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女频言情 贵女风华,权宠皆为掌中物季悠然梁云霄
贵女风华,权宠皆为掌中物季悠然梁云霄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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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悠然

    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悠然梁云霄的女频言情小说《贵女风华,权宠皆为掌中物季悠然梁云霄》,由网络作家“季悠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迎丽贵人回宫。”丽贵人微微颔首,双目含泪转身抱了抱自家哭成泪人的母亲,轻声叮嘱。“母亲可要时刻记得女儿的话,与季家那边常来常往,才是咱们李家兴起的关键。若朝堂有任何动向,无论季家是什么状况,都要坚定的站在季家这一边,毫不动摇。”礼部侍郎夫人连连点头,伸手轻轻抚摸丽贵人的脸庞。“咱们府上没多大本事,铺子生意还行,攒了三千两银子你带回宫里用。”丽贵人急忙推辞,无奈礼部侍郎夫人的力气比她大的多。“家中虽不富裕,但随时都有进项。你在深宫之中没那么自由,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归家。”“宫里的宫人大多贪婪,不给钱不办事。你在后宫只靠着那点儿月例银子,只怕连打赏的钱都不够。好孩子,莫要让母亲担心,快拿着吧。”丽贵人忙转头看向兄嫂,...

章节试读


“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迎丽贵人回宫。”

丽贵人微微颔首,双目含泪转身抱了抱自家哭成泪人的母亲,轻声叮嘱。

“母亲可要时刻记得女儿的话,与季家那边常来常往,才是咱们李家兴起的关键。若朝堂有任何动向,无论季家是什么状况,都要坚定的站在季家这一边,毫不动摇。”

礼部侍郎夫人连连点头,伸手轻轻抚摸丽贵人的脸庞。

“咱们府上没多大本事,铺子生意还行,攒了三千两银子你带回宫里用。”

丽贵人急忙推辞,无奈礼部侍郎夫人的力气比她大的多。

“家中虽不富裕,但随时都有进项。你在深宫之中没那么自由,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归家。”

“宫里的宫人大多贪婪,不给钱不办事。你在后宫只靠着那点儿月例银子,只怕连打赏的钱都不够。好孩子,莫要让母亲担心,快拿着吧。”

丽贵人忙转头看向兄嫂,示意他们帮着劝说。

“快拿着吧,皇后娘娘心善,若钱财不够了,求皇后娘娘帮忙送信出来,嫂子再给你想法子。”

丽贵人见推辞不掉,只能狠狠吸了吸鼻子,接过装着银票与碎银子的匣子抱在怀中。

向后退了几步,跪在地上对着母亲磕了几个响头。

“女儿不孝,无法在您和父亲身边尽孝,还请母亲与父亲多多保重身体,女儿这便回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童年阴影太大,傅时殷看到这样的场面没有一点儿感同身受,反而觉得丽贵人实在浪费时间。

他还要回去和皇后娘娘回禀消息。晚回去一刻,皇后娘娘就少睡一刻。

“丽贵人,咱们该走了,时辰不早了。”

丽贵人急忙颔首,擦干眼泪直奔后院马车而去。

熟悉的不起眼藏蓝色马车,熟悉的车夫。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回宫,心里又多了一丝温暖与牵挂,还有对季悠然力挺到底的决心。

御书房。

梁云霄难得的有了半个时辰的清醒时间。

与以往假装淡然,伪装深情不同,此刻的梁云霄满眼急切,视线时刻紧盯季悠然。

“陛下有事?”

季悠然在他床边放了个桌案,正在看奏折。

感受到后脑勺都快被灼热的视线盯穿了,无奈侧头看向他。

“你的莲花胎记,是怎么来的?”

季悠然抬起左腕,握着拳头晃了晃。

“你说这个吗?狗啃的!”

