下去了。
她哪里是不喜欢玫瑰,她不喜欢的分明是他。
他记得送给她的第一束花就是玫瑰,她很感动,抱着他说很喜欢他为她准备的花。
才过了三年,怎么就不喜欢了呢?
季怀洲想要躲开他们存在的空间,杜修远却眼尖的发现了他。
“怀洲也在啊,我正好有点事想向你请教呢。”

杜修远哭着告诉她,当年不是不愿意和她组建一个家庭,而是生了病不得不出国治病,为了报答他的主治医生才和对方结了婚。
颜瑾宁哪还顾得上他结没结婚,当天就飞到了国外。
至此,他们本就单薄的感情变得更加如履薄冰。
起先,颜瑾宁还会以出差为由飞到杜修远的身边,一待就是半个多月。
后来连谎都懒得撒了,想去就去,期间不会给季怀洲打一个电话。
甚至杜修远要和妻子离婚,她还亲自给他找律师,为他争取最大的利益。
杜修远有一个三岁的孩子,由于他有抑郁症,不适合抚养孩子,被判给了女方。
但颜瑾宁一直在为他争取。
结婚的第三年,她把杜修远接回国,对季怀洲的态度愈发冷漠。
圈内的人都知道颜瑾宁和杜修远的过去,纷纷起哄说“兜兜转转还是你”。
有杜修远在的地方,没有人会注意到季怀洲。
曾经用生命爱过的人终于回到她的身边,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于是他决定在颜瑾宁把他赶走之前,体面的先离开。
谁知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时,一句假的结婚证,将他整个人都砸懵了。
这三年的婚姻,全是假的。
当初要登记的时候,颜瑾宁拦住他,只交代了一句把材料交给助理林渊就好。
他也真的信了。
今天在民政局,却被事实狠狠打了一巴掌。
颜瑾宁一直在等杜修远回来,和他完成当初没能完成的美好,所以才骗他假结婚吧?
季怀洲收回思绪,心中沉到了极点。
随后,他打开电子邮箱,回复一封三年前海外建筑院发来的offer。
“确认入职。”
邮件刚发过去,房间门陡然被大力推开。
颜瑾宁走进来,眸中的怒意烧得她眼眶通红。
她一把揪住季怀洲的领子,厉声质问:“你跟修远都说了什么?”
季怀洲一愣,“什么?”
“修远自杀了!你明知道他有重度抑郁症还刺激他!”
短暂的沉默后,季怀洲才艰难开口,“我只是告诉他一声,你已经到家了。”
颜瑾宁满目阴沉,将他往后一推,“修远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两个小时后,杜修远被接到了别墅。
季怀洲正在收拾行李,听见楼下的动静,没忍住走到栏杆处往下看。
只见颜瑾宁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男人坐下。
对方一袭简单的白衬衣,身形颀长,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淡雅的气质,只是右手手腕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杜修远抬头往上看。
三年了,季怀洲终于见到了让颜瑾宁念念不忘的人。
不愧是她的白月光,他一个男人看了都觉得对方长得好。
颜瑾宁也看过去,秀气的眉头拢在一起。
季怀洲站在原地握了握拳,提步走到楼下。
杜修远顿时站起身,“阿宁,这是你和怀洲的房子,我在这修养不太好,我还是回公寓吧。”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颜瑾宁拦住他,冷厉的目光落到季怀洲的身上,仿佛在责怪他乱说话,所以才导致了杜修远自杀。
“修远最近就住在这里,直到他康复为止。”
杜修远轻轻扯了扯颜瑾宁的袖子,眉眼微垂的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
“阿宁,你别这么说,我自杀和怀洲没有关系,是我犯病一时想不开。”
“你在医院里我不放心,我已经替你找了私人医生,等你的手愈合了我再送你回公寓。”
颜瑾宁面对他时,眉目间的温柔都快要溢出来了。
杜修远略带歉意地看着季怀洲,“怀洲,你不要多想,我和阿宁认识这么多年,她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关心我罢了。”
从始至终,季怀洲的面色都是淡淡的,“不会。”
颜瑾宁让杜修远坐下,温声细语地问他的手还疼不疼,就连余光也没分给季怀洲半分。
分明是三个人同处一个空间,他却觉得身处另一个世界。
季怀洲喉头上下滚动几分。
“瑾宁,我们到此——”
他的话被杜修远的电话铃声打断。
颜瑾宁立刻为他按下接听,“是晨晨。”
“爸爸!宁宁阿姨!”
电话里传来稚嫩的孩童声。
颜瑾宁很自然地坐到杜修远身边,和他一起跟杜修远的孩子晨晨打视频。
“哇!这是宁宁阿姨的家吗?爸爸住在那里开心吗?”
杜修远眉眼柔和,“开心,晨晨再等等爸 爸,等爸爸好了,爸爸就把你接过来。”
晨晨欢喜地欢呼,“那我要和宁宁阿姨睡在一起!”
季怀洲看着这一幕,心里仿佛被撒了一把沙子,硌得他难受极了。
杜修远一回来,颜瑾宁连和他说话的时间都空不出来了。
他落寞地转身上楼,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
他盯着封面的几个大字,陡然自嘲地笑了一声。
当时颜瑾宁签字的时候,问都没问一句她签的是什么文件,因为她忙着回杜修远的消息。
原本想着体面离开,到头来全成了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不是让你去照顾修远?你倒躲到这里偷懒。”
季怀洲循声抬头,颜瑾宁站在门口,眼神中毫无半分独属于他的温暖。
既然来了,那就摊牌吧。
“瑾宁......”
