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夏小姐已经休克，再抽下去恐怕会危及到生命！”
夏月舒涣散的瞳孔中，只见几个医护人员围在她身边急得团团转，想要拔掉她身上的抽血器又不敢真动手。
只因他们惧怕站在对面病床旁边的顾家父子俩，那是夏月舒的丈夫和儿子。
可听到医生的话，他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顾修远说出来的话更是冰冷至极：
“她死不了，继续抽，映秋的病很严重，必须给她换掉全身的血才能活。”
沈映秋脸色苍白地躺在另一张床上，像一朵即将凋落的花朵，让人心生怜惜。
五岁的顾舟双眼通红地攀在床边，一副心疼的得要死的模样。
沈映秋轻扯顾修远的衣角，为夏月舒求情：“我没事，你们别再让月舒给我输血了......”
顾远修用力握住她的手，沉声道：
“你就别担心她了，她体质特殊，身上的所有零件都能无限再生，就算今天真把她的血都抽干也不会死。”
无人看到，夏月舒的手微微动了下，手腕内侧迅速浮现出一片红色蛇鳞，颜色很淡，下一秒便消失不见。
夏月舒的确不是人，她是修炼千年的青蛇妖。
七年前她和姐姐白蛇即将飞升成仙，却迟迟等不到天雷，一算才知道他们在人间还有因果未结。
原来他们还是小蛇的时候被一位老汉救过，只有还完这份恩情才能成仙。
如今千年已过，老汉只有两个后代还在世上，就是顾念辰和顾修远兄弟俩。
姐姐选择温润如玉的长子顾念辰，而她选择了黑白两道通吃的次子顾修远。
此后，她们姐妹把两兄弟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顾修远之前受过重伤，她就拔下鳞片磨成药为他治好旧疾。
他被对家暗算下药，她就把清白之身送给了他。
因为他一句想要孩子，她就用百年道行去养胎，为他生下人类婴儿顾舟。
为了他们父子俩，她几乎付出了一切。
直到顾修远的白月光沈映秋回国，一切都变了。
两年前沈映秋突然生了一种很奇怪的病，需要每个月换血才能活，顾修远知道后立马把她接到国内，逼着夏月舒给她输血，只因他知道夏月舒的身体有无限再生的能力。
一开始夏月舒是不愿意的，直到她发现每次帮顾修远为沈映秋输一次血，那片蛇鳞的颜色就淡一点，才开始主动为她输血。
而今天，是第九十七次输血了，如今鳞片已经淡到细看才能看出来。
估计再有三次，她的报恩就结束了。
想到这，夏月舒血液被抽干的痛感减了大半。
不知过了多久，沈映秋的脸终于有了血气。
而她，脸色白的像具尸体一样。
因为报恩，她不能使用妖力恢复身体，只能靠着妖的特殊体质自行修复。
细胞的快速分裂让她难受的皱起眉头，身体像被活生生撕开又被重新缝上，而这个过程需要一周。
夏月舒拼命攥紧手指，但还是发出了细碎的闷哼声。
顾修远和顾舟这才朝她看去，见她因为痛苦而扭曲在一起的脸，父子俩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顾修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沈映秋的吃痛声打断：
“修远，小舟，我好难受......我全身都好痛......”


夏月舒这才知道，上周夏离心和自己见完面分开后，在路上碰到了即将出车祸的顾念辰和顾一，为了救他们，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所有伤害，身体直接被锋利的汽车碎片切成两段。
而顾念辰和顾一目睹了她下肢重新长出来的过程，年幼的顾一当场被吓晕了过去，顾念辰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直接把她送进了自己的实验室，将她的身体不断切割成多块，然后兴奋的观察她的再生过程。
期间不管夏离心怎么求饶，他都无动于衷。
殊不知每一次切割都会让夏离心的鳞片颜色淡掉很多，直到第九十九次切割实验时，那片鳞片彻底变成白色。
夏离心欣喜过望，尾巴还没长好就越狱跑来找夏月舒。
夏月舒听后又愤怒又心疼，她突然不想报恩了，她想把顾家人都杀了，为夏离心出这口恶气。
如果成仙的道路要让她的姐姐承受这么多痛苦，那这仙不当也罢。
夏离心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
“我没事的，我的恩已经报完了，以后不用再受他们的牵制了，而且我一点也不疼......真的......”
