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洛婉雪说准备了一个惊喜，带着谢诚景出了门。
到了餐厅后，服务员带着他们直接到了顶层包厢。
一推开门，看到里面摆满了鲜花和蜡烛，谢诚景眼神一凝。
洛婉雪噙着笑，为他拉开了座椅。
“诚景，喜欢吗？”
谢诚景怔了几秒，没有说话，默然落座。
洛婉雪拿起了菜单，点了一桌子菜，都是他爱吃的。
等菜上齐了，她还亲自剥了虾和蟹，放进他碗里。
一晚上，她不停找着话题，还主动聊起了他们恋爱时的往事。
“还记得我们刚在一起，你每天都会陪我去上课，经常会被我的老师点名，他私底下还问过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面对她这突然的温柔，谢诚景很不适应，“你今天怎么了？”
“我只是看你最近不太开心，所以想让你开心些，马上还会有新的惊喜。”
说话间，她看了看手表，然后拉开了窗帘。
谢诚景跟着转过头，就听到了一阵阵剧烈的响声。
上千朵烟花升起，在空中兀自炸开，璀璨而绚烂。
看着空中绽开的爱心形状，谢诚景怔在了原地。
“这些是你安排的？”
洛婉雪还没回答，包厢门就被人撞开了。
贺青野带着一群人闯进来，还有人拿着拍立得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诚景，对于今天这场约会，你觉得满意吗？这可是我精心策划的惊喜，是不是很心动？”
听到贺青野这得意的语调，谢诚景那盈满了复杂情绪的脸僵住了。
他侧过头看着洛婉雪，又问了一遍那个问题，只是语气已然颤抖。
“这些，是你安排的？”
洛婉雪没有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变化，轻摇了下头，笑着看向贺青野。
“不是，是青野帮我出的主意，怎么了？”
贺青野笑得得意扬扬的，“是啊，我听阿雪说她放了你结婚纪念日的鸽子，就给她出了这个主意，餐厅、鲜花、蜡烛、菜品、烟花都是我推荐的，一定让你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对了，你收到那瓶香水了吗？那可是我挑了好久才选出来的，你喜欢吗？”
原来，这一切又是贺青野安排的。
难过洛婉雪会那么主动。
一瞬间，谢诚景回想起大学时，贺青野为了撮合他们做的那些事。
贺青野让洛婉雪买花、带他去游乐园、每天定时给他发晚安……
她像个机器人一样一一照做，就连表白时语气都是僵硬的。
听到周围一群人对贺青野精妙安排的夸赞，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了谢诚景心头。
贺青野安排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向他证明一件事。
哪怕多联系过去，他和洛婉雪这段感情的开头结尾、哪怕中间的走向，都由不得他。
从始至终，都掌控在贺青野手中。
谢诚景只能被动接受。
而洛婉雪甘之如饴。


贺青野举起酒杯晃了晃，笑得浅淡，“那倒没有，是阿雪昨天半夜送我回家的时候主动说的。”
“你们还联系得这么频繁啊，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好在诚景也心胸宽阔，对婉雪和青野的关系知根知底，一点也不介意，要是换个人，知道阿雪从前整天跟在青野身后跑，不知道要醋成什么样子呢！”
“诚景现在是总裁的丈夫，家庭幸福、婚姻美满，他和婉雪又是青野一手撮合的，怎么会吃这种醋呢？再说了，青野要是想和婉雪在一起早在一起了，毕竟谁不知道婉雪只听青野的话，对他死心塌地的啊！”
听到这话，贺青野愈发得意了。
“是啊，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我那时候叫她追诚景他就追，就连求婚都是我撺掇，她才想着该给诚景一个名分了，知道的是她和诚景在谈恋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逼的呢。”
谢诚景听后，心头狠狠一震。
他原本以为洛婉雪是看见他的付出心动了，心甘情愿求的婚。
原来，就连这段婚姻也是在贺青野的主导下，才有了结果的吗？
一瞬间，他只觉得胸口像堵着什么一样，喘不上气。
房间里还在聊着这些事，他再忍不住，起身去了卫生间。
平复好心绪后，再回来时，大家已经组局玩起了游戏。