梁云霄唇角狠狠抽了抽,将季悠然与儿时的记忆对应上。

那还是他六岁那年,被先帝其他妃嫔生出的几个皇兄哄着偷偷溜出宫去玩儿。

既然是偷溜出宫,自然是不能带下人的。

那会儿他年纪尚小,兄长们带着他在京城七绕八绕的,他们便不见了。

偷溜出宫的他身上没有任何能代表身份的东西,贸然到宫门口,只会被守在宫门从未见过宫中主子们的侍卫乱刀砍死。

可在京城游荡了两天一夜,实在是饿得受不住了。

看到两个小乞丐乞讨得了半个被人啃剩下的包子,直接扑过去抢食。

却不知那两个小乞丐抢到的包子是要上交的,而等在一旁的老乞丐见状自然不会放过他,对着他好一通拳打脚踢。

眼看着他要被打死了,老乞丐突然停住了脚步。

不知在哪里找了个碎碗,竟是在地上抓了一坨狗屎放在了他的面前。

他还记得那个人的声音,如恶魔一般说:

“只要你把这一碗狗屎舔干净,老子就饶了你这条狗命!”

为了能够活下去,为了能够回到皇宫报仇。他心中含着怒气,红着双眼慢慢捧起那散发着恶臭的破碗。

就在他即将张开嘴时,一个看着差不多有三四岁,穿着淡粉色裙子,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儿突然出现。

小奶音软软的,冲着自己扔了一颗小石子,将碗震飞。

她说的话,他一辈子都记得。

“你是狗吗?为何要吃屎?”

就因为这句话,他狠狠咬了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皮肤娇嫩,左腕上很快便流了血,痛哭出声。

没一会儿便有婆子寻了过来,直奔小姑娘。

就在他有些尴尬,手足无措之时。小姑娘吸了吸鼻子,掏出两张帕子。

一张帕子按在了还在冒血的左腕上,缠得死紧。

另一张帕子则递给了他,让他把嘴上的血擦干净。

他第一次见到那般温柔可爱又纯真善良的女孩子,哪怕他对她造成了伤害,还是选择下意识地帮他遮掩,努力保护他那脆弱又敏感的内心。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包在女孩子手腕上的帕子里面,藏了一个莲花型的暗器。

而季悠然左腕上的那个红色莲花胎记,与他印象里那个莲花暗器完全一样。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寻找左腕有红色莲花印记的女子,却始终寻不到。

还是去年宫宴上喝醉了,偶然间见到了一闪而过的莲花胎记,也看清了那张脸,是表妹,那个死在了母后宫里被贬为贵人又贬为庶人的萧淑妃。

可眼前的一切告诉他,他找错了人。那个对他有恩,让他没有失去尊严的女孩,却被他伤得体无完肤。

他后悔了。

后悔当初娶了季悠然,没有拉起她的手腕,认认真真的检查。

后悔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未认真仔细地打量她的眉眼。

季悠然,自小到大的美人胚子。与儿时相见的长相一模一样,完全等比例放大。

他是傻子吗?人都到身边了也认不出!

曾无数次深夜失眠之时,都会想到她。

想到那个从出生到现在,唯一一个不求任何回报,没有任何目的接近他,单纯善良待他的好女孩。

季悠然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而他,却亲手将自己的光熄灭了。

一定还有办法弥补的!

他如今是北梁国的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只要季悠然想要的,他通通都给她!

若是连他也没有,那便去别人那里买来、抢来也要送给她!

季悠然狐疑地看着梁云霄,见他又看着自己发愣,只觉得毛骨悚然。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季悠然二话没说做出了选择。


只见季悠然低垂着头,努力憋了一口气,将脸憋红。

又瞪大双眼盯着地缝长出来的野草瞧,直到眼眶发酸泛红落下泪来。

这场面不管是谁看到,都会觉得季悠然受了委屈默默忍受,爱皇帝至深。

收到季悠然出冷宫重回椒房殿的消息,萧淑妃气得摔碎了两套上好骨瓷。

刚好御膳房送了餐食过去,萧淑妃作势就要拎起来摔。

却在高高举起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缓缓放下食盒。

“来人!给本宫更衣,本宫去寿康宫看望姑母。”