她说着就甩了甩尾巴，只为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夏月舒心头一紧，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尾巴，声音直颤抖：
“真的一点都不疼吗？”
夏离心用力摇头，眼泪却先出卖了她，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夏月舒叹了口气，将她抱进了怀里，像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
夏离心抽噎了半天似是想起自己才是姐姐，连忙挣开夏月舒的怀抱严肃道：
“顾修远对你这么狠心，我们还是别成仙了，当回我们的地头蛇吧。”
“不行，如果我中途放弃成仙，那你受的苦就白受了，我很快就能还清恩情，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夏月舒说话时用袖子掩盖住了手腕上的鳞片，她不敢让夏离心知道，她的鳞片恢复成了一开始的颜色，她又要花费七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去报恩。
有了夏离心的妖力促进恢复，夏月舒原本一周才能恢复的身体一天就恢复了，但她还是在病房里待了一周，只为享受跟夏离心的二人世界。
期间顾修远和顾舟没来看过她一眼，一直陪在沈映秋那里。
夏月舒也不在意，一心只想找到能够快速还清恩情的办法。
准备出院这天时，她正打算跟夏离心去下馆子，谁知刚走出病房，她就接到了顾修远的电话。
“映秋想吃东城那家的虾肉粥，你去给她买。”
夏月舒下意识拒绝他：
“我约了朋友吃饭，你能不能叫别人去买？”
她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耐心，可顾修远还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又在跟沈映秋争风吃醋，不耐烦道：
“夏月舒你有完没完，不就是让你给映秋输了几次血吗？你有必要一直吃她的醋吗？你要是不去，就别想再见到我。”
夏月舒还要报恩，不能不见顾修远，当即松了口：
“我去给你买，但这次能不能算我帮了你一次？”
“夏月舒！一点小事你也要斤斤计较吗？就这么想让我欠你人情？”电话那端的顾修远一下就炸了。
这时，电话那端传来了沈映秋的声音：
“既然夏小姐不愿意就别麻烦她了，虽然我很怀念那里的虾肉粥，但我不想让你为难。”
这话让顾修远的怒意更甚，他没好气地责备夏月舒：
“你看看映秋多善解人意，你要是有她一半好，我和顾舟至于那么讨厌你吗？赶紧去买吧，算你帮我一次。”
得到满意的答案，夏月舒唇角微微勾起，挂断电话就前往东城。
离开之前，她让夏离心先暂时躲着，等她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去找她。
夏离心呆呆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夏月舒深深看了一眼顾修远后又看向夏离心，夏离心明显想化形过来找她，被她用眼神制止了。
她们姐妹俩虽然是千年蛇妖，但这几年为了保护顾家兄弟消耗了太多妖力，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再加上如果被发现是妖精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顾修远明摆着想要让她们俩今天必须死一个，夏离心心软，不可能伤害她，那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去死。
只可惜，以后不能再陪着姐姐了。
她愧疚地望向夏离心，用唇语对她说了句：
“姐姐，再见了。”
夏离心似是看出了她的意思，焦急地朝她爬过来，那对蛇眼里满是惊恐，可她还是晚了一步，夏月舒直接提起那铁棍朝自己心脏上捅去，同时她抬头看向顾修远。
“我确实能无限再生，但如果是自杀，我也会死。”
话音落下，她就像枯叶一样倒在了地上。
夏离心崩溃了，爬到她身边用尾巴将她死死护在怀里，她想化人却听到夏月舒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要姐姐，你要替我活下去......”