贺青野正好输了，抽中了真心话的牌。
“请说出你人生中最长情的一位追求者，并举例说明。”
这个牌一念出来，谢诚景睫毛轻颤着，移开了视线。
贺青野笑着回忆着旧事，悠悠开口。
“那个女生从七岁开始追我，到现在应该也快二十年了吧。她十来岁的时候就把家族只给女婿的传家宝送给我，说这辈子只会喜欢我一个人。每次知道我谈恋爱了，她就会整日整夜地买醉，胃都喝出毛病了，哦，还有，这几年我去国外留学，她每周都会飞过来，给我带喜欢的糕点零食、不计代价的陪着我……”
一件件听下来，谢诚景心底翻起惊涛骇浪。
他想起他和洛婉雪结婚时，洛母要她把传家宝交给他，她说丢了。
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喝得醉醺醺地回家，问就是在聚会应酬，而他还傻乎乎地给她煮醒酒汤。
一到重要的节日她就要去出差，他会帮她收拾行李箱，买很多糕点零食放进去。
他全心全意投入这段感情时，她却仍在追逐着心上明月，不肯放手。
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心脏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而房间里的一群人听完，也都感慨不停，连连追问。
“青野，这人到底是谁啊？我们认识吗？她对你那么痴情，你肯定被她打动了吧？要是真在一起了可一定要介绍给我们认识啊！”
贺青野似笑非笑地瞥了谢诚景一眼，笑着应了下来。
“好啊，下个月就带来介绍给大家。”
话音刚落，洛婉雪就笑着推开了包厢门。
“介绍什么？还要拖到下个月？青野，你忙完了吗？我们不是说好去听音乐会……”
她的目光扫到谢诚景的瞬间，声音戛然而止，眼底闪过一些意外和慌乱。
“诚景，你怎么在这儿？”
谢诚景想起早上洛婉雪送他到商场时，说今天要加班到凌晨，让他不用等她了。
原来加班就是和贺青野去听音乐会吗？
他无声地笑了笑，迎上她的目光，“如你所见，参加大学同学聚会。”
她连点了几下头，立即换了个话题。
“那正好，我送你回家。”
谢诚景拿起手机打了一辆车，语气平静。
“不用了，我打车就好，你们去听音乐会吧。”


妻子的白月光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谢诚景签了个对赌协议。
协议上写明，只要洛婉雪为了他，抛下谢诚景九次。
那谢诚景就必须把正宫的位置让给他。
谢诚景答应了。
第九次，只是接到了白月光的一个电话，洛婉雪便又要在高速路上抛下他。
“诚景，我有急事要先走，你在这儿下，自己打车回家可以吗？”
说完，她不顾外面大雨，也不顾他还胃疼，更不等他回话，她便拿出一把伞塞到他手里，满心都是急着要去见贺青野的急切。
“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看到她在导航上输入贺青野家地址的那一刻，谢诚景心脏狠狠一痛。
跑车扬长而去，大雨斜飘着，几秒就淋湿了衣角。
凛冽的夜风刮面而来，冻得谢诚景浑身战栗个不停。
他独自在大雨中穿行着，高跟鞋磨破了脚，鲜血淋漓。
五个小时后，他终于走到了浅水湾别墅。
他捂着抽痛的肚子倒在地上，艰难地喘着气。
雨水模糊了他的眼，一片朦胧里，他看见贺青野撑着伞走到了身前，笑意吟吟。
“很难受吧？现在是不是后悔，跟我签那个对赌协议了？你是不是满心以为这么多年，婉雪会对你有哪怕一定感情？可是你却忘了，她最爱的是我，那一丁点感情，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
谢诚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苍白的脸上，只有死水一般的平静。
“第九次了，你赢了，如你所愿，我会和洛婉雪离婚。”
他脚步踉跄，慢慢往家里走去。
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随着细雨一齐扑面涌来。
谢诚景和贺青野是大学室友，贺青野大一举办生日宴会，是谢诚景第一次见到洛婉雪，
只一眼，他便被她身上清冷高贵的气质所吸引，心脏砰砰狂跳个不停。
那天，贺青野向所有人介绍了青梅洛婉雪，随后又当众公开了新女友，校园一个出了名的不学无术的女混混。
谢诚景到现在还记得，她听到时，那震惊、难过而失态的神色。