又掀开食盒盖子打量着里面的菜色,见摆盘十分精致,满意颔首。

亲眼目睹季悠然穿戴一新的坐着凤辇重回椒房殿的太后面色铁青,再也坐不住。

只低声敲打了一番宫人们要好生伺候皇帝,看也没看季悠然一眼,回了自己的寿康宫。

几乎是刚到宫门口,陪伴了她三十载的嬷嬷笑着自殿中快步走出迎了上来。

“太后娘娘您可回来了,淑妃娘娘提着食盒来瞧您了!说是亲手给您做的呢!”

太后双眼猛地一亮,因着季悠然而带来的憋闷与不适,瞬间一扫而空。

快步朝着内殿走去,看到一道粉红色身影背对着自己,太后的笑容更大了几分。

“年纪轻轻的就得穿这颜色,格外娇俏。”

萧淑妃连忙转过身,看着逆光而入的太后,一双杏眸快速眨着,忙朝着门口冲了过来,扑到太后面前就要跪下。

“你这孩子,怎么好端端的行这般大礼?”

被一把拽住手臂没有跪成的萧淑妃吃痛,抬起雾蒙蒙的双眼,声音哽咽。

“姑母,是侄女不懂事,不懂姑母一片苦心,非要和您使小性子。”

“侄女本无颜见您,可又听说您为了表哥与季家嫡女的事情没有好好吃饭,侄女又实在心疼您。”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姑母的身体健康都是最重要的。只希望姑母能身体健康,侄女伺候您吃完这顿饭便磕头谢罪离开,绝不给姑母添堵。”

见萧淑妃俯下身又要跪,太后忙将人揽到怀里心肝宝贝儿的叫个不停。

“你是姑母看着长大的好孩子,姑母自然知晓你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又怎么会真的怪你?”

说着话的同时,伸出手轻轻擦了擦萧淑妃通红的眼圈。

却见她瑟缩了一下肩膀,偏头躲了躲,心疼又不解地问:“你这孩子,躲什么?”

萧淑妃心里止不住骂骂咧咧——

还能躲什么?死老太婆手还真是不规矩!当了太后了还如此毛手毛脚!

要不是为了看起来像哭了很久,谁会用手帕不要命一样在眼睑下擦?看不出来眼睛肿了快要破皮了吗?

不碰就已经很痛了,还要上手碰。万一碰破了留疤了,她一把老骨头拿什么赔?

心里如此想,面上依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

“姑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姑母待我如亲生,我却不知感恩。更是因着眼睛痛误以为您会不小心伤害我,属实不该……”

萧淑妃又要下跪,可这会儿太后已经坐下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见自己的膝盖都快着地了太后也没有回过神来,于是顺势趴在太后的腿上,像受惊的小鹿般乖巧靠着。

太后自然察觉不到萧淑妃的变化,只是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自家孩子,姑母又怎么忍心怪罪?姑母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走过来的,自然明白你的苦楚。”

陛下到——

尖细的声音由宫门朝着殿门的方向一声接着一声地传了过来,听到传报声的嬷嬷快步走了出去,又笑着快步走了回来。

脸上的褶子笑得更明显了,宛如一朵盛放的菊花。

“太后娘娘,陛下真是孝顺,担心您气坏了身子,巴巴地赶过来陪您说话来了。”

太后的脸色自然好看了几分,心中更是得意了几分,暗忖:

季家嫡女如何同哀家比?在皇帝心里,哀家这个母后自然是最重要的!

碍于腿上的重量提醒她,只能将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摆出一副要为侄女声讨的架势。

“来就来吧,哀家还得亲自去殿外迎接不成?”