夏离心一怔，压下了那份冲动。
夏月舒朝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在闭眼的瞬间，似乎看到顾修远像是发了疯一样朝这边跑过来，那惊恐的表情仿佛失去某种重要的东西一样。
可他不是很讨厌她吗？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她来不及想清楚，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夏月舒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她和夏离心还没下山前，在山里无忧无虑生活的日子，姐妹俩也常常因为一些小事吵架，有一次她非常生气连着两天没跟姐姐说话，夏离心为了能跟她和好，去捅蜂窝想给她弄最爱吃的蜂蜜赔罪，结果就是她被蜂蜜蛰成了一个胖球，她却没喊过一声疼，只是献宝一样把蜂蜜递到她跟前，用无辜的眼睛望着她希望得到她的原谅。
夏月舒又想笑又心疼，同时又被这份幸福惹得红了眼，她紧紧抱住了夏离心，一遍一遍告诉她爱她她们要一直在一起。
夏离心傻笑，洁白的大门牙显得她更傻了，她却只觉得无比可爱，只是这个画面为什么越来越模糊......姐姐的脸也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伸手想去抓，抓到的却只有一片空气，可她来不及伤感，就被一股电流给惊醒了。
她看着周围的环境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而她跟前，顾修远红着眼站在她床边，见她醒来，眼睛瞬间亮起：
“你醒了。”
夏月舒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发现那里已经被包扎过了。
她真的没有死。
“我就说她死不了吧，她就是想装可怜博取我们的同情。”
这时，站在不远处的顾舟双手抱臂，一脸不屑地瞪着夏月舒。


顾念辰走后，夏月舒嫌顾一过于吵闹，就借口离开医院到外面散散心。
谁知迎面碰上了沈映秋，不过她身边只有一个顾舟，顾修远不知道去了哪里。
夏月舒想都不想转身离开，却被沈映秋拦住了去路。
“月舒，我知道你对我有怨言，但你也没必要如此厌恶我吧，我是真心想跟你交个朋友，如果你有顾虑，那我发誓，等我痊愈后就马上离开，把他们还给你。”
不等夏月舒有反应，顾舟率先不满道：
“不行，我不同意，我和爸爸喜欢的是映秋阿姨，我们才不要这个坏女人。”
听到这话，夏月舒只是轻轻皱了下眉。
她已经不打算要这父子俩了，所以也不想多费口舌。
她推开沈映秋就要走，却不想刚走到拐角，身后突然冲出一辆车径直朝沈映秋撞了过去，沈映秋直接被撞飞。
“映秋阿姨！”顾舟吓得瞬间白了脸。
夏月舒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顾修远从不远处飞奔过来，焦急地将沈映秋打横抱起往医院里跑。
“映秋，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映秋！”
夏月舒无心关注他们的事，转身回了病房。
谁知她刚准备躺下休息，病房的门就被踹开了，顾修远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夏月舒，你这个疯子！映秋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你为什么三番五次的害她。”
夏月舒皱眉，“什么意思？”
“你还有脸问，今天撞映秋的人不就是你安排的？你怎么这么狠毒！”
“映秋本来身体就不好，今天这一撞心脏大出血，必须马上做心脏移植手术才能活，这件事是因为你而起，那这颗心脏就由你来提供。”
顾修远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抓起夏月舒的手就往外拽去。
夏月舒用力挣扎：
“今天这事跟我无关，我也没必要骗你，你放开我好吗？”
顾修远却像是听不到一样，直接把她带到了医院。
眼看就要到手术室，夏月舒知道今天是跑不掉了，只能妥协道：
“你非要我这颗心脏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这次算我最后一次帮你，事成之后，你就放我走吧。”
她只需要再帮顾修远一次，她们就彻底两清了，所以这个回答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顾修远却误以为她在吃醋，厌恶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吃醋，映秋是因为你受的伤，你这颗心脏给她天经地义，别给我耍小性子了行吗？”
夏月舒摇头，认真道：
“我是认真的，只要你说这次是我帮你，我愿意给沈映秋所有。”
顾修远一愣，夏月舒这个表情实在不像是赌气的样子，反倒是很期待的样子，看着她这幅样子，他竟觉得有些心慌，就仿佛只要他答应她，她就会彻底消失一样。
这时，躺在病床上的沈映秋痛苦的哀号起来，打断了顾修远的思绪。
“修远，我的心脏好痛，我是不是快死了......”