只要一眼，他就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贺青野。
可贺青野素来喜欢追求刺激，所以他喜欢能带着他逃课、飙车、在卫生间寻求刺激的叛逆女生，并不喜欢她这种乖巧正经的名门淑媛。
他嫌她管得太宽，最后甚至为了甩掉她，在无意得知谢诚景的心意后，制造各种偶遇、饭局，想尽办法撮合她和谢诚景在一起，将她往谢诚景身边推。
谢诚景见证了洛婉雪从抗拒到觉得羞辱、麻木，最后顺从的全过程。
大三那年，他们俩如贺青野所愿，成为了男女朋友。
两年后，洛婉雪主动求婚。
婚后三年，夫妻俩相敬如宾，日子平淡而温馨。
谢诚景以为他们可以这样白首偕老。
直到一个月前，贺青野回国约他见了一面，和他签了一个对赌协议。
“诚景，我后悔了，想重新要回阿雪了，你们俩认识也有九年了吧，那我们就赌九次，只要她为了我抛下你九次，就算你输了，你和她离婚，把她还给我。”
谢诚景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因为他想知道，她的心里，还有没有贺青野。
然后，他就亲眼见证了洛婉雪是如何义无反顾奔赴贺青野身边。
第一次，是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他知道她痴迷天文地理，提前挑好位置准备了一场户外野餐，打算陪她一起观赏流星。
她却因为贺青野的一条短信半路折返，把他一个人丢在山头吹了一夜的风。
第二次，他阑尾炎要动手术，她却在手术开始前去帮贺青野处理他公司一个微乎其微的项目，消失了整整一个星期。
他自己签下了手术通知书，手术后忍着痛，独自去检查、换药、吃饭。
第三次，他奶奶去世，她却在葬礼现场离开去陪贺青野吃饭……
谢诚景对她所有的爱，也在一次次被抛弃后彻底耗尽了。
原来这么多年了，她何止是心里还有贺青野，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贺青野……
这一次，他输得彻底，也愿赌服输。
回到家后，他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套舒适的睡衣，去厨房里泡了杯中药。
一口口喝完后，谢诚景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他拿出打赌那天准备好的离婚协议，签上名字，推到了贺青野面前。
“你拿去给她签字吧。”
贺青野挑了挑眉，似乎有些诧异，“为什么要我来？”
“我不想花时间去和她解释为什么要离婚，只有你给她的，她才会看都不看就签。”
听见这话，贺青野颇为得意地收下了这份协议，假意安慰了几句，“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过几天，再给你介绍个大美女。”
“好啊。”
看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贺青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你答应了？这么快就放下阿雪了？”
谢诚景轻声笑了笑，语气苦涩，“我这辈子掏心掏肺只喜欢过这么一个人，却落得这么个下场。我给了她九次机会，她却让我满盘皆输，要是还放不下，我也太贱了。从今以后，我只会为自己而活。”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正好回来的洛婉雪看到贺青野，一下就愣住了，“青野？我不是刚把你送到医院吗，你怎么来这里了？”
贺青野没有解释自己崴脚只是假装，只是笑着拿起那份协议，走到她面前。
“找你啊，来，帮忙签个字。”
洛婉雪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看都没看，就在他手指的地方签下了名字。
落笔后，她才想起问问这是什么东西。
贺青野本想直说，可不知是想到什么，心下一动。
“我和诚景一起准备的一份意义重大的礼物，一个月后你就知道了。放心，你看到后肯定会很惊喜！”


闻言，洛婉雪难得好奇，刚要细看，贺青野却先一步把协议递给了谢诚景，起身准备离开。
“那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晚安。”
洛婉雪的好奇心一下就扑灭了，立即说要送他回家。
贺青野摇了摇头，意味不明地看了看谢诚景。