皇帝还在纳闷,往日听到太监通传后会站在殿门口慈爱地等待自己到来的母后,为何没有出现。

直到走到门口听到这样一句话后,眼底的不满与阴鸷一闪而过。

“可是儿子做了什么让母后不开心的事情了?恕儿子愚笨,还请母后明示。”

太后心里咯噔一声,看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儿子走近,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姑母……”

萧淑妃预感不妙,适时插嘴,声音里满是委屈与期盼。

太后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气,忙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瞪了一眼皇帝。

“这天底下谁敢说皇帝愚笨?你若是愚笨,北梁国之中就没有一个聪明人了。”

“也不对,你那好皇后就是个聪明人,顶顶好的聪明人。”

虽然话语里带着浓浓的不满,但萧淑妃整个后背还是僵住了。

原以为太后刚刚拍她的后背是让她稍安勿躁,要在陛下面前为她美言几句争宠,却不想太后根本没有替她开口的意思。

萧淑妃内心焦躁,都快被太后给气炸了。内心更是一个劲儿的发泄着不满——

死老太婆!这个时候提季家那个女人干嘛?是让表哥觉得自己是善妒的女人,从而更加厌恶自己吗?

当年家族长辈们到底是有多瞎!千挑万选出一个这么没眼色的入宫!难怪一生只得表哥一个儿子,怕是因为这张破嘴实在不讨喜,先帝才不宠吧。

看来还是得自己出马,靠她?这辈子怕是都吃不上四个菜!

“表哥~”

皇帝忍不住抖了抖,看向萧淑妃的眼神里带着一言难尽。

但他来寿康宫的意思也很明显,萧家到底是连续几代的后族,官员之间的姻亲关系更是盘根错节,朝堂势力并不比季家少多少。

更何况母后也是萧家女,自己这个皇帝也需要孝顺的名声。


季悠然的目光缓缓落在窗外巡逻侍卫们的身上,领头的那个人目光却一直在御书房里面。

按常理来说,如此冷的夜里,御书房的大门应该关上才对。

可从她进门之前,到她已经落座御案之后,御前总管这般观察细致入微之人,从未想过将大门关好。

将这些联系在一起,季悠然心中便有了数。

今夜的自己只能留在御书房了,一直要留到早朝时间直接去勤政殿。

若是说一句要回椒房殿,或想要出去走走。那些侍卫们手中的武器,会毫不犹豫地冲自己而来。

季悠然缓缓端起桌上的茶盏,往嘴边凑了凑。

“皇后娘娘,”御前总管突然开口,“这茶凉了,奴才给您换一份新的。”

季悠然抬起衣袖,轻轻遮掩住面部。鼻子微动,视线微垂,分析着茶杯里的药物成分。

磁石、牛黄、菖蒲、蜈蚣、酸枣仁……这茶倒是有安神之效。

只可惜里面的一味药材合欢皮,被换成了六月霜和蚊母草。若再配合针法,好好的安神药便成了能致人痉挛的毒。

季悠然将茶盏轻轻放下,“不必,本宫只是口渴,茶凉了更解渴些。”

喝茶时便倒出一半在帕子上,这会儿又将嘴角沾染的茶水抹在手中的帕子上。

御前总管的神色果然白了几分,神情也十分不自然。

“皇后娘娘,凤体要紧。这凉了的茶……”

季悠然抬手制止他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笑容清浅地落在了门的方向,笑意不达眼底。

“本宫无碍。若本宫喝了凉茶后觉得寒冷,自会让你将这大门关好,免得寒气入体更是伤身。”

御前总管低垂着头,瞳孔不由瑟缩了一下,脑子转得飞快,跪地解释。

“皇后娘娘息怒!奴才不是刻意怠慢皇后娘娘!实在是陛下不喜闻药味儿,每每喝了药都要将药味儿散的干净才可。”

说到这里,御前总管也很是无奈。

“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奴才,这药味儿最多半盏茶的时间应该就闻不到了。可陛下每次用药后,都要将门窗打开,放上几个时辰才行。”

也不知皇后娘娘是否相信他的话,悄悄抬起头瞥了一眼对方。却不想直接对视上了,惊得再次垂下头。

季悠然没有接话,也没有扶他起身。仿佛并不知道御前总管在这四处透风的御书房内跪在冰凉的地砖上一样。

玉盏从外面缓缓走进,手里拿着一床厚厚的被子。

“娘娘,丽贵人担心您夜里冷,特意吩咐奴婢带一床被子回来给您暖暖身子。”

御前总管懵了一瞬,竟是没留意到玉盏是何时去了偏殿的。

心里又暗暗气恼丽贵人多管闲事,一个入宫多年从未被陛下召见过的女人。不抓紧机会在陛下面前表现,反而要和皇后亲近。

真是没有半点眼色,活该她一辈子无宠!