顾修远脸色变了变，夏月舒见状又道：
“你不是最讨厌我，一直想跟我撇清关系吗？只要你说了这句话，我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沈映秋痛苦的哀嚎声再次响起，那惨烈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阿远，她不愿意把心脏给我就算了，我没事的…只是我走后，你和顾舟要好好照顾自己…”
看着一脸期待的夏月舒又看看痛苦的沈映秋，顾修远第一次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一旁的顾舟不耐烦地道：
“爸爸，这个女人就是不想救映秋阿姨故意拖延时间的，她那么爱我们，怎么可能轻易要走，她就是在欲擒故纵，不然她怎么会找人来撞映秋阿姨，不就是为了杀死映秋阿姨然后跟我们在一起吗？爸爸，你别被她骗了。”
顾修远闻言有些动摇了，是啊，夏月舒不求回报的爱了他和顾舟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肯定是在欲擒故纵。
想到这，他心中的那份不安瞬间消散，他沉下脸，不屑道：
“夏月舒，你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阻止我救映秋？做梦，不就是要我的答应吗？我答应你，不过你最好是真的跟我断绝关系，不要反悔。”
最后一句话他是故意说的，为的就是气气夏月舒，因为他最讨厌别人威胁自己。
可他预想中夏月舒难过的事并没有发生，反倒看到夏月舒非常爽快地躺到了手术台上，示意医生开始手术。
顾修远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医生推出了手术室外，让其在外面等候。
夏月舒无视沈映秋跟医生说不准给她打麻药的话，只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鳞片。
果然，上面最后一点红色也没了，那片鳞片彻底消失，融入了她的肌肤里。
夏月舒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托沈映秋的福，夏月舒被换上了一颗劣质人工心脏，寿命只有一年。
不过报恩结束，她应该就能飞升了，有没有心脏都无所谓。
于是在手术结束，顾修远和顾舟一群人只顾着关心沈映秋时，夏月舒用法术将自己转移到了原来的病房里，叫醒夏离心后，俩人开心地离开了医院。
与此同时，天空一片乌云密布，不断有闪电在空中划过，看得人触目惊心。
已经来到医院外面的夏月舒和夏离心看着这样的场景，脸上都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终于，天雷要来了。
就在这时，顾念辰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焦急地朝夏离心跑来：
“离心，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你真要走？”
夏离心望着顾念辰释怀一笑，她的笑很纯粹，眼神里无怨也无恨。
“是的，顾念辰，再见了。”
话音刚落，一道刺眼的闪电劈在了姐妹俩身上，强大的冲击力将几米外的顾念辰震飞出去。
白光过后，夏月舒和夏离心消失在了原地。


顾修远却反常的没有像以前一样责备夏月舒，反而担忧询问她的状况：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在夏月舒将铁棍捅进心脏的那一刻，他的心脏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入一样，疼痛难忍。
他一直觉得自己对夏月舒没有感情，跟她结婚也只是为了对她负责，可当真的看到她死在自己跟前时他的心不受控制的疼了。
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在意夏月舒的，甚至怕她离开自己。
夏月舒有些不适应这样的顾修远，蹙了蹙眉摇摇头道：
“我没事。”
紧接着，她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发现上面的鳞片颜色更浅了，如果不细看，几乎看不到上面那一层淡淡的红色。
难道是她这次自杀消除了顾修远身上的因果，所以没死成？
夏月舒脑海里闪过昏迷前顾修远紧张的样子，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那她现在只需要再帮顾修远一次，这份恩情就彻底还清了，她就能跟姐姐离开了。
正想着，她就对上了顾修远的目光，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顾修远张了张嘴明显想说话，却被突然冲进来的一个小护士打断。
“顾总不好了，沈小姐的病情又加重了，一直在不停咳血，你快去看看吧。”
顾修远脸色大变，深深看了夏月舒一眼后就离开了，顾舟瞪了夏月舒一眼后也跟了上去。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夏月舒长长松了口气，刚准备躺下，枕头下就传来一阵闷哼声。
紧接着，一条断了尾的小白蛇就从里面钻了出来，缠绕在了夏月舒的手腕上，小嘴不断吐着信子，十分可爱。
夏月舒一愣，皱眉道：
“你怎么在这？”
“你自杀后顾修远在场地大发雷霆，场面很混乱，我就偷偷变小钻进了你的口袋，然后就到了这里。”夏离心晃了晃蛇脑袋。
夏月舒见她没什么大碍，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刚想说话，病房的门就被踹开了。
她下意识把夏离心塞回枕头里，警惕地看向门口。
许久不见的顾念辰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而他身后，跟着双眼通红的顾一。
“夏月舒，你姐姐去哪了，我找遍所有地方都没找到她，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
顾念辰一进来就迫不及待质问夏月舒，他似乎几天没睡觉了，两只眼睛底下是大大的黑眼圈，整个人憔悴得不像话。
顾一眼含泪花，哽咽道：
“你快告诉我妈妈去哪了，为什么突然丢下我们......”
夏月舒看着这对父子俩只觉恶心，冷声道：
“我怎么知道她去哪了，我最后一次见她还是你把她接走的，她现在不见了，该问人的是我吧？”
顾念辰眼底心虚一闪而过，有些不自在道：
“既然你不知道她在哪，就把手机给我，我给她打个电话试试。”
夏月舒皱眉，“我手机坏了，打不了。”
这是实话，她的手机在斗殴的时候就被摔坏了，修不好的那种。
顾念辰知道今天是无法在夏月舒这里找到人的下落，有些受挫地离开了，却又不放心地把顾一留下，说只要夏离心现身就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