“不用了，你陪陪诚景吧，反正时间也不多了。”
什么时间不多？
洛婉雪皱眉，想要追问，他却已经推开了门。
她下意识拿起了车钥匙，留下一句话就跟了上去。
“诚景，我去送送青野，马上回来。”
门砰的一声合上了。
从进门到离开，洛婉雪没有看过谢诚景一眼。
司空见惯了，谢诚景并不觉得难过，收好协议回了房间。
关上灯后，他慢慢睡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门口传来一阵响声，没一会儿，灯被打开了。
谢诚景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洛婉雪拉开了抽屉，把几盒避孕套放了进去。
随后，她钻进了他的怀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畔：“以前不是天天等我到半夜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就睡了？嗯？”
那都是以前了。
以后，再也不会了。
谢诚景默默想着，随意找了个理由，“胃病犯了，不太舒服。”
想起自己在高速路上把他丢下，洛婉雪心里莫名有些愧意。
“抱歉，我忘了。”
“就算你记得，你就不会丢下我吗？”
一句话问得洛婉雪哑口无言。
房间里安静了半晌，她才低声解释道：“抱歉诚景，青野崴了脚，他从小怕疼，我才会那么急，我向你保证，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
可这，已经是第九次了。
谢诚景眼里闪过一抹自嘲的笑，“嗯，肯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毕竟，他们马上就要离婚了。
第二天，谢诚景一醒来，就看见床头放了一杯热水。
洛婉雪端着早餐走进来，“诚景，把热水喝了，过来吃早餐。”
这样的场景，在贺青野回国前，谢诚景日日都能看到。
那时他以为这就算爱了，所以才和贺青野立下那个赌约。
结果，他却输得一败涂地。
这一次，谢诚景没有像往常那样答应，而是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待会儿还要出门，你自己吃吧。”
洗漱完，拿起了包刚要出门，洛婉雪便拿起外套，说要送他。
谢诚景拗不过，只能答应了。
一上车，他就发现他挂的平安符车饰被换成了豪车挂件，车前的摆件也被一排海贼王手办取代了。
洛婉雪注意到他的视线，飞快地给出了解释，“昨天我把车停在路边忘记关车窗，之前那些挂件都淋湿了，助理去清理的时候顺便换了新的。”
是助理吗？
谢诚景记得，贺青野最爱这种手办，家里有一房间的动漫手办。
他没有揭穿她，只是反问了一句，“那我的平安符挂件呢？那是我去五华山特意求来的，还给我吧。”
洛婉雪的脸色凝固了一瞬，“助理顺手就扔了，我马上让他找回来。”
听见她还在遮掩，谢诚景只觉得疲惫。
“扔了那就算了吧，我不要了。”
她有些诧异，“真不要了？”
谢诚景轻点了下头，“不要了。”
平安符，这段婚姻，她这个人。
他都不要了。
到了会所后，谢诚景直接去了908包厢。
房间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学同学们看到他，纷纷打起招呼。
“诚景，怎么一个人来了，不带家属啊？婉雪工作很忙吗？”
他还没开口，坐在中间的贺青野便装作不经意地接上话。
“她上午有一个会，要开到十一点才结束。下午要去谈合作，肯定没时间。”
看到他对洛婉雪的动态掌握得这么清楚，大家都半开起了玩笑。
“还是青梅竹马更了解彼此啊，行程动态了解得一清二楚。”


看到被一群人拥簇着的贺青野，谢诚景再也忍受不住，起身往楼下走去。
刚走到一半，他就被追上来的贺青野叫住了。
“怎么，不高兴吗？以这么浪漫的烛光晚餐作为这段感情的收尾，一定会在你人生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吧？这些照片送给你，留作纪念。”
谢诚景垂下眼，就看到了他递过来的几张拍立得。
照片里，洛婉雪身后是盛放的爱心烟花，她挽着他的手臂，看起来似乎很亲密。
但谢诚景一眼就发现了，她的目光看的却不是镜头，而是贺青野站立的方向。
他没有拿走这些照片，只是静静看着眼前人，语气里带着疲惫。