季悠然浅笑着伸手接过盖在腿上,玉盏的性子虽有些跳脱,可也算一个细心之人。

只要是她接过旁人的东西给自己,她都会认真仔细的检查几遍。生怕里面有毒虫、药粉等害人之物。

玉盏的眼神落在少了一半茶水的茶盏上,眉毛微微蹙起,似是在抱怨季悠然不该喝。

季悠然笑着轻轻伸出手,在御案的遮掩下,给玉盏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不必担忧。

“陛下?陛下!”殷时的声音响起,随即转化为惊恐的大叫。

“不好了!陛下流血了!”

不等季悠然起身,御前总管身子十分灵活地窜进了内殿。

季悠然眼眸微眯,心道:

果然是能站在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还真是小瞧了他。

玉盏扶着季悠然走了进去,看到的便是梁云霄双唇发白,血迹从鼻孔和嘴角溢出。

“还愣着做甚?宣太医啊!”

季悠然颤抖着手坐在皇帝的床边,嘴唇止不住哆嗦。又急又怒的话如一道惊雷般炸响在御前总管的耳边。

似是终于反应过来一般,御前总管肢体都有些不协调了。

踉跄着跑了出去,差点儿摔倒在地。

到了御书房门口,再也顾不上旁的事,直接指挥巡逻的侍卫长。

“别巡逻了!速去太医院将周院正带过来!陛下不好了!”

似是收到了什么信号般,侍卫长的目光闪了闪。激动地举起泛着寒光的武器,转头对侍卫们大喊。

“兄弟们!加官进爵的时间到了,都随我冲!”

见众人喊打喊杀的直奔御书房门口而来,御前总管气得直打哆嗦。

“你们是饭桶吗?让你们去太医院传太医!传太医!”

忙着建功立业加官进爵的侍卫们哪里顾得上御前总管后面的话?兴奋不已地一个接着一个进了御书房,将内殿包围起来。

季悠然隔着明黄色帐幔冷眼看着外面的这出闹剧,略加思索便与一旁的殷公公对视了一眼。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内心更是感慨:

倒是我将事情想得过于复杂了,竟未想过从根源上力破此局。幸好傅时殷目前还是自己人,若他是自己的敌人,只怕今夜在劫难逃。

又将视线缓缓落在皇帝还在渗血的嘴角,头脑更加冷静了几分。

“都将刀剑收起来!里面并不是刺客,而是皇后娘娘!”

御前总管气得心脏砰砰狂跳,生怕被皇后娘娘看出什么端倪,再影响了陛下的大局。

伸出手将侍卫首领的刀狠狠压下,那坚硬如铁的刀竟生生地弯了下去,出现好大一个坑。

侍卫首领这才心中咯噔了一声,回想着刚刚被他漏掉的话,面色瞬间惨白。

完了!

似是失去了知觉般,手中的刀哐啷一声便掉在了地上。

身后跟着的一众侍卫也不知是受到了惊吓,还是有样学样,纷纷将手中的武器丢在地上。

季悠然缓缓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又整了整衣襟和衣摆,这才板着脸从里面缓缓走出。

目光环视众人,视线落在了御前总管的脑袋上,突然冷呵道:

“大胆奴才!竟敢趁着陛下倒下之时,率宫中侍卫逼宫!”