“去给修远熬点粥。”颜瑾宁根本没耐心听他说完。
季怀洲望着她清冷的背影,忍无可忍,“颜瑾宁!”
“这么大声干嘛?”颜瑾宁眉头紧皱,“修远在休息,我不想让任何人吵到他。”
真懂得为人着想啊。
他真想问问她,为什么要骗他。
话到嘴边,眼睛却先红了。
颜瑾宁的视线移到他手中的文件上,“这是什么?”
季怀洲深呼一口气,强撑着情绪淡然回答,“没什么。”
音落瞬间,外面传来杜修远的呼唤,“阿宁,你在哪?”
颜瑾宁没多问,转身就走。
季怀洲垂眸,凝视潦草的签名,陡然笑了。
真是多此一举。
颜瑾宁突然折回来,口吻满是对杜修远的维护,“我最后提醒你一遍,修远身体不好,你最好别乱说话。”
季怀洲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好。”

季怀洲凝视眼前那张爱了三年的容颜,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明明他把曾在深渊中挣扎的颜瑾宁拉上来,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对别的男人好。
到头来,还要接受她的苛责和质问。
他才是多余的那个人。
所以他说,是颜瑾宁容不下他,甚至故意通过杜修远来逼他走。
若是换做一年前,或许他还会反思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没做好,再去想办法讨她的欢心。
然而在亲自目睹婚姻第三年,颜瑾宁的淡漠和视而不见,他已经做不到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他都打算主动走了,临了还被她狠狠地刺了一刀。
为了报复杜修远,和他玩假结婚的戏码。
但凡当初她跟他说实话,她找上他就是想有个人陪着,以此来抚慰她被杜修远受伤的心,他都敬她是三分坦诚,也就不会让自己那么轻易就爱上她。
如今只有他一个人挣扎其中,进退两难,每天都被这段荒唐的假婚姻折磨得彻夜难免。
颜瑾宁看着季怀洲的眼神从愕然变成讥讽。
她陡然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轻蔑,“所以你还是因为修远跟我置气,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吃醋呢。”
好累。
季怀洲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
“随你怎么想吧。”
他无力丢下这句话,转身回到书桌后继续看书。
颜瑾宁站在原地,忽然发现此时的季怀洲有她看不懂的脆弱,具体的她又说不上来,只觉得他好像整个人都被抽走了生气,坐在那里像一具浮离的游魂。
“既然代课那么累,就别去了。”
她断定他是因为在学校代课太累了导致的,其余的没去细想。
既然如此,那他发点小脾气,她也不是不能包容。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颜瑾宁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他的面前。
“钱不够跟我说就是,代课能赚多少?”
季怀洲盯着眼前的卡,只觉得自己的脸仿佛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她瞧不起他,所以也瞧不起他的工作。
他缓缓抬手把卡捏在指间,想了想还是放进了抽屉里,“好。”
见他的态度软了一些,颜瑾宁也察觉到最近对杜修远的关怀远超于他。
于是她温柔说道:“我今天在家陪你。”
季怀洲微微勾了勾唇角,没有多说什么。
这是她的房子,他没权利干涉她的去留。
颜瑾宁很少会踏入季怀洲的房间。
她洗漱过后,也拿了一本书坐在书桌另一边,默默陪着他。
但对于季怀洲而言,这无疑是另一种折磨。
因为她看书的时候,还会注意到手机。
一旦发出震动声,她就会立刻点开回复。
季怀洲闭着眼睛也知道她在回谁的消息。
他极力隐忍住破碎的情绪,侧过头去不让自己的余光里有她的身影。
也许只有看不见她,他才会好受一些。
他打开电脑正准备做研讨会总结,桌面再次传来震动的声响。
他下意识以为又是颜瑾宁的手机,不料是他的亮起了屏幕。
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是一张聊天截图。
季怀洲的呼吸顿时被扼住。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做了长达半分钟的心理准备才点开。
图片上,杜修远给颜瑾宁发了一张正在输液的照片,颜瑾宁问他,疼吗?
他问:阿宁,你可以过来陪我吗?医院里好吵,我都睡不好。
颜瑾宁说:我一会儿再过来。
季怀洲浑身的血液骤然凝固住,手脚的温度一瞬间尽数倒退。
他缓缓抬眸看向对面的颜瑾宁,眼眶悄然红了。
她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
啪嗒。
有水珠滴落到了书本上。
分明不是多大的声音,却像惊雷一般在季怀洲耳边炸开。
他慌乱地抹掉书上的水迹,假装眼睛酸涩抬手揉了揉。
颜瑾宁看他,“怎么了?”
季怀洲淡淡摇头,“电脑看久了眼睛酸。”
颜瑾宁没有再问。
季怀洲握着鼠标的手因为用力,手背青筋暴起。
他一直没告诉她,一年前,在杜修远给她打电话,她骗他要开一个秘密会议飞往国外那天,他也收到了杜修远的短信。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走在前面的背影。
他一眼就认出那是颜瑾宁。
他没有杜修远的号码,却立刻猜到对方是谁。
那晚,他的母亲过世,颜瑾宁在杜修远的身边。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杜修远都会给他发短信。
每一条基本都不配文字,只有图片。
甚至还有颜瑾宁在国外抱着一个小男孩喂鸽子的照片。
那是杜修远的儿子,晨晨。
季怀洲把这一切都埋藏在心里。
可他的隐忍换来的,是杜修远的得寸进尺。
三周年那晚她回来,脖子上多了一条项链。
那是杜修远送给她的。
季怀洲也送过颜瑾宁首饰,只是她从来没戴过。
想到这,他忽然站起身,疾步走向衣帽间。
颜瑾宁被吓了一跳,“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