“我在离婚协议上都签字了，也打算把她让给你了，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没意思吗？我还以为你会很感动呢？既然你不喜欢那以后就不玩了，反正也没机会了。”
贺青野笑嘻嘻地转过身，正要离开，头顶的灯忽然松动了。
瞬息间，几十公斤的水晶吊灯直直冲着两个人砸下来。
谢诚景本能地抬起手想要护住头，就看见洛婉雪冲了过来。
灯具重重落在谢诚景的手腕、肩颈、脊背上，将他砸倒在地。
生理性的眼泪大滴大滴滚落下来，喉咙里溢出痛苦的呻吟声。
他浑身颤抖着想要呼救，就看见贺青野哭着扶起了同样被砸得浑身是血的洛婉雪。
“阿雪，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管我遇到什么危险，你都会第一时间出现保护我？为什么你非要跟在我身边，怎么也赶不走？为什么……”
因为爱。
谢诚景在心里替他回答了。
脑子越来越昏沉，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他终于支撑不住，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谢诚景看见了贺青野。
他拿了一份生日邀请函放在桌上。
“六天后，是你和阿雪离婚冷静期的最后一天，也是阿雪的生日，我打算在那天和她表白，她那么喜欢我，我送给她这么一份大惊喜，她一定很开心。”
“阿雪砸到了头，轻微脑震荡，这些天我会照顾好她的，你要是想趁着最后几天和她多相处相处，我可以把你转到她隔壁的病房。”
谢诚景闭上了眼，声音平静如水。
“不用了，她现在最想见到的人是你，而我，也并不想见到她了。”
贺青野了然地点了点头，合上门离开了。
在医院最后这几天，洛婉雪打过几次电话，发过几次消息，谢诚景都没有回复。
离开当天，他出了院，去领了离婚证。
回到家后，他将离婚证，连同那份双方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一起装进了礼盒中，系好了蝴蝶结。
他带着行李刚要出门，却正好撞上了回来的洛婉雪。
看着他提着行李箱，她有些诧异，“诚景，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刚要带你去参加宴会，你要去哪？”
谢诚景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要赶飞机回老家，今天的票。”
他转过身，拿起桌上的那个礼盒，“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我还要赶时间，就先走了。”
说完，他也没看洛婉雪的反应，出了门，打了辆车，直奔机场。
看着他如此匆忙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洛婉雪的眼皮猛跳了几下，心里慌得厉害。
她下意识就想叫住他，让他改一下航班，至少得参加完她的生日宴。
可刚迈开一步，贺青野的电话就打来了。
“阿雪，生日宴会马上就开始了，你怎么还没到呀，这可是我为你筹备了好久的宴会，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礼物，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给你展示我的惊喜了呢……”
迟疑了片刻，她最后还是开车离开。
而谢诚景给的礼盒，她也随意放在了车上，并未拆开。
推开酒店大门，宴会大厅里人流如织，推杯换盏，热闹至极。
看到她出现，贺青野嫣然一笑，连忙快步朝她走过来，“阿雪，你来了？”
洛婉雪点了点头，神色温柔，“嗯，你不是说给我准备惊喜？”
贺青野闻言一笑，“阿雪，这个惊喜，你一定会喜欢。”
说完，他快步走到台前，拿起话筒。
声音一字一句回响在整个大堂。
“欢迎大家抽空来参加阿雪的生日宴会，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光是她的生日，我还会带来两个好消息。”
“第一个好消息，是恭喜阿雪离婚，告别过去，迎接崭新未来。”
“第二个好消息，是我将在这里，和阿雪正式告白，阿雪，你喜欢我这么多年，我却一直任性的消耗着你的喜欢，但今天我彻底想通了，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