“皇后娘娘本打算给德嫔娘娘您封妃的。可娘娘您无孕,家中父兄也无功。封嫔已是逾矩,还请德嫔娘娘体谅一二。”

德嫔笑着颔首,“臣妾都明白,如今有资格成为一宫主位,已是皇后娘娘大恩。还请殷公公帮忙转达,臣妾感激不尽,绝不会对皇后娘娘心有怨恨。”

傅时殷轻嗯了一声,又从袖口掏出一个小盒子。慢慢将其打开,呈现在德嫔面前。

“皇后娘娘又交代了,德嫔娘娘秀外慧中,最是细心周到。如今陛下病着,皇后娘娘分身乏术,后宫就需要一个如德嫔这般细致的妃嫔帮着打理。”

德嫔心里清楚,这印章到手,自己就有了协理后宫之权。

“臣妾必不会辜负皇后娘娘重托,还请皇后娘娘放心。”

傅时殷将季悠然交代的事情办妥当了,才笑着离开。

御书房。

东暖阁。

刚下了早朝的礼部侍郎便被季悠然命人传召到了这里,一个人坐在里面安静地等着。

动作自然的理着衣袖,顺手摸了摸藏在袖口里面的册子,确认没有掉落出去,默默松了一口气。

“李侍郎,久等了。”

季悠然笑盈盈的自门外走进,李侍郎急忙起身行礼。

“坐吧,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在,不必拘礼。”

李侍郎急忙摆手,依然将礼数做足,才缓缓起身坐回到位置上。

“老臣是北梁官员,自然要将礼数做足才好。更何况老臣在礼部任职,又怎能不遵礼法?”

季悠然笑而不语,只静静地等着李侍郎的下一句话。

“娘娘要老臣办的事情,老臣已办妥。这是名册,还请娘娘过目。”

玉瓶接过李侍郎手中的册子,捧到了季悠然面前轻轻翻开。

季悠然看着上面的记载,心中满意不已。

“李侍郎的字真好,想必德嫔的字是您亲自教导的吧。”

李侍郎有些反应不过来,德嫔、亲自教导……

突然睁大双眸看向季悠然,在得到季悠然肯定的点头后,再次激动的拱手行礼,胡子一翘一翘的。

“皇后娘娘对小女的提携相护之恩,微臣谨记!”

礼部侍郎的自称从“老臣”变为“微臣”,只是换了一个字,意义完全不同。

季悠然笑着伸手指了指册子,才又缓缓开口。

“依李侍郎所言,这届的举子可有简单培养后便能堪当大任之人?”

李侍郎连忙点头,“微臣记在最后一页的那个穆清安,定远县人士。虽出身微寒,倒是有些真才实学。”

季悠然的小手指微微动了动,面上依然平静,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名字一般。

“寒门子弟?”

“是。”

“京中没有助力?亦没有抛出橄榄枝的世家?”

“无助力,虽有世家下了帖子请他过府一叙,可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推掉了。”

说到这里,李侍郎微微顿了顿,才又继续道:

“因着他并不依附任何人,曾有世家之子对他动手。差点将人溺在京郊的荷花池边,幸得贵人相救,这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季悠然轻嗯了一声,状似无意的询问。“可曾查到是谁救的他?”

李侍郎拱手,头低垂,有些含糊的回。

“据说是一位闺阁女子,但到底是何人却无人知晓,颇为低调。”

季悠然的手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无意识的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穆清安,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礼部侍郎自是听懂了季悠然的话中深意,更知道季家教育子女的原则。

“微臣会派人暗中保护穆清安的安全,让他顺利走上秋闱的考场,无任何人能对他和试卷做手脚。”

季悠然再次看了一眼礼部侍郎,眼底的满意怎么藏都藏不住。

“之前本宫承诺将礼部尚书的位置给你,怕是给低了。你这办事能力,落到礼部着实可惜。”

季悠然的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朝堂之上能有实权的几个部门官员。

兵部无需再安插自己的人,大嫂的娘家父亲就是兵部尚书。

户部那边过于复杂,只能找些不怎么打眼但又聪慧的小人物塞进去,获取户部官员的信任,慢慢升职。

刑部尚书与刑部二位侍郎,虽明着看与季家关系并不好,但暗地里却是可以互相托付的至交。

工部都是一些办实事的人,只要拨款到位,谁的话都听。

吏部……

季悠然有了主意,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待秋闱结束,你便准备准备,换个地方施展拳脚吧。”

礼部尚书之职,留给旁人又何妨?

对方听话,那便能做得长久。若是非要和她季悠然反着来,就休怪她随意找个理由,罢黜官职都是轻的!

李侍郎内心一片火热,那叫一个情绪激动。

多年为官早已将棱角磨平,此刻似是重新破土长出新的。

“微臣定不会辜负皇后娘娘所托!只要皇后娘娘有吩咐,微臣定会竭尽所能办妥!”

季悠然嗯了一声,将写着此次入京秋闱的所有举子人品和细节的册子合上,拿在手中。

“其余人本宫要回去仔细查看分析,想来你也有几个看上的人。待秋闱结束后,再来和本宫说想要哪几个人在你手下做事。”

季悠然清楚,若只是让他一个人去吏部管事,手下的人若是不听话,他过去了也无用。

必须做好两手准备,大不了将吏部那些米虫架空,全都换上新人班底。

无非上手的速度慢了些,但肃清吏治应该是够了。

刚踏入朝堂之人心里都燃着一把火,在他们心里的正义之火被金钱、权势、欲望所浇灭时,该完成的工作也都完成了。

到那个时候,再肃清一遍吏部,朝堂之上的局势定然比现在要清明许多。

“对了,如今德嫔是一宫主位,每月都有一次家中女眷入宫探望的机会。回去后同你家夫人商量一番,何时入宫提前给本宫捎个口信儿,本宫好安排。”

李侍郎再次道谢,慢慢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只见太后整个人都挂在了一旁老嬷嬷身上,老嬷嬷半边身子都被压歪了。

季悠然眨了眨眼,望着太后发紫的嘴唇与青灰色的脸,瞬间明白是那食盒里的食物起了效果。

“来人!传太医!”

皇帝也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走到太后身边就要拦腰抱起。

也不知是太后的身子过于沉重,还是皇帝的力气太小,最终还是几个壮实的嬷嬷抬着太后朝着寿康宫的方向走去。

季悠然轻轻拍了拍玉瓶的手,主仆二人心照不宣地默默跟在身后瞧热闹去了。

寿康宫。

太医院院正顶着满头细密的汗珠,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见到皇帝不忘行了一礼后,才在皇帝的挥手示意下走进内殿。

全程目睹这一幕的季悠然不由撇了撇嘴,看来皇帝和太后的母子情并没有自己以为的深。

若是现在发生意外的是自己的父亲母亲,哪里会让院正先给自己行礼?巴不得插着翅膀直接将人给运到病人身边去。

季悠然走进寿康宫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安安静静地寻了个角落坐下了。

皇帝紧皱着双眉,看似一脸焦急的样子。可眼底那抹责怪与嫌弃的样子却怎么也遮不住。

“表哥,姑母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对吧?”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季悠然的唇角微微抽了抽。

这话听着倒确实像是个孝顺的,可那娇嗲的语气配上若有似无的诱惑眼神,怎么看怎么觉得浑身麻麻的。

不愧是太后母族精挑细选的美人儿,细细端详一番,这副容貌的确不俗。只是这心里有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也是和太后一样没什么脑子的草包。

自以为手段高明,殊不知早已被人看破。就连那食盒里面的菜色也不说换一换,到底是谁给的自信觉得这深宫之中没有人敢私下动手脚的?

“陛下,臣有罪。”

太医院院正颤颤巍巍地从内殿走出来,扑通一下便跪倒在皇帝脚前。

“恕老臣医术不精,太后娘娘中的毒虽可解,但若解了毒,能够抑制鼠疫的药效必将消失。”

皇帝心里咯噔一声,似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拔高声音强调道:“鼠疫?宫里怎么会有鼠疫!”

厉眸不带任何温度地扫视一圈寿康宫的宫人,双手死死攥成拳,额间青筋绷起。

“寿康宫怎么会有鼠疫!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

看着皇帝疾言厉色的样子,季悠然只觉得讽刺。

这番表现落在别人眼中,必然会认为他是孝顺的好皇帝。

可季悠然的眼睛一直放在他的身上,自然捕捉到了他的小动作。

比如轻撇嘴角,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屑。得知太后是鼠疫后,悄悄将手背在身后狠擦身上的龙袍,又因为不小心碰到了太后宫殿的东西,又狠狠擦着手背的样子。

“陛下!寿康宫上上下下每日都会严格清扫,连库房里都没有老鼠,又怎么会突发鼠疫呢?”

萧淑妃的脸色白了白,担心今日和太后接触甚密被过了病气。可这一幕看在皇帝的眼中,怎么想怎么觉得有大问题。

正打算开口,就听太医院院正强打起精神,努力控制着正常语调询问。

“太后娘娘今日可有什么异常?吃喝、衣衫与香料能否拿来查看一下?”

衣衫鞋袜出问题的可能性虽有,但宫里有头有脸的主子们都是每隔三天请一次平安脉。

像太后如今年纪大了,皇帝又“有孝心”,请平安脉更是频繁到一天一次。

今日一大早就是院正亲自来请的平安脉,并无任何异常。这鼠疫与中毒的症状出现的着实蹊跷了些,毫无预兆的突然发作,怎么看都透着一丝诡异。

萧淑妃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皇帝的眸子再度眯了眯。

季悠然见皇帝的神色与看着的方向,放松的靠坐着看戏。

她也没想到接触传染源能病得这般快,更没想到在冷宫里长大的小毒花,威力竟这般大。

不由庆幸还好是挤了花的汁液进去,而不是将整朵花作为装饰摆在盘子里。

太医挨个物件儿查了过去,在检查到被取样儿的菜上后,突然转身激动地打开药箱,又是撒药粉又是拿蘸了药水的棉布疯狂擦拭,片刻后看向皇帝。

“陛下!就是这菜!里面不止有毒药的成分,这盘子也是特殊浸泡过的。微臣的检查若是没有出错,这盘子就是鼠疫病人们用过的!”

皇帝看着那盘菜,想起在寿康宫和母后与萧淑妃一同用膳的事情。当时母后说这盘菜是萧淑妃亲自做的,还不断给自己夹菜。

要不是自己推脱食不可过三,帝王不能贪图口腹之欲。母后不忍心拂了萧淑妃的孝心吃了大半,只怕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就是自己了!

“萧淑妃!”

听到皇帝咬牙切齿的声音,萧淑妃吓得浑身一抖,急忙跪倒在地上,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表哥……”

啪!

“萧淑妃,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萧淑妃捂住火辣辣的脸,瞳孔颤了颤。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对自己极好的皇帝表哥竟然会上手掌掴她。

萧淑妃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季悠然却早已看穿了一切。

还不是皇帝后怕自己中招,一不小心一命呜呼了。

萧淑妃这会儿不用假哭了,眼泪止都止不住,抽噎着辩解。

“陛下,姑母……太后娘娘一向疼宠臣妾。臣妾就算是再如何嚣张跋扈,也断然不会对自家长辈动手。”

原本还想借着那盘菜邀功,给皇帝留下一个贤惠的形象。但比起毒害太后可能会得到的结果,欺君的罪过能更小一些。

萧淑妃轻咬唇瓣,只纠结了一瞬便选择了和盘托出。

“臣妾的确做了一道菜,但臣妾厨艺不精,便用了御膳房里面的菜代替。一定是有人想要借臣妾的手毒害太后娘娘,究竟是谁要这般做,还请陛下明察!”

话音落,萧淑妃的手背在身后,不断给站在门口瑟缩着肩膀的小太监打手势。